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著陳翠娟的公安同誌聽了她要上茅廁的要求後,對視一眼,對另一名女同誌道:“你陪她去。”


    陳翠娟戴著手銬,想來也跑不了。


    念及此,那押著陳翠娟的公安鬆開了她。


    陳翠娟衝人笑著道了謝。


    緩緩地往她家茅廁方向走了幾步。


    倏地,她一頭撞向了院中的石墩,頭破血流,人也倒在了地上,片刻後就沒了聲息。


    幾名公安反應過來想去攔時,已經來不及了。


    圍觀者一陣嘩然。


    夏橙躲在後麵看不真切,隻聽到“死了,死了”的聲音,心中莫名覺得有些膽寒,就生出了退意。


    就在這時,一雙溫熱的大手捂住了她的眼,帶著她往後退。


    男人熟悉的懷抱與氣息讓夏橙的那顆提起的心又落迴原地。


    “你怎麽來了?”


    “迴去後聽說了,過來尋你。看這些熱鬧做什麽……”


    “看大家都過來,我便過來了。雖然我以前挺討厭她的,可心裏總還是覺得不得勁兒。”夏橙感歎了幾句。


    良久,沒人吭聲,她這才後知後覺地覺出不對來。


    夏橙將陸以銘的手從她眼前拿開,迴身去望他。


    男人緊抿著唇,黑眸沉靜地望著她,下一秒,他將她的手緊緊攥在手心,帶著人大步往迴走。


    夏橙察覺到他是不開心了,但不太明白他是鬧哪出。


    陸以銘的步子很大,她要小跑著才能跟上。


    夏橙蹙了蹙眉,問他:“怎麽了?”


    陸以銘淡淡地道:“沒事,以後那種事不要往前湊熱鬧。”


    似是察覺到夏橙跟不上,陸以銘放緩了步子。


    他雖然如常迴答,也配合著她放慢了步子,可那張緊繃的臉明顯透露著他不開心的信息。


    夏橙不明所以,再次追問:“是不是遇上什麽事兒了?”


    “沒什麽事。”


    夏橙心裏莫名也來了氣,垂了眸子不再言語。


    兩人一路沉默著迴了家。


    進了院門,夏橙一把甩開陸以銘的手,聽著堂屋裏幾個小孩的吵鬧聲,徑直往裏去了。


    她身後,陸以銘的眉頭緊緊皺起。


    進門前,夏橙深吸了幾口氣,壓下心中的不快,這才推門而入。


    “熱鬧看完了?”夏桂枝迴頭笑著和夏橙打招唿。


    夏橙點了點頭:“一堆人,也沒什麽好看的。”


    “出什麽事兒了?”


    “沒看清,似乎是死人了。我聽著那吵鬧的聲音有點兒怕,就迴來了。”


    夏桂枝當著孩子的麵也沒細問,點頭:“剛妹夫迴來沒見你,好像去找你了,沒見著他?”


    “我跟他一起迴來的。”夏橙的臉上閃現了幾絲不自在。


    坐在小搖床上被甜甜逗得“咯咯”笑的香丫一見了夏橙,立馬伸手要抱。


    夏橙走過去,將小人兒抱進懷裏,又親了一口。


    一旁的鐵蛋倒也沒爭,衝著夏橙咿咿呀呀地說了幾句,又低頭去玩自己手中的撥浪鼓去了。


    幾分鍾後,陸以銘走了進來,挨著她坐下。


    夏橙笑著和夏桂枝閑聊,眼風都沒有掃他一下。


    夏桂枝都感覺到兩人之間的怪異氣氛,又不好說什麽。


    她站起身:“我去做飯,你們倆看著孩子。”


    正在此時,屋外熙熙攘攘的,是去看熱鬧的人都迴來了。


    屋外。


    幾人也沒進屋,就坐在院子的椅子上繼續聊剛才的事兒。


    夏桂枝問道:“是怎麽迴事兒?聽說還死人了?”


    “那許老六也是自作孽不可活,竟然逼著自己媳婦做那樣的事兒。”


    “是啊,他媳婦怕是被作賤得受不了了,這才半夜將人給砍了。”


    “好像還與她當初那個孩子有關,據說是許老六一直想要他媳婦生個孩子,結果兩人的第一個孩子,他懷疑不是他的種,把人揍得流產了。


    之後就一直懷不上,許老六喝醉了胡說,說她不給他留後,正好,她自己也沒後,先前的那個孩子被人賣了,是她的報應。


    然後兩人就打了起來,許老六又將自己打算將她也賣了的話稀裏糊塗的說了出來。他媳婦大概是覺得無望了,這才生出了殺人之心。”


    夏桂枝想起那個女人曾經與夏橙的糾葛,歎道:“也是因果。她當初若不是自己不珍惜自己,後麵也不會被嫁給那麽個東西。”


    眾人皆是一陣唏噓。


    夏橙在屋內靜靜的聽著,心裏又浮現那種宿命感。


    前世,她被周大發推搡間撞在石階上死了。


    這一世,陳翠娟自己撞死了。


    倒也算得上是因果報應了。


    再想想陳翠娟這一生,夏橙心裏無端覺得有些悲涼。


    倒也不是她生了聖母心。


    隻不過歎息,即使已經是新社會了,可在農村,女人的地位還是太低了。


    若是能多讀些書,逃脫了那原生家庭,陳翠娟大抵會走向不同的人生。


    想著十幾二十年後的世界,夏橙心裏又湧起了一股衝動,想要做點兒什麽的衝動。


    一整個下午,夏橙冷著臉沒與陸以銘說一句話。


    家裏的人都看出來這兩人怕是鬧了什麽矛盾。


    傍晚,夏桂枝眼見著夏橙一直在廚房磨蹭著不肯走,將夏橙拉到一旁,低聲道:“妹夫這馬上又要走了,你跟他鬧什麽呢?”


    夏橙揉了一把臉:“我沒跟他鬧。”


    “你啊!姐知道你性子強,可夫妻之間,總是需要多磨合的。妹夫向來心疼你,你也別仗著他的疼愛就……”


    “知道了,二姐,我心裏有數。”


    夏桂枝知道說再多就不好了,隻得歎了口氣:“行吧,我也不多說了,有什麽事兒兩人說開了就行了。趕緊迴房去。”


    說著,她就將夏橙往外推。


    夏橙又在院子裏站了一會兒,這才往房裏去。


    進了房,見陸以銘在小床前逗孩子,她一聲不吭地換了衣服上床。


    這一下午,夏橙看著平靜,其實心裏想了許多。


    她與陸以銘的婚姻,本就隻是一種約定。後麵陰差陽錯決定真正在一起,兩人之間沒什麽感情基礎,又沒有長期在一起,缺少磨合。


    若是要一直走下去,坦誠肯定是必要的。


    可明明什麽事都沒有,陸以銘擺臉子給誰看呢?


    讓她費盡心思去討好他,那也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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