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壓下四月份的塵土。


    空氣中夾雜水汽,溫度更涼了幾分。


    林南在門外過道裏待了一會又往裏走去,出來時帶了一件灰色的帽衫外套。


    “是涼了一些,不過還好。”


    前不久,白墨給他發來消息


    “林南,老地方燒烤,整起?我請客。”


    “走。”


    林南沒有絲毫的猶豫,不在乎等待他的會是什麽。


    林南將帽子套在頭上,闖入了雨幕當中。


    雨傘他很少帶,隻會在雨特別大的時候帶上,這時大雨過去了一陣,轉為了淅瀝的小雨。


    林南走了兩條街,來到了老地方“老李烤魚店”。


    店裏客人不少,老李的燒烤能留得住顧客,據說是流傳了好幾輩燒烤技術。


    老李也教出了不少學徒,他從未想過將店開大,他自己說,他不擅長幹大事,做些本分的買賣就行,做大做強就交給他的徒弟們去幹。


    白墨帶著黃雨早就擱裏麵坐著,瞧見林南的身影,白墨朝他喊道:“林南,裏麵。”


    林南脫下帽子走進店裏,擱兩小口對麵坐著。


    “你點你的吧,我們的已經點。”白墨將菜單拿給林南,林南瞅了一眼他們訂的,隨即麵色變得古怪


    “點這麽多,你們吃得完嗎?你們倆可不像吃得多的體質。”


    白墨汗顏道:“小雨最近在學習用天賦淬煉體魄,消耗會大上很多。”


    林南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林南又點了一條烤魚,一些烤肉串就拿菜單去給老李。


    “喲,稀客啊,剛才忙沒看見你,有一陣沒來叔這吃燒烤了吧。”老李瞧見了熟人,滿是褶子的臉上擠出笑容。


    “給。”林南將菜單放在桌上,接著同老李聊了起來


    “你又不是不知道,周末我都忙著攢生活費呢?”


    “市裏每月補助的一千還不夠你花嗎?”


    老李哈哈笑了兩聲,拿起菜單一看,震驚道:“謔!點這麽多,吃得完嗎?”


    林南靠在烤攤的鐵皮上,大拇指往裏一指,笑聲道:“白墨那家夥談了個對象。”


    “哈哈哈哈。”老李頓時心領神會,說:“這麽多我可忙不過來,我叫我徒弟來分擔一半,我的手藝他可學去了大半。”


    “沒問題。”林南沒啥意見,燒烤老李交給他徒弟,那就是對徒弟的放心。


    “王哲,快過來幫忙。”老李朝店裏喊道,店裏收拾食材的王哲應了一聲就跑了出來,另一位女徒弟一臉的埋怨,可以嘮嗑的人走了,不免寂寞了幾分。


    “師傅,幹什麽。”王哲把手上的水漬在褲子上擦幹,老李把菜單交給他,說:“這一份你來做,我看著,等我忙完我手頭上的,就來幫你。”


    王哲臉色大喜:“是,師傅。”


    王哲正要走開,老李又叫住了他:“王哲你等會。”


    王哲麵露疑惑:“師傅,怎麽了?”


    老李想了想,露出笑容:“給這份菜單加上幾份韭菜、腰子和生蠔,就當店裏請的。”


    “好。”王哲跑一旁忙碌自己的燒烤。


    老李繼續和林南吹牛


    “小林,要高考了吧?”


    “快了,不過我打算休學,去外麵的世界看看。”


    “都要高考了,休學?你的腦子隨頭發一起掉光了?”


    “老李我告訴你,其實我已經無敵了,就是一拳能打爆一顆星球的那種。”


    “小林我告訴你,我其實是十階禦獸師,開燒烤店隻是我在紅塵中享受人生。”


    “你藏得這麽深?”


    “彼此彼此。”


    王哲在一旁震驚極,插了一句話:“臥槽,師傅你們說的是真的?”


    老李迴道:“沒看出我們在吹牛嗎?”


    老李、林南異口同聲道:“傻孩子。”


    給王哲整的繼續埋頭弄他的燒烤。


    老李神色變得認真:“你真想清楚了?”


    林南嘿嘿笑了一聲:“當然,休學嘛?以後還是有機會迴來複讀的。”


    老李看向嬉皮笑臉的林南,下次再見到這家夥貌似要很多年後了,他突然笑道:“今天我做一次主,再給你們送一條烤魚,我請你們的。”


    “老李大氣。”


    又聊了一會,老李嫌林南在一旁影響他燒烤,將他趕走。


    林南迴到座位,你儂我依二人組瞬間變得正常,林南黑著張臉。


    淦,早知道擱外麵淋會雨算了。


    無言的沉默直到王哲一次次將燒烤端上來結束。


    林南實在不敢開口說話,黃雨那仿佛實質性的殺氣一直對標著他。


    看來今早那事得罪的不輕。


    白墨也慫,那股殺氣也有針對他的,林南越來越好奇,他們倆到底誰追的誰。


    等燒烤差不多來齊,三條魚,還有韭菜生蠔之類的,白墨一臉懵逼地看向林南,他記得菜單上沒這些啊。


    林南咳了咳:“這些都是老李免費送的。”


    白墨讚歎道:“老李好人啊。”


    “吃吧吃吧,等吃差不多了,再說今晚把我叫出來什麽事。”


    林南抓住幾串韭菜塞進了白墨嘴裏。


    黃雨在一旁慢慢地消耗食物,她的速度不快,但勝在效率高,也就林南吃的速度比得上她。


    林南心裏嘖嘖嘖地,也就白墨這未來的狀元能養得起她了。


    根據學校裏的小道消息,白墨有望在高考前突破四階,成為中級禦獸師。


    這十多年來有能力在高考前突破四階的學生,就二十多人,能成為四階禦獸師,高考狀元準沒跑了,再說白墨還有一個文化科滿分的女朋友在,他文化成績能差哪去。


    “林南,海老師托我給你帶一句話,你真想明白的話,明天就去找她,她會讓學校給你留五年的學籍,五年之內,你隨時都能來參加高考。”


    白墨把下午海水雨說的話轉述給了林南。


    林南迴道:“我知道了。”


    一般學生休學會保留三年學籍,林南保留五年,海水雨確實是個很好的老師。


    高中的三年裏,也給予他不少的照顧,這些都是看得見的。


    話題打開了,兩人就開始了扯東扯西,黃雨依然在慢慢消耗燒烤。


    “林南,你有想去的地方?”


    “大概會往東走吧,然後去一趟櫻花國,櫻花國之後可能會去一趟鷹國吧。”


    “那你懂這兩個國家的語言嗎?”


    “在下不才,曾在暑假擔任過一段時間的翻譯員。”


    “艸!”林南這話給白墨整嗆住了,黃雨也將動作放緩,看向林南的眼神中仿佛寫滿了不可置信。


    這餐燒烤,中間又加了幾次餐,黃雨實在太能吃了。


    漸漸地白墨也發現林南這家夥的食力和黃雨不相上下,都能吃。


    林南那家夥還一直說“能吃是福。”


    明擺著嘲諷他這個早就吃撐的人。


    夜深雨漸大,林南告別了他們二人,走進了雨夜當中。


    白墨向老李借了一把傘,送黃雨迴家。


    老李和他的徒弟們依然忙碌地給其他客人燒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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