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久等了吧?”


    和子端著木盤來到走廊,將盤子放在林南的身側。


    盤子裏放著兩碗拌麵,三串丸子。


    “沒有,看院子裏的景色入迷了。”林南笑著迴道


    和子坐在一側,兩腳懸空,她拿過一串丸子,說:“剩下的,客人和你的夥伴一起吃吧。”


    林南:“那我就不客氣了。”


    將另一碗麵放在赤木麵前,他把赤木那份的丸子摘下放進碗裏。


    赤木熟練地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它覺得拌麵的味道很好,吃的速度更快了。


    林南笑著拿起丸子吃了一顆,裏麵的餡有些甜,不過搭配上有些冰涼麵團,倒也好吃。


    和子看著赤木露出了驚奇的神色:“欸,你的夥伴好聰明,我年輕那會見過不少寵獸,哪怕是人形的,它們連筷子都使用不好。”


    林南麵露自豪:“赤木可是很聰明的,都不用怎麽教,它自己就學會了。”


    赤木抬頭露出疑惑的表情看向禦主。


    又在討論自己?


    話題打開了,林南沉吟了一會問道:“能和我說說,和子之前那番話的意思嗎?”


    和子笑著迴複:“自然,又不是機密,每一個來到這個國家的外國人,很快就能知道這些。”


    林南打岔道:“和子怎麽看出我是外國人的?”


    和子神秘地說:“我的天賦看見的,你與這個國家的人不一樣。”


    林南還是頭次聽說這類型的天賦,感覺挺方便的。


    和子接著說


    “在神府的管控下,避免了禦獸師的泛濫,有效避免禦獸師會給國家帶來的麻煩,也保障了掌權者的地位。”


    “很多人的一生,隻有高中能契約靈獸,高考會帶走一半失敗者的寵獸,讓他們就讀普通的大學,維係社會的正常運轉。”


    “留下寵獸的那部分人,會被帶去通道另一端的世界研讀大學,在那邊一切都要爭要強,誰都有可能隨時死亡,你永遠無法知道,你的同學為了稀有靈獸的契約資格會幹出什麽事。”


    “從通道裏出來的隻有三種人,失敗者,加入神府的人和骨灰。”


    “當然,這都是老婆子我年輕時的政策。”


    “是不是有被嚇到啊。”


    林南搖搖頭:“很殘酷,更可怕的我都見過,和子說的打水漂啦。”


    和子笑道:“真是樂觀的心態,真好呐。”


    她接著前麵的話繼續說:“近幾年聽說,國家守了住那邊的土地,未來櫻花國的子民生活應該會好很多吧。”


    “真希望見到大家,能牽著靈獸在大街上遛彎的場景。”


    “我要和你說的,就和那些失利的人有關,他們被奪走夥伴後,不少人失去了自我,一些倒黴的外來遊客和不重要的櫻花人都會成為他們攻擊對象。”


    “他們會用死亡威脅你,讓你舍掉與夥伴的契約,搶走你的夥伴,要麽高價賣給需要的人,要麽自己契約。”


    “強大的禦獸師他們自然不敢動手,那些弱小的禦獸師呢?”


    “櫻花國每年從不缺少搶劫的人被殺,被搶的人拋屍河道的新聞。”


    “年輕人,這裏和你的國家不同,這裏還不能光天化日和自己的夥伴一起曬太陽。”


    “弱小的禦獸師在他們的眼中是有罪的。”


    林南吃掉最後一顆丸子,沉默了許久。


    真相真是殘酷啊。


    林南自己的麵讓赤木吃去,他現在沒多少心情去吃。


    “那你們沒去反抗過嗎?”


    和子笑嗬嗬地:“真是有趣的說法。”


    林南也覺得剛剛說出的話很蠢。


    統治的那幫人,個個都是禦獸師,普通人沒有契約的資格。


    拿什麽去反抗。


    根本就反抗不了。


    這樣的社會還能保持正常的運行,沒有糜爛的崩壞,已經很幸運了。


    林南問:“和子年輕的時候也是禦獸師嗎。”


    和子長歎了一口氣,整個人仿佛陷入了迴憶當中


    “當然,我是從通道裏真正走出來的那批人中的一個。”


    林南驚詫道:“謔,這麽厲害。”


    和子笑道:“當然了,我的天賦可救了我好幾次,不然我還活不下來。”


    “出來後我加入了警視廳,在裏麵工作了十年,身為五階禦獸師的我隻有資格契約三隻寵獸,不然我應該能更快晉升六階。”


    “普通家庭出身的人,想要在契約更多的寵獸,需要申請,隻有上級同意了,他們才會給你契約的資格。”


    “真是糟糕的體係,本來我有了契約第四隻靈獸的資曆,在處理一件事中選擇維護被害者,讓一位貴人遭受了幾天牢獄,就被撤職奪走了我所有的夥伴。”


    “我現在還記得被害人絕望的表情,夥伴們離別時的不解與疑惑。”


    “如今過了三十多年,不知它們是否有了新的禦主。”


    “是我對不住他們啊。”


    和子的聲音有些哽塞,她後麵又說了她讀書時契約夥伴時發生的一件件趣事。


    衝過高考的難關,從通道內殺出重圍,活著迴來。


    一件件憑借正義之心打擊過的罪犯。


    那些迴憶仿佛剛發生,又好像過去了很久遠。


    和子記憶中的夥伴開始變得模糊。


    和子意識到失態,趕緊將碗筷收拾在盤子裏:“哈哈哈,讓你見笑了年輕人。”


    林南沉默了一會開口道:“你的夥伴們最後會到哪?”


    和子想了想,苦笑道:“我也不知道。”


    和子矮小的身影離開了院子。


    林南注視著夜空閉口不言,赤木察覺到了林南有些茫然的情緒。


    林南說:“赤木你說,這個國家做得正確嗎?”


    赤木搖頭道:“啊”(我不懂)


    林南歎氣道:“是啊,我也不懂,不好去反駁,這片土地畢竟沒龍國那麽大,資源緊缺特殊手段能夠理解一些。”


    “也就是一些,有點理解衛宮隻做一個人英雄時的心態了。”


    “走吧,上樓睡覺,困了。”


    林南提起赤木甩在肩上,離開了院子。


    這片土地令人絕望的規矩,彌漫整座城市聖潔的汙穢。


    它們壓製著向往美好生活的靈魂。


    林南想起了一位故人,他是一個刺客。


    他要是生活於這,他一定會說。


    這片充滿汙穢的土地需要一場變革去打響自由與美好的號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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