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從激動,到安靜欣賞。


    中間隻不過用了兩三句歌詞的時間。


    起初聽著李昱那獨特的唱法,覺得有意思,便開心地笑了。


    可聽著聽著,練習生們居然聽進去,欣賞起來。


    直播間的彈幕,也是如此。


    從興奮、開心,到安靜欣賞。


    隻不過一瞬的事,不知道的還以為集體斷網了。


    明明前一秒,彈幕如雪花漫天飛舞。


    下一秒,彈幕沒了。


    懷疑集體斷網算好的,沒懷疑觀眾集體噶了算慈悲。


    “我終於看到,所有夢想都開花;”


    “追逐的年輕,歌聲多嘹亮;”


    “我終於翱翔,用心凝望不害怕;”


    “哪裏會有風,就飛多遠吧。”


    ……


    當李昱唱響副歌,他們才發現,光用獨特去誇獎,是對李昱的褻瀆。


    他的歌聲,獨特僅僅隻是表麵。


    是聽眾們膚淺的理解。


    李昱唱歌的技巧,已達返璞歸真,洗盡鉛華的地步。


    “這深入淺出、九淺一深的唱法,果然質樸!”


    “哪是隱形的翅膀,是鷹型的翅膀吧?”


    “不不不,這他媽是鋼鐵之翼!”


    “他是怎麽做到好聽又好玩兒的?”


    “這才叫玩音樂。”


    “這個詞是真燙嘴呀!”


    “真正的技巧,是藏而不漏。”


    “唱得很好呀,不知道你們笑什麽?”


    “是的,這獨一無二的唱法,還能把歌唱好,比其他練習生強太多。”


    “這麽一比,前麵的徐坤啥也不是。”


    “我承認,我比李昱遜色三分。”


    “別糾結唱法,用心去聽,會有不一樣的感悟。”


    “李哥唱的真的好。”


    ……


    一遍副歌唱完。


    安靜的觀眾們又按耐不住,在直播間刷了起來。


    直播間在線人數,也在這個過程中,持續上升,超過三百萬。


    熱度更是超過三千萬,傲視抖音平台所有直播間。


    其實,不看這些數字,光看彈幕量,就知道非同一般。


    徐坤直播時,彈幕就重疊在一起。


    李昱這個更誇張,不少彈幕疊了三層,多的有四五層。


    想要看清楚彈幕說什麽,得去聊天框。


    然而,聊天框又是什麽情況呢?


    觀眾的留言一直在刷,不斷地刷,飛快地刷。


    速度之快,肉眼根本看不過來。


    想要完整看一條留言,就必須用手撥動,讓刷屏的留言停下來,才能慢慢地看。


    就是這樣了,也要閱讀速度快一些。


    慢了,可能係統主動刷新,想看的留言又給刷新沒了。


    與之一比,前麵徐坤的直播,就算不得什麽了。


    甚至有點兒小孩子過家家的意思。


    前麵刷禮物環節不必說了,完全被碾壓。


    後麵的節目表演,那更不是一個級別。


    在不少人眼中,徐坤的《隻因你太美》,僅是一首節奏快速的口水歌罷了。


    沒有任何討論的必要,與《隱形的翅膀》的內核,完全不是一個級別。


    兩個放在一起比較,都是對《隱形的翅膀》的侮辱。


    在李昱唱歌之後,徐坤還是沒沉住氣,裝不下去偷偷瞄了一眼直播間。


    看了一些彈幕之後,差點兒沒給氣死。


    直播間觀眾把徐坤貶得一文不值,並把李昱抬得非常高。


    甚至什麽‘李昱距離成為藝術家僅僅隻差年齡’,有這麽誇的嗎?


    好家夥,藝術家都出來了。


    “李昱要是藝術家,我就是藝術家他爹!”


    徐坤心裏不忿地想著。


    然後,李昱唱到副歌部分,徐坤整個人呆住了。


    此時此刻,徐坤的內心隻有一個想法:“好聽。”


    這是發自內心的,真實的想法。


    不管怎麽說,徐坤好歹練習時長兩年半。


    比其他練習生懂得多得多,歌曲好壞,唱功高低。


    不說一眼分辨,三眼分辨還是可以做到。


    聽了副歌,徐坤再沒別的想法。


    他隻想快點兒結束,呆在這兒越久隻會越尷尬。


    ……


    頭頂上。


    導師舞台邊緣,早已擠滿了人。


    黃覺聽著聽著,忍不住鼓掌讚歎:“沒法形容,真的,沒語言可形容。唱得太好了,他的嗓音讓這首歌的意義發生了改變……”


    這種見解,餘婉覺著新鮮。


    在她的理解裏,《隱形的翅膀》就是一首勵誌歌曲。


    李昱不過是用另外一種嗓音來詮釋罷了。


    與團隊合唱的勇猛直前,堅強勇敢,其實並無大差別。


    “哪裏改變了?我怎麽沒聽出來?”餘婉好奇地問道。


    “你當然聽不出來,你又不是專業的……”


    “黃老師差不多可以了,每次你都要在我麵前秀一下優越感才懂得怎樣說話嗎?”


    餘婉直言不諱道:“你跟許清是兩個極端,七老八十的人像個老頑童,她呢,三四十歲像個遲暮老人。一個不停上躥下跳秀優越,一個不說話裝高手。”


    黃覺忽然問道:“那你最喜歡哪個?”


    “哪個都不喜歡,”


    餘婉開噴道:“你倆腦子都有病。”


    黃覺並沒生氣。


    一個是他性格本就不愛生氣。


    另一個,兩人是熟人了。


    互相調侃、互罵是常有的事,都不會當真。


    餘婉也是因為關係好,說話才會顯得沒有素質。


    但凡關係差一點,她都是客客氣氣。


    不止是她,人都是這樣。


    把最好的脾氣留給陌生人,給最親的人上嘴臉。


    餘婉見他不說話,便道:“你倒是解釋解釋,李昱的嗓音改變了這首歌什麽?”


    “一種玩音樂的態度。”


    黃覺道:“在他嘴裏,歌曲的意義,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玩兒,有意思。當然,他也不是瞎玩兒,他的唱功不止在水準之上,而是高出許多。”


    餘婉斜眼,問道:“高出許多又是多高?”


    黃覺道:“三四層樓那麽高咯。”


    “你是真無聊。解釋都解釋不清楚,還不如不解釋。”


    “我都說是玩了,是你懶得動腦筋去想而已。”


    黃覺看向下方,道:“我問你,聽李昱唱這首歌,你的感受是什麽?”


    餘婉想了想,也說不上來。


    不過,她引用了一句彈幕:“像騎著自行車在大草原溜達,但輪子是方的。”


    “對,就是這個感受——嘚瑟。”


    黃覺抖擻肩膀:“哎哎哎,看到沒有,我有翅膀,你們沒有。就這個感覺,沒聽出來嗎?”


    “沒有……但聽你這麽一說,又有了——嘚瑟,嗬嗬……”


    這新奇的理解,餘婉忍不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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