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盡一番波折,終於拿到離婚證的齊綰繡,一手抱著魏旎送她的花束,一手握著新鮮出爐的離婚證,站在民政局大廳門前的台階上。


    迎著閃耀的陽光,舉著這遲來了一世的綠色小本本,眯著眼睛細細打量著。


    綠帽子也是綠的,離婚證也是綠的。


    可是這個綠色,嗯、你說怎麽看著這麽順眼呢。


    再翻來看看裏麵的照片,由結婚照的雙人合照,換成了單人照。


    照片中的女人,一身正紅色羊絨大衣,皮膚白皙細膩,滿臉的膠原蛋白,紅唇微微上揚,眉梢眼角是藏不住的笑意。


    這照片拍得不像是來離婚的,倒是比人家來結婚的都要來得喜慶開心。


    終於擺脫了上輩子害她不幸一輩子的狗男人,即將迎來沒有狗男人而又充滿未知和期待的美好人生。


    有錢有顏、還年輕貌美,怎麽可能不開心呢!


    跟春風得意的齊綰繡不同的是,魏德勝的狀態就截然相反了。


    順利離完婚後,他也就沒有可用武之地了,趙綏就把手下撤了迴來。


    拿到離婚證的魏德勝,宛如被抽走了心魂一般,跟個無意識的孤魂野鬼那般,失魂落魄的遊蕩了出來。


    沒人攙扶,佝僂著背,瞬間老了不止十歲。


    魏旎餘光瞥見人走了出來,衝著趙一抬了抬下巴。


    呦,她那出軌打老婆的爸爸出來了。


    總不能厚此薄彼吧,齊女士有的,他也得有。


    趙一識趣的上前把懷裏早已準備好的另一束水果花束送了過去,“魏先生,這是魏旎小姐為你準備的花,還請你笑納。”


    說是花束,卻不見一朵鮮花。


    魏旎語氣愉悅的笑道,“親愛的爸爸,祝你離婚快樂呀。”


    跟齊綰繡不同的是,魏德勝的花束裏插的是幾枝被摳掉蓮子的蓮蓬,蓮蓬中間擺放著一個表麵凹凸不平坑坑窪窪的……醜梨。


    魏德勝沒接的打算,可是趙一壓根不給拒絕的機會,抓起他拿著小本本的那隻胳膊,往他懷裏一塞,就算完成任務了。


    “哦對了,親愛的爸爸,你應該還不知道這束花的含義吧?”


    別說魏德勝不知道了,就連見自詡見多識廣的趙綏他也不懂,麵上佯裝漫不經心,其實早已悄咪咪的豎起耳朵仔細聽著呢。


    被趙一派去準備花束的人,都是按照魏旎的要求讓花店老板準備的。


    其實花店老板也是十分茫然的,覺得水果和鮮花的搭配既新奇又意外和諧。


    魏旎眉眼一彎,怕他看不懂花束的意思,十分善解人意的解釋道。


    “蓮蓬呢,代表你有眼無珠,醜梨呢,指的是你妻離子散,是不是很符合此時此景呢?”


    說完,魏旎也不去看他的臉色還能不能更難看,抱著小腦袋在她脖頸間微微蹭動,哼唧著似乎想要醒來的小嬌氣包轉身上了車。


    知道含義之後,趙綏更覺得魏旎這小丫頭古靈精怪,滿腦子奇思妙想了。


    其實魏旎也隻是因為在後世的時候,見識過花店的花樣營銷手段罷了。


    魏德勝精神恍惚的低頭看著,被強行塞進懷裏的那束別有所指的東西。


    有眼無珠?


    妻離子散是嗎?


    嗬嗬,那還真是貼切呢。


    離了婚,魏德勝對於齊綰繡來說,就沒什麽太大用處,看他一眼都嫌多餘。


    在魏德勝走近之前,她率先一步跟著魏旎上了車,當著他的麵,‘啪’一下把車門給甩上了。


    “姐姐……”


    “姐姐在呢。”


    魏旎先是幫懷裏的小嬌氣包調整了一下坐姿,然後見他睡得不安穩,又動作輕柔的幫他拍著背。


    蕭小嬌氣包哼唧兩聲,小奶膘貼著魏旎的胸口蹭了蹭,鼻尖嗅著熟悉的氣息,又安心的睡了過去。


    齊綰繡神情複雜的看著一臉溫柔的魏旎,動作熟練的哄著一個跟魏成皓大小差不多的孩子。


    那孩子大半張臉都埋在魏旎的懷裏,加上整個人甚至都被魏旎那大衣裹了起來,齊綰繡看得並不真切。


    隻能從露出的部分小臉上看出,這孩子長得挺好看秀氣的。


    跟她家成皓那皮小子的好看不同,這孩子的五官要更加精致漂亮一些,不經意間甚至可能會把他看成漂亮可愛的小女孩。


    從這一行人的穿著打扮,還有這車來看,一看就非富即貴。


    也不知道她們家旎旎,是怎麽認識這些財大氣粗的富家子弟的?


    “他……”


    “蕭愆。”


    對於懷裏的小家夥魏旎並未過多介紹,而是指著自從上了車以後,就一直鬼鬼祟祟的從後視鏡裏偷瞄後座的趙綏隆重介紹道。


    “前麵副駕駛的那位善解人意玉樹臨風的大帥哥,名叫趙綏。”


    趙綏在聽到魏旎誇他善解人意玉樹臨風的時候,沒憋住,嘴角都快咧到後腦勺了。


    三天了,這小丫頭終於發現他身上的部分閃光點了,不容易啊。


    緊接著就聽見魏旎繼續說道,“我懷裏的小嬌氣包的表哥,也是在齊女士你剛才打人的時候,體貼入微的給你遞‘武器’的人。”


    齊綰繡本來注意力全在魏旎懷裏的孩子身上,因為魏旎越是遮遮掩掩的,她越是好奇。


    哈?


    什、什麽?


    可是在聽見魏旎說她打人時給她遞包的人時,齊綰繡神情頗為尷尬的從魏旎懷裏移開視線,掩耳盜鈴似的捋了捋耳側的長發。


    然後故作淡定的抬起頭,笑著同前麵那人打招唿,“趙先生你好,我是齊綰繡,旎旎的媽媽。”


    趙綏早在魏旎提到他的時候就迫不及待的側過身來了,如果不是有安全帶的束縛,他都恨不得整個人轉過來了。


    “齊……”


    話說一半,趙綏一臉為難的看向摟著他們家愆愆在旁邊看好戲的魏旎。


    齊,齊什麽呢?


    如果按照跟魏旎平輩來算的話,他確實應該尊稱一句齊阿姨。


    可是他讓趙一調查的資料中顯示,雖然女兒都已經十歲了,但是麵前之人也不過剛過了二十八歲生日不久。


    也就比他大七歲而已。


    這句阿姨,他是怎麽也張不開這個嘴的。


    再說,她看起來頂多也就是二十二三歲的樣子,走在他們學校裏,那些人肯定還以為她是走禦姐風範的漂亮學姐呢。


    可是叫姐姐吧,似乎也不大合適。


    如果他上來就喊她媽姐姐,魏旎這小瘋丫頭肯定會以為自己在占她便宜,到時候再找他麻煩怎麽辦。


    所以,誰能告訴他,他到底應該叫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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