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雲山。


    陸以銘看著麵前的破廟,那顆心一直一直地往下沉。


    他有點兒想要掉頭就走。


    但陸慶弦死死地拽著他的胳膊。


    陸慶弦拖著陸以銘進了廟。


    兩人前腳才踏入破廟,迎麵就走來個穿著破爛的怪和尚,衝兩人笑眯眯地道:“施主來了。”


    陸慶弦也沒見過,忙客氣地問道:“可是濟玄師父?”


    怪和尚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正是貧僧,兩位施主裏麵請。”


    進了正殿。


    濟玄和尚隨意地往地上一歪,指了指麵前破毯子道:“坐。”


    陸慶弦與陸以銘對視一眼,紛紛跪坐下來。


    濟玄笑了笑:“你們要問的這事兒,我解決不了。”


    陸以銘呆了呆,旋即心裏浮起怒氣,一聲不吭地起身就要走。


    濟玄一把拉住陸以銘:“年輕人,火氣不要這麽大嘛,來來來,坐下來聽我說說再走啊……”


    陸以銘很想一把甩開他,直接走人。


    這哪裏像個得道高僧的樣子?明顯就是騙子。


    而且還是那種一副快坐下來聽我怎麽忽悠你騙你錢的騙子。


    陸慶弦對這個大師的行為聽過不少,生怕自家兒子惹怒了他,忙一把拽住陸以銘,將人拖了迴去,斥道:“坐下,好好聽著。”


    陸以銘這才不情不願地坐了迴去。


    陸慶弦又和濟玄陪不是:“還望濟玄師父不要見怪,小孩子家家的不知道輕重。”


    濟玄咧著嘴笑,擺了擺手:“不計較不計較。來來來,坐下來咱們慢慢聊。”


    陸慶弦開口道:“師父請說。”


    “你們打算花 什麽價錢?”


    陸慶弦反問:“這事兒師父能處理?”


    “不能的話我就不會問了。”


    陸慶弦想了想:“師父盡管提條件,隻要我們能辦到的,肯定辦到。”


    濟玄看了陸以銘一眼:“你,把這破廟重新翻修一下。”


    陸以銘皺了皺眉。


    這廟雖然不大,但要重新翻修,真不是一點錢。而且,這話怎麽越聽越像騙子啊?


    那些個得道高僧不都應該說,遇見你這是咱們的緣份,施主願意給多少就給多少,多少都是心意。


    陸慶弦遲疑了一下:“整座廟翻修?”


    濟玄點頭:“對,就是整座廟翻修。這事兒太大,是在和天道做對,若不是我向來看天道不順眼,也懶得跟你們說這種話。”


    話剛落音,窗外就響起一陣悶雷。


    濟玄笑嘻嘻地“嘖”了一聲:“聽到沒?天道不滿了。不過不用怕,它奈何我不得。”


    說完,還自得地唱起了歌:“鞋兒破帽兒破身上的袈裟破,天道它奈我不何……”


    伴隨著他的歌聲,窗外的雷聲越來越響,越來越近,甚至直接劈到了破廟上空。


    但奇怪的是,雷似乎被什麽阻擋了似的,隻能圍著破廟劈。


    陸以銘嘴角抽了抽。


    這一刻,他有點兒相信,這人怕是真有點兒本事了。


    陸以銘開口道:“我可以答應,但是重建這座廟,我得等這件事兒解決之後再做。”


    濟玄也不在意,嘿嘿一笑:“這事兒我可幫你解決不了,得你們自個兒來。”


    陸慶弦與陸以銘紛紛黑了臉。


    見此,濟玄笑得更歡了:“別惱啊……和尚我就實話實說嘛。不過和尚我啊,可以給你指點一下方法。”


    陸以銘臉上的神色好看了幾分:“你說。”


    “你先答應我,我告訴你方法,等你自己解決後,就重建這破廟。”


    陸以銘看了濟玄和尚半晌,咬牙切齒地道:“好,我答應你。你告訴我方法,等我解決完這事後,就重建這廟。”


    濟玄一拍手:“這就對了嘛。”


    然後,他憑空招了招手,突然,麵前出現一把破扇子,扇子上是茶水。


    扇子飄到了兩人麵前。


    濟玄笑嗬嗬地道:“兩位施主請喝茶。”


    陸以銘三觀都碎了一地。


    他從小就接受的是無神論教育,可這會兒是什麽?總不能告訴他這是變把戲吧?


    他狐疑地端過茶杯,是溫的。


    又喝了一口,真是茶,就是有點兒澀。


    似是聽到了陸以銘的心聲,濟玄和尚笑笑:“施主要是有好茶,給和尚捎兩斤來啊。”


    陸以銘沒忍住,問出了他心裏的話:“大師,我有點兒不明白,不是都說得道高僧都是清心寡欲,不重世俗之 物嗎?”


    “錯錯錯……錯得離譜!酒肉穿腸過,佛祖留心中,阿彌陀佛……”


    陸以銘嘴角抽得更厲害了。


    濟玄倒也不賣關子,笑嘻嘻地接著道:“其實吧,你這事兒說簡單也是簡單的。你知道你為什麽解決不了那天命之女嗎?”


    陸慶弦和陸以銘紛紛搖頭。


    “那是因為,若天命之女出了事兒,天道他也要消散啊。你們說說,他怎麽會讓自己消散?”


    兩人大驚。


    “那……”


    “別急別急,這事兒啊,你們外力阻止不了,那天命之女自己作死呢?”濟玄帶著幾分促狹地問。


    陸慶弦呆了呆,想了再想,還是搖頭。


    “榆木腦袋啊!”濟玄搖頭長歎,又側頭看向陸以銘。


    陸以銘試探性地問:“讓她自己自殺?”


    濟玄白了他一眼:“你說,你為什麽困擾?”


    陸以銘仔細想想,不就是因為王曉芬一直纏著他嗎?若不是因為這樣,他才懶得管她是天命之女還是地命之女呢,關他什麽事啊……


    讓她自己作死,讓她自己作死……


    陸以銘眼一亮:“讓她轉移目標……”


    濟玄笑了:“佛曰,不可說不可說……哈哈……好了,茶也喝了,天也聊了,天道都迴去了,我也該去睡覺了。”


    說完,直接起身。


    陸以銘就見他不過眨眼的功夫就從自己麵前消失,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他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不可置信地和陸慶弦對視一眼。


    陸慶弦也擦了擦額間的汗,起身道:“走吧,出去再說。”


    兩人沉默著一前一後地出了破廟。


    結果,剛出破廟,一道驚雷就劈在了兩人麵前。


    陸以銘看著麵前被劈焦的樹,眉心一跳,止不住後退了兩步。


    正尋思著自己再繼續走,會不會被也被劈黑。


    就聽半空中傳來一聲清喝:“死天道,你再敢為難老子的客人,老子劈了你!滾……”


    最後一個“滾”字,迴音不絕,幾乎震聾兩人的耳朵。


    讓人驚訝的是,那滾滾天雷在僵持幾秒後,竟然真的迅速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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