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曉雲怎麽的也沒有想到,齊綰繡那樣懦弱無能的蠢女人,居然會生出個膽敢弑父狼崽子來。


    魏德勝雖然貪圖美色,但也沒有完全的色令智昏,至少錢這方麵他就抓的挺緊,除了他自己他誰都不信。


    柴曉雲跟了他這麽久了,雖說平日裏也沒有虧待過她,衣服禮物隻要她想要的話他都會買,但是從來不會直接給她錢。


    所以,這麽久了,她在他身上可以說一分現錢沒撈著。


    如今,事情鬧開了,魏德勝他媽這次帶著倆孩子過來,就是為了逼他跟她斷絕來往的。


    如果魏德勝真的為了孩子,選擇跟齊綰繡那女人複合,那她處心積慮這麽久,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不行,沒有得到她想要,那她怎麽能甘心呢。


    她也是在魏母來了之後,委婉的試探過她對自己的看法。


    看她那斬釘截鐵的態度,她就知道魏母這老家夥,是不可能同意她跟魏德勝在一起的。


    魏母那死老太婆也說了,她這次來就是為了拆開她倆的。


    所以她沒有辦法,情急之下才決定劍走偏鋒,想要借此機會徹底把事情鬧大。


    到時候,魏德勝跟齊綰繡不離婚都不行。


    除非齊綰繡真的那麽能忍,能當個睜眼瞎,躲她們一輩子。


    再說,她這邊雖然也有男人和孩子,但是她跟她男人當初沒有領證,孩子得戶口都是跟著他爹那邊走的。


    至少婚姻狀況一欄,她依舊是未婚。


    她一個年輕漂亮的未婚女人,被他家裏人看見跟他睡在了一起,他想不負責都不行。


    捉奸在床,確實是她自己一手導演的。


    隻是沒想到,事情卻沒有按照她預計中發展,最後偷雞不成蝕把米,連自己都搭了進去。


    捉奸確實是捉奸在床了,隻不過是被魏旎一個丫頭片子捉的。


    一個小屁孩,就算看見了,能有什麽用。


    在滾燙的熱粥灑在身上之前,在沒看見她抓著菜刀眼都不眨的砍傷她親爹之前。


    她都從來沒把這個小丫頭片子放在眼裏過。


    齊綰繡都不是她的對手,更何況她齊綰繡的女兒呢。


    龍生龍鳳生鳳,老鼠兒子會打洞。


    齊綰繡那樣軟弱可欺的笨女人,她又能教出什麽厲害的絕色。


    所以,輕敵的代價就是,她渾身是傷的,袒胸露乳的被一個小丫頭片子拎著菜刀追殺。


    她怎麽也想不通,昨天魏德勝逼著讓這小丫頭片子跟她去澡堂洗澡的時候。


    這小丫頭片子還一副不情不願,但卻敢怒不敢言的小軟柿子的模樣呢。


    昨天她當著別人的麵拐彎抹角的擠兌她,她也隻是麵無表情的乖乖聽著,不敢迴嘴。


    怎麽一夜之間,就跟換了個人似的,不僅膽敢拿滾燙的熱粥燙傷她,還敢拿刀砍人呢。


    渾身是血的追在她身後。


    她本來受傷了就跑不快,加上腳底的玻璃碴子還沒有時間拔出來,每走一步都是鑽心剜骨的疼。


    這短短不到百米的路程,走得格外艱辛困難。


    這小瘋子還跟催命鬼似的,慢悠悠的跟在她後麵。


    她甚至聽見那刀尖劃過牆壁的刺啦聲,夾雜著那小瘋子愉悅不已的笑聲。


    讓她有種下一秒,刀就會狠狠在她身體上戳出個血窟窿的錯覺。


    這哪裏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孩子,這分明是地獄的惡鬼來索命了。


    驚慌之下,她腳下一軟,狠狠地跌滾在冰冷的地麵上。


    手邊還散落著附近流浪狗從垃圾桶裏翻出來的殘羹剩飯,湯湯水水撒了一地,她也顧不得嫌棄,連滾帶爬的向前爬去。


    此時的市場裏,除了北邊賣早餐那塊比較熱鬧些之外,其他區域都還陷在清晨的晨霧中呢。


    冷冷清清的,一個人影都看不到。


    這邊大多是熟食涼菜區,還有一些小餐館,早上不營業,一般開門的都沒有這麽早。


    魏旎自然也就不怕被人撞見這“她追她跑”的經典一幕,反而有閑情逸致跟那女人玩起了貓捉老鼠的遊戲。


    她現在就像貓抓到老鼠後,並不著急一口咬死它,反而要在取它性命之前反複逗弄,百般折磨。


    折騰的‘老鼠’筋疲力盡,狼狽不堪,就剩下最後一口氣,倒在地上苟延殘喘的時候,玩夠了,再一擊致命。


    那女人似乎真的很怕她,驚慌失措的跳窗而逃,赤身裸體的,甚至連鞋都沒來得及穿。


    腳上紮著玻璃碴子都擋不住她逃跑的步伐,慌不擇路的一邊跑,還一邊迴頭去查看她追沒追上來。


    生怕一迴頭,那把剛剛砍傷她爹的菜刀就會狠狠地落在她身上。


    “阿姨,你看你跑什麽呢?”


    魏旎不緊不慢的跟在那女人身後,步伐不疾不徐。


    那淡然自若的姿態不像拎把刀追殺別人的,反倒像是在逛自家菜園子。


    看著前麵那道踉踉蹌蹌想跑卻跑不掉,不停跌倒爬起的身影,真是狼狽。


    哪裏還看得出昨晚在澡堂子裏時,那故作矜持,高高在上的高傲姿態。


    當著她爹的麵時,溫柔體貼,滿眼慈愛,話裏話外恨不得拿她當自己親閨女疼愛。


    當她爹一不在,就跟別人拐彎抹角的擠兌她,毫不留情的貶低她。


    嫌棄她的發型土氣,襯衫俗氣,性子懦弱膽小,不懂禮貌,見了人也不知道叫人,真不知道家裏大人怎麽教育的孩子。


    最後扔下一句,鄉下來的,就是小家子氣上不來台麵。


    這女人以為她的聲音足夠小,還有水聲掩飾,以為她年齡小聽不懂。


    其實她說這話時下撇的嘴角和嫌棄的神態,她看得一清二楚的。


    卻在下一秒發現她盯著她時,立馬笑著問她洗幹淨了嗎。


    變臉比翻書還快,真不知道當撕下她這層虛偽的臉皮之後,底下藏著的是何等令人作嘔的醜陋嘴臉。


    魏旎嘴角上揚,眉眼彎彎,十分開心的模樣。


    吹著口哨,還頗為悠閑的用刀尖輕輕劃過頗為破舊的水泥牆壁,留下一道淺淺的劃痕。


    這個動作雖然缺德,但是卻能起到意想不到的威懾性。


    不為別的,就為了加劇那女人的恐懼感,讓她更加方寸大亂。


    人隻有在徹底喪失理智的時候,才能完全舍棄自尊。


    她要她顏麵盡失,毫無尊嚴的死去,那樣才算彌補她對她媽的傷害和折磨。


    她不死,始終難平她心頭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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