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以銘將自己裏裏外外洗刷了三遍,又在自己身上嗅了嗅,這才滿意地停下了動作。


    因著洗澡時沒拿幹淨衣裳,陸以銘有些嫌棄地將髒衣往身上胡亂地套了套,便匆匆往房間走。


    夏橙半夢半醒間,被人撲了個正著,壓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若不是氣息熟悉,她幾乎要拿起床頭磚頭一樣厚的書當頭給人幾下。


    她推了推陸以銘,嘀咕道:“別鬧,困死了。”


    陸以銘的視力向來很好。


    透著窗外透進來的月光,他這會兒兩眼亮晶晶地望著夏橙的睡顏,隻覺得心裏有一種特別滿足的感覺。


    看了半晌,他隔著被子摟著人,唇往她臉上亂蹭。


    夏橙被他蹭得煩,忍不住一巴掌拍在了他臉上。


    這聲脆響,將她徹底驚醒。


    發現陸以銘這會兒正半撐著身子將她摟住,歎了口氣,問:“怎麽還不睡?才迴來?快睡吧。”


    陸以銘不高興了:“我洗幹淨了。”


    夏橙根本不明白他的意思,敷衍地“嗯”了一聲。


    片刻後,見陸以銘還是不動。她忍不住推了推他:“太晚了,睡吧,有事明天再說。”


    陸以銘又往她身前蹭了蹭,將自己的脖子遞到她鼻子下麵:“你聞聞,我都洗幹淨了。”


    淡淡的酒味從陸以銘身上傳來,再結合他這反常的舉動,夏橙就明白,這人是醉了。


    結婚這麽久,她還真的不知道這人醉了是這副樣子,一時來了興致。


    “是嗎?可是我還聞到酒味兒了啊。”夏橙故意誇張地嗅了嗅。


    陸以銘沉默了一會兒,爬起來又要出去。


    夏橙忙拉住他:“你幹嘛去啊?”


    “我去洗幹淨了再迴來,你不用管我。”他的聲音低低的,透露出一股子委屈巴巴的味道。


    夏橙哭笑不得,忙道:“還洗什麽洗啊?喝酒了能一點酒味兒都沒?”


    “可是你不喜歡。”陸以銘迴頭看她。


    夏橙心軟了軟:“這會兒不難聞了。”


    陸以銘立馬迴身抱住她:“那不會熏著你了?”


    “嗯。”


    陸以銘高興了,想要抱著人睡覺,突然又想起鐲子了事兒。


    他又起身。


    夏橙哭笑不得:“又怎麽了?”


    “奶奶給了你東西,我拿給你看。”


    “明天再看吧?”


    “不要,我現在就去拿。”說著還想下床開燈。


    夏橙怕把兩小隻吵醒,忙道:“不要開燈,一會兒香丫和鐵蛋醒了得鬧,他們倆一哭,今兒晚上一大家子都別睡了。”


    陸以銘身形頓住,在原地站了半晌,也不去拿鐲子了,又返迴來,一臉茫然地問:“橙橙,香丫和鐵蛋是誰啊?”


    夏橙撫額,這真的是醉鬼了。


    “是咱閨女和兒子啊。”她無奈地解釋。


    陸以銘不幹了,嘟囔道:“橙橙,我還沒生孩子呢。是你生的嗎?”


    夏橙:……


    你能生倒是怪了!


    她按了按額角,覺得耐心有點兒耗盡,更加敷衍地道:“嗯,我生的。睡吧睡吧,吵醒了他們可就不好了。”


    陸以銘沉默了。


    夏橙哈欠連天。


    哪知,陸以銘坐那是徹底的不動了,也不睡,也不說話。


    夏橙又打了個哈欠,有些懵,忍不住問:“怎麽了?”


    陸以銘本是默默難過,一聽夏橙詢問,忍不住了,突然乖乖地脫了髒衣,鑽進被窩,將夏橙緊緊地抱住:“橙橙,雖然你孩子都生了,我還是喜歡你,你隻能是我媳婦。”


    夏橙嘴角抽了抽,撫額道:“你意思是,兩個孩子不是你的?”


    陸以銘委屈巴巴地迴:“我就沒生孩子啊,你都不跟我做真夫妻,咱們還立了合約,你就是想走……橙橙……你不要走,好不好?”


    夏橙的手已經摸到了床頭的書。


    敢情這家夥是幾杯酒下肚,將這幾年的事兒都忘得一幹二淨?連自己的娃都記不住,還裝什麽情聖!


    夏橙徹底忍不住了,拿起書就往陸以銘頭上拍去。


    力氣用得有點兒大,陸以銘原本就暈的頭更暈了,往床上一倒,唿唿大睡。


    夏橙:……


    以後這貨喝酒就不要迴來氣她了。


    次日,陸以銘醒來,揉了揉自己額頭上鼓起的包,怎麽想都想不起來是在哪裏撞了的。


    許桃花見了,瞥了他一眼:“你昨兒是不是喝多了?聽著你鬧騰了許久。以後喝太多就不要迴來了,吵得橙橙和孩子睡不好。”


    “媽,我沒喝多。”


    “你看看你頭上那包,沒喝多你能把自己撞出個包來?”


    陸以銘無力反駁。


    一旁,夏橙極力忍住笑,一本正經地道:“他昨兒洗漱完進屋時大概是怕吵醒我們,沒開燈,就那時候撞的。媽,他這麽大人了,喝多少酒肯定心裏有數的。”


    陸以銘忙點頭。


    心裏隻覺得自己是娶了這世上最好的媳婦。


    他喝多了迴來她也不嫌棄他,還幫他找補。他以後得對媳婦更好些。


    哦,對了,昨兒從陸慶弦那裏騙來的錢,以及陸老太太送橙橙的東西還沒拿給她。


    想到此,陸以銘匆匆迴房。


    隻是,頭上的包總讓人覺得難受,還怪怪的。他昨兒真是在進房時磕的?


    看來以後真的要少喝點酒。


    許桃花和夏橙看著陸以銘拿出來的存折,對視一眼。


    許桃花開口:“這是怎麽迴事?”


    陸以銘淡淡地道:“陸慶弦怕我媳婦跑,給我的老婆本。橙橙,你收著,晚點將錢全部取出來,存在咱們的帳戶上。”


    夏橙一臉無語,就陸慶弦那日的那副樣子,恨不能將她生吞活剝了,還能給她錢花?


    她會信他這些鬼話才怪。


    夏橙不由自主地望了許桃花一眼。


    許桃花點頭:“給你就收著吧,下午就去將錢取出來。”


    遲則生變!


    這可是六萬,不是六千,得賺多久才能賺迴來?


    夏橙見此,點了點頭:“好,媽,晚些咱們一起去。”


    許桃花應了。


    陸以銘又將那首飾盒遞給夏橙:“這是奶奶給的,你看看。”


    夏橙接過,打開一看,驚了驚。


    是一個玉鐲。


    她看不懂成色。


    許桃花淡淡掃了一眼:“倒不算小氣,成色還可以。”


    夏橙可不敢戴,這萬一磕了碰了……


    見她收起來,一副沒打算戴的樣子,許桃花又道:“玉養人,戴著吧,這種東西,不戴就是個死物。”


    夏橙聞言,動作頓了頓。


    陸以銘見此,伸手拿過玉鐲:“我幫你戴。”


    美玉兮流光,佳人兮天一方。


    陸以銘腦子裏冒出這樣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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