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曉芬 一走,陸以銘立馬蹭到夏橙身邊:“媳婦兒……”


    夏橙怪異地看他一眼,懶得搭理,轉身就進了屋。


    陸以銘一呆,繼而想到前幾日他媳婦還跟他提離婚來著。


    許桃花怎麽看陸以銘怎麽不對勁,她衝他微微點了點頭:“小銘,你跟我來。”


    兩人進了許桃花去年年底就特意讓人隔出來的小書房。


    許桃花肅著一張臉看著他:“你跟橙橙到底怎麽迴事?還有那王曉芬。”


    陸以銘緊張地問:“橙橙都跟您說了?”


    許桃花眯了眯眼:“嗯,你要解釋一下嗎?”


    陸以銘當然想要解釋,非常想。


    可話到了嘴邊,又想起那日濟玄和尚所說的話,於是又咽了迴去。


    “媽,這些事兒都是誤會。”


    許桃花皺了眉:“什麽誤 會?你說清楚了。不要這樣含含糊糊的。”


    這要陸以銘怎麽解釋?


    這一解釋,那些事兒都得放到明麵上來。那這樣的話,他的計劃還能成功嗎?


    陸以銘猶豫半晌,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許桃花冷了臉:“橙橙不好意思問,我幫她問。你對著我也不好說出原由來?還是說,根本就沒什麽緣由?而是你自己真的亂了心,走錯了路?”


    陸以銘張了張嘴,一臉祈求地看著許桃花:“媽,再給我點時間,等我處理好這件事兒,我一定好好跟你和橙橙解釋。我真的是有苦衷的。”


    許桃花將他這副模樣看成了吞吞吐吐,又想起原身在陸慶弦那裏受的欺騙和委屈,一顆心那是往穀裏跌了又跌。


    她歎氣道:“你的這些事兒,我是管不著了,也不打算管。橙橙說要離婚,我看你這態度,也挺讚同的。等你們離了婚,我就和橙橙一起,幫她帶孩子。以後等她再找一個了,容得下我,我也就跟著他們,讓他們給我養老了,我就把橙橙當親生女兒。若是容不下,我自己有錢有房子的,一個人過也挺好。”


    說了一堆,一句中心思想,她不打算認陸以銘這個兒子了。


    陸以銘呆了:“不是,媽,我真的是有苦衷的,你怎麽還和橙橙一起胡鬧啊?”


    “我胡鬧?橙橙胡鬧?陸以銘,你真的是太讓人失望了。你滾吧,滾出許家,滾迴陸家去。你真的是和你那個爸一模一樣。”許桃花也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他氣得失了理智。


    陸以銘蹙了蹙眉:“媽,咱們不要說氣話。”


    許桃花察覺到自己的失態,她深吸一口氣,擺了擺手:“你不要再說了,走吧。”


    陸以銘無法,隻能轉身出了屋。


    他在夜色裏站了會兒,深深地歎了一口氣,這才進了自己的屋子。


    夏橙正哄著香丫睡覺。


    聽到響動,香丫立馬抬起頭來看,看到是陸以銘,小手一伸:“爸爸,抱。”


    陸以銘見自家閨女這麽機靈,心裏樂開了花,麵上卻半分不明,自然地走過去,一把將小姑娘抱起來:“香丫寶貝,爸爸抱,有沒有想爸爸呀。”


    “想。”香丫用手在陸以銘臉上撓了一把。


    陸以銘疼得“嘶”了口氣,卻依然樂嗬嗬地道:“爸爸也想香丫了,來,爸爸抱著哄睡覺啊。”


    說著,他又粗著嗓子唱起了兒歌。


    香丫窩在陸以銘懷裏,不過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夏橙看到這一幕,眼晴一酸。


    心裏對陸以銘的怨怪更深了些。


    當初是他來招惹她,招惹完了也是他說她願意承擔起責任,才讓她心裏起了貪念。


    如今三年未過,他卻已然變了心。


    等閑變卻故人心 卻道故心人易變。


    夏橙忍下淚意,在確定鐵蛋也睡著後,看也沒看陸以銘一眼,去梳妝台前慢慢地梳著頭發。


    陸以銘哄完了孩子,一迴頭,就看到夏橙披散著一頭青絲,坐在鏡前一點一點的擦拭著臉和手。


    他蹭過去,輕聲喊了句:“媳婦兒。”


    夏橙沒理。


    他又喊。


    夏橙有點兒煩,側頭看他:“陸以銘,咱們之間還有什麽好說的?”


    陸以銘很想將一切都傾訴出來。


    可是他說不出來,也暫時不能說。


    他憋屈得一張臉鐵青,卻是什麽話也說不出口。


    夏橙看著他的目光,一點一點的變涼,最後,她冷笑著道:“陸以銘,你看看你,從過年到現在,你一直在維護著王曉芬。為了她,你可以放棄我,也要放棄孩子。


    我一直在告訴自己,你隻是把她當作救命恩人,你是在報恩。直到那天的事,我親眼看到,才敢相信,原來我一直以來的直覺是真的。可是你吝嗇到一句解釋都不給我,哪怕是哄騙也不願意。陸以銘,你還要與我說什麽?”


    話音剛落,就有一滴淚砸落手背。


    夏橙自嘲地笑 笑,還真是不爭氣啊。


    都哭了那麽多迴了,她以為,她可以鎮定地麵對陸以銘,甚至可以笑著和他談什麽時候去拿離婚證。


    但這一刻,心裏還是覺得窒息。


    陸以銘的眼神觸到那滴淚,似是被灼了下,很快地轉開。


    他反射性地想要上前為她擦去淚,在看到夏橙躲避的動作時,又驀地頓住。


    抬起的那隻手頹然地放下。


    夏橙見他還是不出生,一顆心真的是冷了又冷。


    她緩緩擦去腮邊的淚,一點點的鎮定下來:“我們盡快把離婚證拿了吧,我也不耽擱你了。”


    又是長久的沉默。


    夏橙蹙了蹙眉頭,想要發火,又突然就覺得沒有必要。


    “我明天就帶著孩子搬到我媽那邊去,我說過了,孩子歸我,財產咱們一人一半。你盡快抽空出來,咱們去把離婚證拿了。”


    說完,她不再看陸以銘,自顧自地上了床。


    陸以銘死死地攥著拳頭。


    似是過了幾分鍾,又似是過了很久,他才啞著嗓子道:“好。不過我最近沒空,等有空了我再找你。”


    黑暗裏,夏橙終於等到了這句迴答。


    卻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麽開心。


    她緊緊地捂著自己的嘴,咽下了那些哽咽聲,這才輕聲道:“好。”


    迴答她的是陸以銘沉默地走出去並且帶上房門的聲音。


    夏橙終還是將自己捂在了被子裏嗚咽出聲……


    陸以銘耳力很好。


    他站在門口,聽著屋裏那些細碎的哭聲,一顆心揪成了一團。


    他很想進去,抱著她,告訴她,他愛的從來隻有她一個。


    告訴她,他所有的不得已。


    告訴她,一切都是誤會。


    陸以銘站了許久,最後還是沉重地走了出去。


    罷了,先這樣吧。等他將這件事完完全全的處理好了,再去和橙橙解釋。


    到時候她要怎麽罰他都可以。


    他會用盡畢生去求得她的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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