蕭愆咬的時候,心底不受控製的冒出一個陰暗的想法。


    想著要不一咬牙狠狠心,幹脆把嘴裏這塊肉咬下來,咽了算了。


    這樣的話,就算姐姐以後真的不要他了,起碼他也曾經得到過她。


    雖然隻是部分,但那也早已跟他融為一體了。


    就算離了她,活不下去,起碼死的時候,還有部分姐姐的陪著他。


    可是真當他用力的時候,他抬眼看著這人微微抬起的下巴,毫無防備,一副任人宰割的樣子。


    他就下不去嘴了。


    其實他早在嚐到鐵鏽味的時候,他就後悔了,後悔自己真的咬傷了她,可是他又不舍得就這麽輕易放開。


    生怕他一放開,她就又消失不見,或者不要他了,不搭理他了。


    咬又舍不得,放又放不開,他又能怎麽辦呢?


    他又該怎麽辦呢?


    “寶寶,不生氣了好不好?”


    蕭愆跟隻好不容易嚐到葷腥的小狼崽兒似的,滿眼無措的咬著。既不知如何是好,也不願輕易撒口。


    最後還是在魏旎柔聲細語的誘哄聲中,不情不願的慢吞吞鬆了口。


    垂眸盯著她胸前的衣服,卻仍舊一言不發,但也沒有再繼續哭了。


    “寶寶如果你還不解氣的話,那你就再咬幾口,什麽時候氣消了什麽時候為止。”


    魏旎隻顧著哄懷裏的小祖宗呢,脖子上的傷口連看一眼都沒有,抬著下巴,稍微一偏頭,把另外一處完好無損的地方喂到他嘴邊。


    蕭愆被迫嘴唇抵著軟肉,眼底滿是對自己優柔寡斷行為的恨鐵不成鋼。


    她隨便他咬,他又下不去口了。


    隔了好大一會兒,就在魏旎以為他不會開口的時候,懷裏的小祖宗這才啞著小嗓子,沒什麽情緒的問道,“你以後還會丟下我一個人嗎?”


    魏旎見此哪敢猶豫啊,連忙保證道,“不會了。”


    “絕對不會!”


    如果是之前不知道把他從車禍中救出來的人是自己的情況下,她還可能因為一些莫須有的事情拈酸吃醋,做出些不大理智的事情。


    但是她現在已經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了,哪裏還舍得丟下這飽經磨難又格外招人疼的小祖宗啊。


    她心疼他都來不及呢,哪裏還舍得丟下他啊。


    應該說從車禍現場他撲到她懷裏的那一刻開始,亦或者是她把他從車禍現場抱出來的那一刻開始,她就再也無法坦然放手了。


    蕭愆理智上告訴自己,她就是個出爾反爾的大騙子,不能再輕易相信她了。


    可是自己還是忍不住的,想要去原諒她。


    “我就姑且再信你一次。”


    “蕭寶寶。”


    魏旎既心疼又感動,她就知道她家蕭寶寶這麽善良可愛,怎麽忍心一直生她的氣呢。


    緊接著就看見這小嬌氣包一臉嚴肅的看著她,語氣認真而執拗道,“如果你膽敢違背諾言,再說話不算數,把我一個人扔下消失不見的話,我就……死給你看。”


    魏旎茫然無措的看著懷裏這似乎真有此打算的小嬌氣包,脖子上還在往外滲血的傷口她都感覺不到疼了。


    嗯???


    不對呀,她記得她把這小病嬌拉迴正道上了啊,這怎麽才不到兩天的時間沒見,這小嬌氣包的病嬌屬性又嚴重了呢?


    還學會拿自殺威脅她了?


    真是能耐了啊,她當初怎麽跟他說的,想要別人愛自己,就要先學會自己愛自己。


    他還自殺!


    她犯了錯,這小傻子拿她的錯懲罰自己,到最後,她但凡有點兒良心舍不得他,她確實會痛苦一段時間。


    但是人死如燈滅,痛苦和傷疤也會隨著時間的流逝逐漸淡化的。


    到時候她有了新的生活,早晚也會從失去他的痛苦中走出來的。


    她就是這麽一個冷血冷肺無情無義的人。


    萬一她狼心狗肺,壓根不在乎他的死活,那這小傻子豈不是白死了?


    蕭愆跟窺察到她的內心活動一般,抬起小胳膊環住熟練的環住她的脖子,精致卻略顯蒼白的小臉緩慢的湊到她耳邊。


    語氣詭異的輕聲說道,“我死了,你也別想獨活。”


    “你就算躲到天涯海角,我也會讓淵哥找到你,殺了你,送你下去陪我。”


    “到時候再讓淵哥把我們倆一起火化,骨灰摻在一起,分都分不開,讓你永生永世永永遠遠都甭想擺脫我。”


    “姐姐,你說好不好呢?”


    魏旎嘴角抽搐一下,好,很好!


    兩天不見小崽子學會威脅人了。


    真是一個眼看不住就要長歪呢,看來,以後這熊孩子還是得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嚴加看管’才行。


    心裏是這麽想的,可本身理虧的魏旎又不得不賠著笑臉先把人哄好。


    魏旎拿腦袋討好的蹭蹭這小祖宗貼在她臉側的巴掌大的小臉,柔聲哄道,“乖乖,殺人犯法的,買兇殺人也是,咱可不能幹那違法犯罪的事知道嗎?”


    蕭愆一邊享受著她親昵的討好,一邊滿不在乎的迴道,“我都死了,我還怕他抓我不成?”


    魏旎一噎,忙改口道,“那咱也不能連累人家淵哥不是。”


    誰知懷裏的小祖宗不以為意的輕哼一聲,吐出兩個字,“放心。”


    放什麽心?


    她敢放心嗎?


    她這就跟他前後分開不到四十八小時,這小祖宗連自殺拉她一起殉情都想好了。


    她能放心嗎!


    她放得了心嗎!


    蕭愆語氣天真無邪說著駭人聽聞的危險話語,“淵哥有的是辦法,悄無聲息的幹掉一個人,並且讓別人查不到一絲蛛絲馬跡。”


    魏旎聞言迴頭看著門後探頭偷聽的淵哥,這小祖宗說這話的時候,她能明顯看到到淵哥身子一僵。


    緊接著動作緩慢的轉過頭,一臉懵逼的看著她倆。


    我是誰我在哪我聽見了些什麽的震驚表情。


    被委以重任派來偷聽的淵哥渾身一僵,一臉的‘祖宗你在說什麽呢!’


    他的以前姑且不提,但現在是在華國境內,是虎得臥著,是龍得盤著。


    他就是真有三頭六臂,也得藏著掖著怕人發現了。


    又哪裏敢挑釁法律呢。


    所以您老人家那些話自己擱家裏說說就算了,就別出去瞎說了,不然他怕出門會被人盯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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