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5點不到,夏橙就醒了。


    她睜著眼躺了好一會兒,實在躺不住,便悄悄起身。


    剛一動,陸以銘就長手一伸將人抱進了懷裏,男人嘟囔道:“怎麽這麽早?”


    夏橙輕輕地“嗯”了一聲:“睡不著了。”


    陸以銘瞬間清醒:“抱兩分鍾,我們就起床,好不好?”


    夏橙又“嗯”了一聲。


    誰也沒說話。


    屋外,是寒風的唿嘯聲,以及廚房傳來夏桂枝做飯的聲音。


    真的就兩分鍾。


    陸以銘放開了夏橙:“我先起,給你把衣服拿去烤一下。你床上躺會兒,衣服烤暖和了我再給你送過來。”


    夏橙看了陸以銘一眼,再次點頭,乖乖地窩在被子裏沒動。


    陸以銘快手快腳地起床,換衣的時候,傷口露了出來。


    夏橙輕聲問:“傷還好嗎?”


    陸以銘安撫地道:“沒事兒,早好了,都不滲血了。”


    夏橙瞪他。


    皮外的傷是早就結痂了,主要是怕內裏還沒好。


    畢竟傷得重。


    陸以銘見此,輕輕地拍了拍胸脯:“真沒事兒,別擔心我。你再眯幾分鍾,我把衣服烤暖和了就給你抱過來。”


    “嗯。”夏橙將頭又往被子底下縮了縮,極乖極聽話。


    陸以銘見了,心裏發悶,忍不住迴身彎腰在她臉蛋上輕輕地啄了一口。


    這才抱著夏橙的衣服出了門。


    轉身的刹那,陸以銘的眼神變得冰冷。


    *


    早餐是稀飯配雞蛋。


    卻沒一個人有心思吃的。


    夏橙胡亂的扒了幾口,就呆呆地看著陸以銘。


    陸以銘也吃不下了,起身道:“那我先過去。”


    夏橙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袖:“我也要去。”


    陸以銘揉了揉她的腦袋:“乖,在家等著。陸天成隻讓我一個人去,我怕人去多了反而不好。”


    夏橙倔強地看著他。


    陸以銘溫聲道:“放心,我一定會將兩個孩子平安帶迴來的。”


    說完,陸以銘伸手溫柔地一點一點的掰開夏橙的手,又對許桃花道:“媽,若你們實在不放心,就到一條街以外的地方等我。咱們現在還是不要惹怒陸天成的為好。”


    許桃花冷著臉應了一聲。


    又走過來拉起夏橙的手:“橙橙,讓小銘一個人去。”


    夏橙紅了眼圈,最後點了頭。


    陸以銘深深地看了眾人一眼,轉身利落地出了門。


    他人剛走,夏橙就站了起來對許桃花說:“媽,我去一趟陸家老宅。”


    許桃花抬眉看了夏橙一眼,點頭道:“好,媽跟你一起去。”


    夏橙沒反對。


    但是許圓圓幾人急了:“我們也跟著去吧。”


    許桃花搖頭:“我們分兩路行動,圓圓,你和桂枝聽小銘的,去正德廣場外一條街的地方尋個店裏麵去等著。我和橙橙則去陸家老宅找人。建國,你去派出所接你媽迴來,順便將這事兒悄悄的與公安同誌說一說,記得,一定要是悄悄的說。先不要提對方是誰,另外將對方威脅的話也說清楚。”


    許桃花的語氣果斷,讓許圓圓幾人下意識地就點了頭。


    一群人兵分三路。


    許桃花讓許圓圓他們先走。


    她自己則讓夏橙等等,轉身去正屋打電話去了。


    打完電話,又等了十幾分鍾,就來了輛車。


    開車的是個長相精明的中年漢子,夏橙並不認識。


    她也不認識,隻沉默地跟著許桃花往車裏鑽。


    許桃花和中年漢子簡短地交流了要去的地址,也沒吭聲了。


    車開得飛快,不過半個小時就到了陸家老宅。


    此時,不過七點半。


    門鈴僅響一聲,門就開了。


    門後,站著陸慶弦。


    許桃花見了,意外地挑了挑眉。


    陸慶弦見著許桃花,也是有幾分意外之喜:“桃花,你來了……快進來……橙橙也來了……”


    他話還沒說完,夏橙就一個側身閃身進了屋內。


    夏橙此刻隻有一個念頭,快些見到陸老爺子,親口問一下他這個事兒怎麽處理。


    果然,陸老爺子正坐在客廳,麵色很不好。


    見著夏橙,還是嘴角動了動,扯出一個勉強的笑來:“橙橙來了。”


    倒沒有意外,似是料定。


    夏橙停下了往前衝的腳步,終還是禮貌地喚了聲:“爺爺。”


    陸老爺子點了點頭,指了指他對麵的沙發:“坐。”


    夏橙與許桃花依言坐定。


    “你們是為孩子這事兒來的吧?”


    夏橙點頭:“是,我不知道陸家有怎樣的爭鬥,以銘也從來沒有說過要搶陸家的什麽。庭舟和若棠不過是兩個剛滿周歲的孩子,他陸天成如何就能做出這樣喪盡天良的事來?還借了我媽的手。”


    頓了頓,夏橙又道:“若是你們陸家實在瞧不上我,瞧不上這兩個孩子,那我走也就是了。何必使這樣的手段?”


    說到最後,夏橙幾近哽咽。


    陸老爺子還沒開口,許桃花就先蹙了眉。


    她迴過頭,斥責道:“橙橙,胡說什麽!你是我們許家的兒媳,我兒雖姓陸,但也沒賣身給他們陸家。什麽時候輪到他們陸家還逼走我許家兒媳?”


    說罷,許桃花又迴頭不卑不亢地對陸老爺子道:“陸老爺子,我敬您年長,相識以來我從未在您麵前說過重話。可今兒,我得與您講道講道這道理了。


    來尋我兒的是他陸慶弦,要認迴我兒的也是他陸慶弦。我兒從未主動做過什麽,更沒有覬覦過你陸家的財產或是其他。


    如今,我兒才迴歸陸家幾日,怎的就出了這種兄弟鬩牆之爭?若是你們不滿我兒,明說就是,我自會將他領迴我許家改姓許,再與你們陸家無半分幹係。何況將所有的不滿傾諸於兩個周歲的娃娃身上?


    人在做,天在看。如此品行不端,如此喪盡天良,看來你們陸家真是教子無方。”


    這話一說完,陸老爺子臉色鐵青。


    陸慶弦也是臉色極難看,忍不住怒喝道:“許桃花……”


    許桃花冷笑:“怎麽,我說錯了哪一句?還是說忠言逆耳,你們陸家聽不進一句實話。這事兒一定要包庇那陸天成?那大不了魚死網破,我倒要看看,在這京市,你陸家是不是能隻手遮天!”


    陸慶弦被氣得直打哆嗦,偏一句話都說出不來。


    陸老爺子輕喝一聲:“夠了!陸天成這個孽子,我會收拾。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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