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靜默一片。


    半晌,夏橙才消化了陸以銘的這個稱唿代表的意思。


    “你的記憶恢複了?”夏橙死死地盯著陸以銘。


    陸以銘苦笑著點頭。


    夏橙狠狠地瞪他一眼,一句話也不說,掉頭就要走。


    陸以銘心中一慌,顧不得身上的傷,猛地起身,就要下床去拉夏橙。


    卻因起身太猛,腦袋一陣的發暈,一頭栽到了床下。


    夏橙的步子一頓。


    “橙橙,別走,你聽我解釋……”突如其來的大動作,扯得傷口巨痛,陸以銘喘息著急促地道。


    夏橙終還是不忍,迴身將人重新扶到床上。


    “怎麽樣?需要叫醫生過來嗎?”


    聽到夏橙這話,陸以銘咧了咧嘴:“我無事,橙橙,你別走……”


    夏橙麵無表情地看著陸以銘,在床前的凳子上坐了下來:“行,我聽你解釋。說吧。”


    夏橙這樣平靜的態度反而讓陸以銘覺得心慌。


    他忍不住伸手將她的手拽進手心,心裏才算踏實下來。


    “橙橙,我這次受傷,不是意外。”陸以銘的聲音極低。


    夏橙一驚,極快地掃了一眼門,然後迅速起身,將門打開,門外無人。


    羅大勇這會兒也不在。


    夏橙心稍稍定了定,又重新關了門,還鎖上了,這才轉身迴到病床前。


    “你繼續說。”


    陸以銘見她這副模樣,眸中染上笑意,輕咳一聲,道:“你靠過來一點。”


    夏橙狐疑看他一眼,這才依言又靠近了幾分。


    陸以銘湊到她耳邊道:“其實我和歹徒交手時,受的傷並不嚴重,最重的傷卻是同行的人幹的。”


    夏橙猛然抬頭看他。


    見他不是開玩笑的樣子,夏橙的一顆心往下沉了又沉。


    陸以銘繼續道:“那個人我知道,他背後的人是陸天成。但是我不敢確定,也怕打草驚蛇,所以醒過來後才先假裝失去一段記憶。”


    說到這兒,陸以銘停住了。


    夏橙也沒有急著追問,而是陷入沉思。


    片刻後,她譏誚地問他:“那美男計呢?也是為了這?”


    陸以銘尷尬地摸了摸鼻子:“看到司靜柔的時候我有幾分驚訝,本也以為隻是巧合。可是開始她看我的眼神有幾分閃躲,我覺得不尋常,就想演一場戲看看是不是 如我所想。”


    夏橙的目光又冷了幾分:“所以,你現在確認了?”


    “根據這幾天的觀察,可以說基本確定了。應該是陸天成沒跑。接下來就是想辦法拿到證據了。橙橙,我真不是故意瞞你的。我怕你知道後藏不住,又怕他們知道你知曉後會對你下手……”


    夏橙揉了揉額角:“那你現在不怕了?”


    陸以銘抿了抿唇角:“也怕,但更怕你因此誤會離開我。”


    這都是些什麽事兒啊!


    夏橙心中徒添了幾分煩躁。


    “那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


    不待陸以銘迴話,夏橙又接著道:“這樣吧,不如我明兒就迴去,正好讓司靜柔照顧你。你繼續將戲演下去,等抓住了把柄……”


    夏橙平靜無波的語氣讓陸以銘心頭一慌,立即否認:“不要,我不演戲了。橙橙,是我的錯,都是我昏了頭了,才想出這種餿主意。”


    “這哪裏是餿主意?明明是好得不得了的主意呢。又有美人投懷送抱,還能查明真相,怎麽就不好了?”


    陸以銘這下聽明白了,這哪裏是不跟他計較,這是打算跟他計較到底。


    這一刻,他是真的後悔了,甚至恨不得自己真的失憶了算了。


    他可能傷的是腦子。


    “橙橙,媳婦兒,我真的錯了。我不裝了。原諒我這一迴好不好?我再也不理那個姓司的女人了,找證據的事兒,我再想其他辦法……”


    夏橙心裏的那口惡氣哪裏是陸以銘幾句道歉就能消的?


    她不冷不淡地道:“可別,那到時我成了什麽人了?善妒?古代善妒可是七出大罪,我可受不起。”


    陸以銘立馬表衷心:“說什麽瞎話,這都是我的個人行為,跟你有什麽關係?誰瞎說我揍他。”


    “嗬,就你現在這樣兒,揍得過誰?”


    這女人真夠狠,戳人專戳心窩子。


    “媳婦兒,真錯了,你打我罵我吧……”陸以銘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


    怎麽就幹了這麽不靠譜的事兒。


    前麵看到夏橙因為他說忘了她,臉色蒼白的時候,他心裏也很難受。


    後來再看到夏橙因為他對她的冷淡失魂落魄,他就恨不得給自己幾巴掌。


    可是一想到那暗藏的那雙手,又忍了下來。


    直至今日,被夏橙撞見他拉住司靜柔的手時,他心裏慌得不行。再看她平靜得不得了的神色,他心裏就有預感,再不解釋,媳婦兒怕是得跑。


    再也顧不上其他,趕緊地坦白從寬。


    夏橙提了提唇角,似笑非笑地看了陸以銘半晌,丟下一句:“那我就看你的表現了。”


    說罷,她提腳就往外走。


    陸以銘的一顆心又被吊到了半空中:“橙橙……”


    “這病房內太悶,我出去吹吹風。”夏橙說完,頭也不迴地走了。


    陸以銘唿吸一滯,卻再也不敢去喚她,隻能怔怔地看著夏橙的背影。


    待夏橙的背影消失,陸以銘的一雙眸子染上一絲冷厲之意。


    羅大勇是這時候進來的。


    陸以銘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附耳過去。


    片刻後,陸以銘低聲吩咐道:“你去給閻首長打個電話,就說……”


    羅大勇頻頻點頭。


    片刻後,他轉身又出了病房。


    陸以銘這才輕出一口氣,慢慢地閉上了雙眼。


    *


    夏橙出去又給許桃花打了個電話報平安,這才一個人沿著廊下慢慢地往迴走。


    對於陸以銘此次的做法,她心裏明白,其實這是最快也是最捷徑的做法。


    且他與那司靜柔並沒有什麽過於親密的動作,也算不得太出閣。


    可她心就跟插了根刺,怎麽也拔不出來。


    她因著他這些日子就沒睡過一個好覺,人瘦了一大圈。更是為了讓師父過來,認識的人求了個遍。又折騰了許久才接迴了師父。


    半途還傷了手。


    這一樁樁一件件,她本是心甘情願的付出。


    陸以銘若真是失了憶,那是沒辦法的事兒。


    她即使心裏憋屈,也實在怨怪不了誰。


    可這人,竟然恢複了記憶也不說,將她當猴耍呢?


    即使情有可原,但她心裏的那個坎,怕是一時半會兒也沒辦法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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