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吃過晚飯,陸慶弦別過元首長,對司靜柔道:“靜柔,陪伯伯走一走。”


    司靜柔恭順的應了。


    兩人沿著走廊走了許久。


    陸慶弦一直沒吭聲。


    司靜柔憋不住了:“陸伯伯,您也別太擔心,陸哥哥肯定沒事的。”


    “嗯,這個我不擔心。不過,靜柔,我記得你好像不是在這裏上班的,怎麽跑到這邊來了?”


    司靜柔心頭一跳。


    她還沒想好什麽說辭,陸慶弦又開口道:“哦,伯伯就是隨口問問。不過我瞧你的樣子,挺喜歡以銘這孩子的?”


    這話問得挺直白。


    說明陸慶弦根本不想在這件事上繞彎子。


    司靜柔兩頰一熱,掙紮片刻,一狠心,點了點頭:“嗯,我對陸哥哥一見鍾情。那時候不知道他已經結婚了。”


    她這話說一半留一半,也是存了試探陸慶弦態度的心思。


    陸慶弦輕笑出聲:“那現在呢?”


    “現在知道陸哥哥結婚了,我……我也不想做第三者。可是……不怕陸伯伯笑話,我這心裏,一直都放不下陸哥哥。”司靜柔臉上帶了三分嬌羞三分沮喪。


    陸慶弦點了點頭,溫聲道:“嗯,陸伯伯也是過來人,明白你的想法。既然你說到這兒,陸伯伯也給你透個底。其實,以銘那個媳婦,是他迴陸家之前找的,是個上不了台麵的村婦,我們陸家,並不能接受她做兒媳婦。”


    司靜柔眼一亮,目光灼灼地看向陸慶弦。


    陸慶弦衝她點了點頭:“嗯,今兒已經晚了,你迴去休息吧,我也休息去了。”


    說完,不待司靜柔迴話,大步走了。


    他身後,司靜柔唇角緩緩綻開一個勝券在握的笑來。


    看來,這個男人,注定是她的。


    *


    次日。


    夏橙哪也沒去,就守在床前給陸以銘擦拭身體,陪他說話。


    可是床上的人,依然一動也不動,一點要醒的跡象都沒有。


    夏橙的心一點點的沉了下去。


    昨天一天,今天又是一天。就剩明天最後一天了。


    到下午,夏橙坐不住了,換了羅大勇在病房守著,她去尋了胡大夫。


    “胡大夫……”


    “人沒醒,你找我也沒用。還不如守在他床前多與他說些話。”胡大夫這話說得平靜。


    聽在夏橙耳裏卻難聽至極。


    她側了側頭,按了按有些泛紅的眼眶,良久,才轉頭道:“胡大夫,我找你,是因為我 一個長輩,明兒想過來看一下陸以銘。”


    “這事兒更找不著我,我不管這些。再說,依規矩,隻允許一個家屬照顧病人的。”


    “可他就是過來看看……”


    “你去尋你男人的首長說吧,看他能不能通融一下。”胡大夫毫不留情的趕人。


    夏橙知道再糾纏下去也沒用。


    隻能垂頭喪氣的往迴走,想去尋元首長。


    結果,也算是運氣好,剛出醫生辦公室,就遇上了元師長和陸慶弦。


    夏橙腳步頓了頓,又加快了步子追了上去:“元師長,元師長……”


    元師長臉上掛著臉笑,停下了腳步,轉頭問:“怎麽了這是?”


    夏橙極快速的將自己的來意說了,末了,道:“我長輩就是過來看看,不打擾的。希望您能通融一下。”


    元師長還沒說話呢,陸慶弦倒是開口了,滿滿都是諷刺:“你當這裏是菜市場呢,說來就來,說走就走?還有沒有規矩了?”


    聞言,元師長笑了笑:“夏同誌,這無規矩不成方圓。實在抱歉 啊。我倒是很想給你通融一下,不過我今兒若是給你通融了,那改天別的人不也過來要通融?這通融來通融去,確實是像菜市場了。”


    這是毫無轉圜的餘地了。


    夏橙有些懊惱剛才的衝動。應該單獨找元師長的。


    想了想,她叫住了已經走遠一段的陸慶弦:“陸先生,我有事想與您單獨談談。”


    陸慶弦眉頭皺得很緊,滿臉不悅。


    元師長倒很是識趣,很快就找了個借口走了。


    “有什麽話,就趕緊說吧,我沒功夫在這裏等著你浪費時間。”


    夏橙低聲道:“陸先生,要過來的,是我師父。”


    陸慶弦挑了挑眉,並沒說話。


    夏橙接著道:“我師父,會些醫術……”


    陸慶弦沒等夏橙說完,就嗤笑著打斷了她的話:


    “就那個村裏的赤腳大夫?你不會想說,讓他過來看看以銘吧?你別搞笑了。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麽醫院?這是全國都知名的部隊醫院,現在給以銘看病的胡大夫更是全國頂尖的大夫。


    你這是懷疑胡大夫的實力,想請個江湖郞中過來?果然村婦就是村婦……丟我們陸家人的臉。”


    說完,他不再看夏橙一眼,徑直離開。


    夏橙深吸了幾口氣,才壓下心中的憤懣。


    不僅嘴臭,還喜歡人身攻擊,難怪沒人真正喜歡。


    她捏了捏拳,一時間竟然想不出有什麽法子可以讓葛大夫進來了,隻能垂頭喪氣的迴了病房。


    見她如此, 羅大勇明白事情不順利,關心地問:“嫂子,可是不讓你的親戚進來?”


    夏橙點頭:“嗯,我再想想辦法。”


    其實夏橙是什麽辦法也想不到了。


    她揉了揉臉,有些無措。


    如果明天不行,她就去元師長麵前鬧吧,鬧得越大越好。


    這一夜,又是無眠之夜。


    到了第三天,陸以銘還是沒有絲毫要醒過來的跡象。


    夏橙徹底坐不住了,想要去尋胡大夫。


    剛拉開門,就與胡大夫和陸慶弦等人碰了個麵對麵。


    夏橙忙側身讓人進來。


    胡大夫先上前仔細地看了看陸以銘的情況,又詳細地詢問夏橙一些細節信息。


    之後,胡大夫搖了搖頭,歎息一聲。


    夏橙的神色緊緊繃起。


    陸慶弦也一臉緊張地問:“胡大夫,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他甚至在心裏考慮動用多少人脈,要不要將陸以銘送去京市更好的醫院。


    雖然這個提議在最初就被否定了。


    但若真的到了最後一步,也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胡大夫又歎了口氣:“這樣看來,是完全沒有要醒的樣子……”


    意思不言而喻。


    陸慶弦繃起臉:“胡大夫,你就說說,真的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若是有,我拚了命也要去試一試。若是沒有……”


    他也不知道怎麽辦了。


    “倒也不是沒有,國內還有一個人可以試一試。但這個人,已經在人前消失了許多年。都不知道還在不在人世。”


    陸慶弦的耐心有點耗盡:“你就直說,到底是誰?”


    “葛鬆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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