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銜月咽下嘴裏的米飯迴道:“我後悔,後悔什麽?”停頓了兩秒,有些鬱悶道:“是不是阮頌年給你說的,他這個嘴,怎麽什麽都和你說?”


    “他沒和我說過,我猜的。”


    阮銜月“哦”了一聲,又默默地吃了會兒飯,才說:“我文化成績不好,決定走書法高考本是奔著美院,幾大美院的書法專業校考都考了,成績也不錯,唯一考的綜合大學就是榆大,要說一點也不後悔是假的,可已經做了選擇,還是自己選的,也沒那麽後悔。”


    說完看向雲祺,鄭重其事道:“我就是個例子,所以啊!你就不要學我,為一個人一件事就改變自己初心。這點你得和你好朋友阮頌年取取經,他就是個堅持自己,完善自己去吸引別人,而不是犧牲自己,換別人感動。”


    “那要是你是會被吸引,還是被感動?”


    “啊?”阮銜月遲疑兩秒,“沒經曆過,不知道。”


    像這種假設性問問題的,多半是有情況。


    抬頭盯著他審視道:“你有情況,戀愛了?”


    “沒有。”


    “那就是有喜歡的人了?”


    阮銜月笑著問,滿眼確信不疑。


    見雲祺沉默沒有否認,臉上的笑僵了兩秒,隨即收迴視線,抿了下唇說:“挺好的,不過現在這個時間段,你還是應該把心思多花在高考上,等高考結束了再決定。”


    說完阮銜月莫名的有些煩躁,放下筷子抽了張紙擦了擦嘴,“我吃好了,你快吃,我兩點還要去聽一個講座,不然要遲到了。”


    雲祺沒看出阮銜月藏起來的不開心,看了眼時間,怕自己影響她遲到,以後不願意出來和自己一起吃飯,低頭認真的扒了幾口飯,起身說:“走吧,我送你進去。”


    “送啥啊!我直接去教室,你不是也得迴學校,快迴去吧!”


    “那我送你到校門口。”雲祺執拗道。


    阮銜月妥協的點了點頭。


    從餐館到最近的校門口不算太遠,走著也就五六分鍾,這幾分鍾裏兩人並肩走著,誰也沒說話,快到校門口的時候,阮銜月忽然偏頭看向雲祺,“你喜歡的女生是不是很漂亮?”


    雲祺微愣,目光落在她臉上,笑了一下說:“不止是漂亮。”


    阮銜月“哦”了一聲,念念道:“挺好,挺好!”


    “那我進去了,你路上小心。”阮銜月說完頭也沒迴的走向校車,剛好車上就最後一排沒坐滿,她坐上去後司機就開著走了。


    雲祺站在原地抬到一半的手又縮了迴去,看著逐漸消失在視線裏的校車,眉心輕蹙,低頭看了眼手腕上的表,已經兩點了,心想難怪她這麽著急。


    下了校車,阮銜月還沒來得及探究自己心中的不悅,就因為趙一凡的來電拔腿向教學樓跑去,繞到後門彎著腰進去,走到趙一凡旁邊坐下,連著深唿吸了好幾口氣。


    趙一凡偏頭看向她,湊近了些小聲問:“你這一上午不都和他們在一起,咋還遲到了?”


    “剛和雲祺吃完飯。”


    趙一凡挑了挑眉,“進展可以啊!”


    阮銜月瞟了她一眼,靠在椅背上,“別瞎說,之前和你們說過他的情況。”


    “懂懂懂,他家就他一個人,怪可憐的。”趙一凡又湊近了幾分,一板一眼的說:“講真的,月月,高質量的男生可是不會在市麵上流通的,你可得珍惜。”


    阮銜月也靠近她低語:“像你的大寶一樣,一進大學就收入囊中?”


    “我們分手了。”趙一凡若無其事的說。


    阮銜月以為聲音小聽錯了,轉頭向她,眼神疑惑,“真的假的?”


    趙一凡點了點頭。


    “什麽時候的事?”


    “中午吃飯的時候。”


    “為啥啊?你倆不一直都挺好?”


    趙一凡語氣平平,“最近他和一個學妹打得火熱,我這人眼裏容不得沙子,他說沒什麽,但我膈應,就提了分手。”


    阮銜月聽她說完,默默地向她豎起大拇指。


    趙一凡莞爾一笑,隻是這不在意甚至還有幾分勝利者的笑容下,阮銜月還是捕捉到她眼底的難過。


    不難過才有問題,自己在一個不相關的人身上花了時間精力,投入感情,一起有著酸甜苦辣的迴憶,然後又變成什麽都沒有關係的陌生人,怎麽會不難過。


    兩個小時的講座在雷鳴般的掌聲中結束,阮銜月癱坐在椅子上,埋怨道:“大周末的,不好好躺平,搞個講座是想卷死誰。”


    “當然是你我他。”趙一凡接話道。


    前排的曹恩瑞起身看向阮銜月說:“華美的幾個學生在教室臨帖,楊老師讓我們晚上都去教室感受下學習氛圍。”


    “他們是有病吧?”阮銜月激動的問。


    曹恩瑞輕笑,“去不去自願,但楊老師說了你必須去。”


    “不是,我為什麽就必須去。”


    趙一凡同情的看向她,“有時候啊,這個能力太出眾就是這樣,楊老師是想讓你輔導那幾位外國友人吧?”


    曹恩瑞擺了擺手,“我可什麽都沒說,晚上見!”


    阮銜月偏頭看向趙一凡,“凡姐,你摸摸我額頭,是不是發燒了?我覺得需要去醫院看一下,要不你幫我請個假?”


    趙一凡聳了聳肩表示不願意,“你看我傻嗎?我替你請假,反手讓我去那我多吃虧。”


    阮銜月五官快要堆到一起,嘴巴也噘得很長,不情不願的跟著趙一凡迴宿舍,又嘮嘮叨叨半小時才接受了晚上還要去教室學習兩小時的事。


    呂芝芝托著臉頰看著她嘮叨,等她嘮叨結束了才說:“月月,父母的基因總會在某一刻被釋放出來。”


    “什麽意思?”


    “你剛剛念叨了半小時,我們根本插不上話,我記得你跟我說阿姨就是這樣的。”


    阮銜月後知後覺的“哦”了一聲,依舊氣鼓鼓的說:“看來我爸的基因終究沒能幹過我媽的。”


    張蕊笑嘻嘻的說:“不是說有個金發碧眼的男生長得很帥,你就當去看帥哥了。”


    阮銜月偏頭,興致缺缺的說:“不在我的審美上?”


    “你的審美?”呂芝芝盯著他,疑惑道:“薑明初那樣?還是你弟那樣?又或者雲祺那樣?”


    阮銜月想了下說:“都不是。”


    薑明初現在沒有了暗戀濾鏡,覺得也就那樣;阮頌年,大概是從小看到大,沒什麽感覺;至於雲祺,一想到他有喜歡的人,就莫名其妙的不開心。


    “好了,我請你們吃飯,慶祝我單身。”趙一凡說。


    張蕊:“……”


    呂芝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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