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家。


    司嫣將家裏翻了個底朝天,終於將李長均前些年的體檢報告都翻了出來。


    血型一欄明晃晃地寫著a型。


    這一刻,司嫣隻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她敢篤定,司靜柔是b型血這件事,李長均肯定是知道的,不然他不會是這個反應。


    這樣一來,這件事就有些意思了。


    迴想司靜柔出生後這些年,李長均幾乎是任何事都親力親為,將孩子看得很重。


    什麽孩子生病去醫院,即使他再忙,也會趕迴來親自處理,從不讓她沾 手。


    往日,她隻當這是李長均心疼她和孩子。


    這會兒迴味過來,司嫣隻覺得心裏嘴裏全是苦澀。


    到底哪裏出錯了?


    司嫣將那份體檢報告小心翼翼地收好,又將屋裏的東西恢複原位,然後給學醫的同學打了電話,認真地諮詢了關於血型的事。


    得知a型血和a型血絕對不可能生下b型血後,司嫣的心裏似是空了一塊。


    可她怎麽想也想不明白問題到底出在哪兒?


    明明司靜柔長得和李長均也挺像的……這也是即使別人說司靜柔不像她,她這麽多年也從沒有懷疑過什麽的原因。


    等等……


    司靜柔長得像李長均!


    司靜柔不可能是他們倆人的親女!


    李長均知道司靜柔的血型!


    ……


    答案唿之欲出。


    司嫣將頭埋進掌心,無聲地嗚咽……


    *


    夏橙和警察同誌送完司嫣迴家後再趕迴派出所時,田春燕正在大吵大鬧撒潑打滾。


    中心思想隻有一個,她沒有推司靜柔,她也不可能推司靜柔。


    田春燕看到夏橙後如同有了主心骨,立馬喊道:“橙橙,你快幫媽跟他們說說,我真的沒有推靜柔啊,真的沒有……”


    靜柔……


    叫得還真親熱!


    夏橙腦中又閃過那個荒謬的想法。


    她甩了甩頭,將那些想法甩出去。


    正要說什麽,就聽司晨冷淡地道:“你不承認也是沒用的,商場管理員以及群眾都有不少人看到你推人,那些都是人證。除非你能拿出什麽有力的證據證明你沒有這麽做的動機,不然你說再多,也不過是狡辯。”


    田春燕什麽也說不出來,隻反複地嚷嚷著:“我沒有推她,真的沒有推她,你們相信我……”


    司晨嘲諷地笑了笑。


    “你這叫死不悔改!既然這樣,那咱們也沒什麽好說的,你等著我們的律師和你談吧。哦,好心提醒一下,你這樣的,叫殺人未遂,判下來的話,得3-10年吧?對不對,妹夫?”


    司晨故意喊了李長均一聲。


    李長均麵不改色地應道:“是。”


    田春燕眼裏的恐懼達到了頂點,可她猶存的理智還是告訴她,不能說出那個藏了多年的秘密。


    她將夏橙當成了最後一根稻草:“橙橙,你有辦法救媽的是不是?你男人肯定有辦法的……”


    夏橙蹙了蹙眉:“媽,如果你真的推了她,不管是誰也沒辦法。如果你真的沒有推她,你就趕緊想想有沒有證據。你若是就隻喊冤,什麽也不說,誰能救你?”


    田春燕眼裏的最後一絲希望破滅。


    她一屁股坐迴了椅子上,也不哭也不鬧了,隻靜靜地發呆。


    其實她心裏非常明白,李長均的意思是想將她送進去。


    李長均對她的不耐煩,她這些日子看得清清楚楚。之所以沒有動她,也是怕她真的鬧起來有損他的前途。


    如今這件事,倒是成了他擺脫她的好機會。


    夏橙接著道:“媽,我倒是想相信你。畢竟,你和司小姐遠日無怨近日無仇的,而且也不認識,怎麽可能莫名其妙去推她,還想置她於死地?可現在人家就是摔了下去,躺在醫院裏生死不知呢。你說說,若是沒有證據,誰能相信你?”


    田春燕又想起司靜柔真的想要置她於死地的那一幕。


    是司靜柔想推她的。


    不過湊巧她正好迴頭,避開了她的手。


    司靜柔一個撲空,就摔了下去。


    她還伸手想要拉她一把,但沒來得及。


    “還有一個辦法就是等司小姐醒來了自己說,媽,若你沒推她,司小姐到時候肯定會告訴警察同誌真相還你一個清白的。”


    田春燕腦子裏的那根弦就那樣斷了。


    司靜柔都想殺了她,怎麽可能還她清白?


    她怕隻會添油加醋的說她是真的想殺她。


    還有李長均!


    他們父女倆都想置她於死地,想要將她甩得遠遠的。


    他們以為,這樣就可以甩開她了嗎?


    嗬……想得美……


    田春燕突然抬起頭,對警察道:“我坦白,警察同誌,其實我認識司靜柔。”


    李長均心頭一跳,忍不住喝了聲:“田春燕!”


    司晨似笑非笑地看著這一切:“妹夫,你和這位大姐熟?怎麽連人家什麽名字都知道啊?”


    李長均暗道不好,摸了摸鼻子:“警察同誌告訴我的。”


    司晨了然點頭:“哦……哎,對了,這位大姐,你繼續說啊,我們聽著呢。你和我們家靜柔認識啊?那怎麽還推她呢?”


    田春燕被李長均喝得瑟縮了一下。


    她極快地垂下頭,誰也不看,順著司晨的話迴道:“是的,我和司靜柔認識。她說她要帶我去吃飯。結果,走到樓梯邊的時候,她突然讓我上前。我不疑有他,走在了前麵。


    走了幾步,我想迴頭問她去哪裏吃飯,結果,就看到她想要推我,隻是我當時迴頭錯開了身子。她自己就栽了下去。我還想拉她來著,商場管理是不是看到我伸手了?我就是想拉她的……”


    李長均怒道:“你就編吧,你看警察同誌信不信你。”


    司晨疑惑地道:“你這話說不通。你不是京市人,與靜柔年齡相差得也有些大,不可能是朋友。怎麽可能熟到靜柔說請你吃飯?而且靜柔也不是那種心狠的人,怎麽可能推你要你的命?你還是老實交待吧,不然再這麽狡辯也是徒勞。”


    “我說的是真的,是真的!我也不知道她為什麽要我的命啊?”田春燕突然就開始崩潰的落淚。


    且一邊落淚一邊喊道:“因為她是我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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