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均一大早起來就出了門。


    到那小醫院時,差點與個男人撞個滿懷。


    葛衛明掃了李長均一眼,想著懷裏的那張紙,笑得如同一隻老狐狸。


    他態度特別好地道歉:“哎呀,哥,實在是不好意思啊。我這想著其他事兒,一沒留神就撞上了。抱歉抱歉……這樣吧,要不我請你吃飯賠罪……”


    李長均這會兒哪裏有心情吃什麽飯?見人態度還好,擺了擺手:“以後注意點兒。”


    說完,匆匆往裏走。


    走進了老一截,還迴頭看了葛衛明一眼。


    這男人總讓他覺得不太舒服,但是好像又不認識。


    沒看出個所以然來,李長均搖搖頭,走了。


    他身後,葛衛明笑容極其燦爛,看著就欠扁。


    大抵太急切於知道結果,進去的時候,李長均並沒有注意到醫生神色間的緊張。


    醫生一見他進來,立馬從抽屜裏拿出來一張紙,默默遞給他。


    李長均默默接過,仔細認真地看了。


    不出他所料,倒也沒那麽難接受了。


    醫生的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兒裏。


    偏李長均卻毫無反應,甚至連臉色都沒變,反而對醫生道了句“辛苦”,轉身出去了。


    醫生在他出去後,掏出手帕趕緊擦了擦額前的汗。


    心裏琢磨著,看來李長均早前心裏就多少有點兒猜測,才過來做這個鑒定。


    如今結果被調,倒也證實了他的猜測。


    想起剛才那個男人說的,李長均也蹦躂不了幾天了。


    醫生歎了口氣,但願吧。


    不然他真的要早些做準備,還是迴老家吧,雖然破落了些,但好歹安全。不像在這京市,說不定什麽時候就遇上了一些得罪不起的人。


    李長均死死地攥住了鑒定結果,麵色平靜地走了出去。


    在車上小坐了一會兒,這一迴,他開著車往一院去。


    今兒司嫣轉到了普通病房。


    怕司嫣休息不好,司晨加了不少錢,好容易弄到了個雙人間的。


    司晨這幾日實在是累著了,見人醒了,雖然毛病還挺多,但能慢慢治,又請了個護工,就迴去休息了。


    夏橙不太放心,跟著守在病房裏。


    李長均進來時,她正在給司嫣削蘋果。


    \"嫣嫣,你可算是醒過來了。\"李長均上前一步就握緊了司嫣的手,一臉深情的道。


    夏橙見此情形,諷刺地笑了笑。


    這幾日,就沒見他來過幾迴,每迴過來不是問問就走,就是一個大男人在那裏哭著嚎著裝深情。


    這會兒又來這招,真是沒眼睛看了。


    司嫣眼神閃了閃。


    早上她剛醒過來,見著夏橙在床前,就知道鑒定的事兒怕是水落石出了。


    司晨見瞞不過去,一一地將事實都說了。


    司嫣這會兒看見李長均是心裏五味雜陳。


    她啞聲問:“為什麽?”


    李長均突然就在她麵前跪下,雙手捂臉痛哭。


    夏橙見此,隻得叫上護工阿姨一起躲出去。


    李長均眼角瞄到夏橙出門的身影,眸中浮現一絲喜意,轉瞬即逝。


    “嫣嫣,對不起,是我對不住你。當年,我與田春燕是青梅竹馬的情意,後麵遇見你,我對你一見鍾情。


    咱們結婚後,沒想到田春燕又找了上來,百般勾引我。我一時糊塗了,就做了錯事。但是我發誓,孩子的事兒,我是真不知情。知道的話,我哪裏忍心讓咱們的孩子過苦日子?”


    這些話,司嫣是一句都不信的。


    但她不知道出車禍之前讓方唯幫忙遞上去的證據,他有沒有遞。這會兒,不宜惹怒李長均。


    司嫣勉強地笑笑,擦去眼角的淚:“長均,我們夫妻二十載,我自認對你一心一意。如今出了這樣的事兒,我……我心裏著實難受。你迴去吧,這幾日都不要來了,我讓橙橙和我姐照顧我。”


    李長均滿臉頹然:“嫣嫣,你怎麽決定我都是尊重你的。隻是這畢竟是我犯了錯,我不做點兒什麽,心裏難受。


    這樣吧,我迴去再給你燉點湯,你喝點兒補補。之後,我就搬出去住。等你什麽時候氣消了,我再迴去,好不好?”


    司嫣略一遲疑,最終還是點了頭。


    李長均起身,抹了一把臉上的淚,又給司嫣掖了掖被角:“那你好好休息,我晚些再過來。嫣嫣,你記住,我從始至終,隻愛過你一人。”


    李長均出去的時候,又在夏橙麵前停了停:“橙橙,爸爸知道對不住你。以後爸爸再慢慢補償你,你好好照顧你媽媽。”


    倒是將浪子迴頭的形象演得入木三分。


    但夏橙一句都不信。


    她看著李長均的背影,琢磨著這人是不是背地裏又在使什麽壞。


    至於什麽父女親情,壓根就沒有好不好!


    夏橙的人生裏,雖然田春燕自小就打罵她不疼她忽視她,但夏大柱大概是因為田春燕的偏心,反而在盡量的彌補她。


    父愛什麽的,她在夏大柱那裏得到過。


    所以李長均的漫不經心,夏橙才不在意。


    夏橙隨便找了個理由打發護工去幹活兒,她自己則匆匆進了病房。


    “他跟您說什麽了?”


    那句“媽”,當著麵,夏橙還是有些喊不出口。


    司嫣也不在意,眼神柔和近似貪婪地看著她:“還不是些懺悔的話。”


    “那您打算原諒他嗎?”


    司嫣苦笑:“橙橙,我又不傻。雖然他說得無辜,可是傻子都不相信他不知情的。”


    夏橙長出一口氣。


    她就怕她心一軟,就原諒這一迴。更怕她存了給她一個完整的家的心思。


    這世上,有太多女人,為了自己的一廂情願,既不問兒女願意不願意要這樣一個完整的家,也不問自己那般一廂情願的付出值不值得。隻堅信,自己忍忍再忍忍,一切都會好的。


    可這世上,同樣,忍讓帶來的從來不是理解和退步,而是得寸進尺。


    “既然沒打算原諒,還是讓他別來了。”


    不然見他裝深情,也挺累的。


    “嗯,我有跟他說。不過他說,想再給我煮一碗湯,表表他的歉意。我想了想,就沒拒絕了。”


    雖然夏橙不明白,一碗湯能表什麽歉意。


    可這終歸是人家兩口子的事兒,她也不好再多說。


    兩人都沉默下來。


    這時,門口突然傳來一個氣喘籲籲的聲音:“嫣嫣……”


    夏橙猛地迴頭,是一個三四十歲的男人,正大步走進來。


    他看也沒看夏橙,徑直走到病床前,一把虛虛地將司嫣攏住,滿臉滿眼都是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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