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吃早飯時,夏橙踟躕了許久,才開口問:“媽,我是不是該帶著兩個孩子去見見他們太爺爺太奶奶?”


    許桃花詫異地看了看她。


    夏橙紅了臉,滿是愧疚地道:“我就是覺得上迴以銘奶奶還送了我鐲子,他上迴還說奶奶念叨著要看孩子……”


    說著說著,夏橙就垂下了頭,再也說不下去。


    她知道自己說這番話,肯定得傷許桃花的心。


    陸家人待她和孩子再好,那也是陸家人,是當年給許桃花帶來了無數傷害的許家人。她該做的,就是離他們越遠越好。


    可她……


    夏橙攥了攥手心。


    她在這京市,什麽熟人都沒有。想要求人,也不知道往哪裏求。


    她的擔憂和焦慮,根本沒辦法說出口。就算說出去,也不會有人相信。


    許桃花沒說什麽,隻輕輕地“嗯”了一聲。


    夏橙飛快地抬頭看了許桃花一眼,見她神色莫辯,心中更是忐忑:“媽,我……我還是不去了。”


    想其他的辦法吧。


    許桃花的客人裏麵也有好幾位家裏很厲害的。


    實在不行,她還是去問問他們吧。


    許桃花唇角提了提:“沒事,去吧。一會兒我給你收拾點東西當禮物提上門,再讓你二姐送你過去。”


    夏橙怔住。


    下一秒,她紅了眼眶:“媽……”


    許桃花歎了口氣:“先吃飯,一會兒再說。”


    夏橙張了張嘴,最終還是重新埋頭吃飯。


    飯後,許桃花將夏橙叫到了院子裏。


    “怎麽迴事兒?說吧。”她神色淡淡,也沒說什麽重話。


    夏橙卻知道肯定是什麽也瞞不過去了。


    即使這會兒時間還早,夏日的陽光也刺得人眼睛生疼。


    “媽,我昨兒做了個夢,夢見以銘……不太好……我這顆心,從昨兒下午就覺得慌,又做了那樣的夢,我心裏沒底,想著去見一見以銘的奶奶,求她老人家跟人打聲招唿……”


    許桃花的目光漸漸地柔軟了下去。


    剛才夏橙提出要去陸家時,她雖然明知道夏橙的性子,一時沒想過來,心裏也不免覺得有幾分涼意。


    隻是理智尚在,即使當了幾年的農婦,當年當家主母的格局也還在,知道夏橙定是有什麽事兒才會在她麵前說出這種話。


    不然,若是有心的話,白日裏去悄悄見過就是了。哪裏需要告知她一聲?


    此刻,聽了夏橙的話,許桃花歎道:“你啊……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罷了。”


    許桃花停頓了片刻,又開口道:“這種話,可不能在別人麵前說。如今是和平年代,但是不管是什麽時代,平靜下麵肯定藏著暗湧的波濤。你男人是去出任務,是為了國家為了百姓。你可以擔心他,但不能因為擔心就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竄。”


    夏橙怔了怔,反應過來許桃花這是在教她之後,再也忍不住,衝上前一把抱住她:“媽……嗚嗚……我就是心裏太害怕了……”


    一晚的胡思亂想和惶恐,在這一刻盡數釋放。


    許桃花頓了頓,還是摟住了夏橙,輕輕地拍著她的背,什麽也沒說。


    良久,夏橙緩過了情緒,有些不好意思地從許桃花懷中抬頭:“媽,我……”


    “媽明白你的心思,無事。另外,你帶著孩子與陸家人多接觸,也沒什麽壞處。”


    許桃花說得平靜。


    夏橙卻搖頭:“媽,我想通了,我不去找陸家的人了。我下午就帶著孩子去找閻首長。”


    許桃花詫異地挑眉看她。


    夏橙擦了擦眼角的淚,笑得有幾分狡黠:“閻首長是以銘的領導,誰管都沒有他管來得有效。再說,其實我心裏也是不願意接觸陸家人的,隻不過剛才一時亂了心神。媽,對不住 。”


    許桃花無聲地歎息,一顆心又軟了軟:“好了,這事兒我其實不是很介意,畢竟,陸家的資源在那兒,沒得別人能用咱們不能的道理。你若真要去見閻首長,也不是不行,給他送些吃食過去就成,什麽也不用說。”


    夏橙沉默了幾秒,瞬間明白了許桃花話裏的意思。


    陸以銘昨兒才去出任務,她今兒就去哭哭啼啼的求首長照顧自家男人,這不是給陸以銘丟分嗎?她的那些擔心,都隻不過是沒影的事兒,說出來別人也隻會說一句婦人多想。


    那還不如借著送吃食的機會去首長麵前露露臉,讓人知曉陸以銘家還有嬌媳和小兒要養。


    聽陸以銘以往所說,閻首長向來有愛材之心,對他也是關照有加。再加上去年許桃花那副刺繡送進了閻首長的心坎上。她這會兒去人麵前,隻需要露露臉,人心裏就會惦記上陸以銘。能給陸以銘謀的好處,肯定就少不了。


    想通了這點,夏橙利落地點頭:“成,那我一會兒邀上二姐一起帶著孩子去。迴來可能沒那麽早,我讓師父幫忙去接甜甜。”


    “行吧,去吧。對了,咱們的店鋪三天後開張。”


    “嗯,我這裏還有好幾個電話, 明兒我逐一打過去。”都是那日在陸府認識的人。


    *


    “陸二哥,可不可以嘛?”司靜柔晃著陸天成的胳膊撒著嬌道。


    陸天成似笑非笑地看她:“我為什麽要幫你?”


    司靜柔笑得一臉天真:“因為我發現二哥也很不喜歡陸以銘啊, 給他一個教訓,讓他長長記性不好嗎?”


    陸天成搖頭:“陸以銘所在的小隊是極機密的,我的手伸不了那麽長。”


    司靜柔唇角挑起一個微妙的弧度:“可是,我明明看到陸二哥有給那位臉黑的大哥一大筆錢哦。”


    陸天成的臉色驀地就變了,他眯眼危險地盯了司靜柔片刻,又驀地笑了:“哦?那靜柔還看到了什麽?”


    語調裏的涼意,讓司靜柔後知後覺地縮了縮脖子:“我……我沒看到什麽……”


    陸天成的神色放鬆了幾乎,他斜靠在沙發上,懶懶地道:“其實,靜柔這個忙,我也不是不能幫。”


    司靜柔的眼亮了亮,笑得更甜了:“我就知道陸二哥最好了……”


    陸天成做了個打住的手勢:“別給我灌這些迷魂湯,你知道的,老子不喜歡女人!”


    在司靜柔的嘴張得能塞進個雞蛋時,陸天成極溫柔地道:“隻是,若是我幫了你這個幫,往後被發現了怎麽辦?”


    司靜柔來不及多想,連忙道:“那怎麽可能?”


    在接觸到陸天成危險的目光時,她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道:“不管發生什麽事兒,都與陸二哥無關,是我自做主張的,是我的主謀。”


    陸天成滿意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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