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桂蘭渾身抖了抖,尖叫著打開夏桂枝的手:“走走走,你個賤女人……”


    夏桂枝不以為意地笑了笑,還順手幫夏桂蘭掖了掖被角。


    “夏桂枝,你做什麽?”寧建兵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夏桂枝手頓了頓,這才繼續道:“就覺得小妹今日這樣,有一種病美人的感覺。想起前些日子,你們同房的事兒……老人不都說,鮮血才能激起人的血性嗎?”


    抬頭的瞬間,夏桂枝看見了寧建兵眸中一閃而過的興味。


    夏桂枝冷了眉眼,淡淡地道:“我今兒去雜物間擠一晚上,明天還得上工呢。”


    說完,她就轉身出去了。


    身後,是寧建兵的不懷好意的笑,以及夏桂蘭的尖叫及哭鬧聲。


    夏桂枝站在門口,望了望天上的冷月,眸中清明一片。


    種什麽因,得什麽果。


    一切的報應都會來的。


    次日,寧家給夏家遞了消息,說了夏桂蘭流產的事兒。


    夏家人風風火火地來了。


    見過夏桂蘭後,田春燕衝到了夏桂枝麵前,不由分說就甩了夏桂枝一巴掌:“你就是這麽對你妹妹的?還幫著外人欺負她?我當初就應該將你溺死在尿桶……糟心玩意兒……”


    田春燕還要再打,夏建國大步過來,一把拽住了他媽的手:“媽,你還嫌不夠丟人是不是?桂蘭出這樣的事兒,你找桂枝做什麽?你不是應該去找打桂蘭的人嗎?”


    田春燕張了張嘴,正要說什麽,一迴頭就看到了站在院子裏的寧家的幾個男人,閉了嘴,悶聲道:“還不是她……”


    “媽……”


    夏大柱沉著臉喝道:“趕緊過來將夏桂蘭帶迴去,你還瞎嚷嚷什麽?好聽嗎?”


    田春燕閉了嘴,狠狠地瞪了夏桂枝一眼,轉頭又進屋去了。


    夏建國掃了寧家男人一眼,根本就沒有為夏桂蘭出頭的意思。


    他這個小妹,做出這樣的事來,又不是被打死了,他才懶得出這個力。


    夏建國又看了夏桂枝一眼,歎了口氣:“二妹,委屈你了。媽那個性子,你別跟她一般見識。”


    夏桂枝搖搖頭,什麽也沒說。


    見此,夏建國也不好再多說什麽,隻能轉身進屋去幫背夏桂蘭。


    待一行人離去,寧建兵在背後推了夏桂枝一把:“還不死去上工?也想迴娘家是不是?”


    夏桂枝被推得一踉蹌,迴頭淡淡地掃了寧建兵一眼,埋頭去上工了。


    幾日後,夏誌安沒臉沒皮地拎著二兩酒到了寧家。


    逮著寧建兵就是一陣奉承,還拉著人要喝酒。


    寧建兵雖然上次被大隊長點了點,心裏清明幾分。


    可這些日子打得夏桂枝不敢吭聲的快感,以及打了夏桂蘭夏家人屁都不敢放一個的快感,讓他心裏愈發得意,整個人都飄了。


    這會兒見夏誌安反過來給他道歉,也就開頭疑惑了一下,後麵見夏誌安態度好得不得了,還各種奉承,立馬一臉享受地將那些疑惑拋開去。


    反而還讓夏桂枝炒兩個菜,就坐在院子裏和人喝了起來。


    夏誌安雖然又慫又沒品,可哄起人來還真有一套。


    不過一頓酒的功夫,就哄得寧建兵與他稱兄道弟了,還招唿他往後常來。


    夏誌安臨走前,睨了夏桂枝一眼。


    待夏誌安走了一會兒,夏桂枝就往門口走。


    正要迴房的寧建兵見了,不滿地道:“這麽晚了,夏桂枝,你還往哪裏跑?”


    夏桂枝麵色如常地指了指隔壁:“我去旁邊五嬸子家借點羊奶迴來給你煮個醒酒湯。”


    隔壁五嬸子家得了個孫子,悄悄養了頭羊給孩子喝奶,這事兒寧建兵也是知道的。


    他滿意地點頭,揮了揮手,示意夏桂枝去。


    夏誌安等了片刻,見夏桂枝出來,忙跟了上去:“二姐,我今兒可是花了不少錢打酒,這酒錢……”


    夏桂枝冷笑:“就這事兒?”


    夏誌安點頭嘿嘿笑。


    “酒錢難不成你還想問我要?我幫你忙,怎麽到你這裏,倒成了我的不是了?夏誌安,這事兒,我不過是看在咱們同病相憐的份上,給你出了個主意。你若實在不願意,也沒人逼你。”


    明顯,夏誌安還不知道夏桂蘭這事兒。夏桂枝也無心戳穿,不想多生事端。


    夏誌安被這話一噎,摸摸鼻子笑道:“這道理我懂,不過,二姐,我是真的沒錢打酒了。再說,平白讓我折了酒錢哄著寧建兵這個王八蛋,我又不知道你葫蘆裏賣的什麽藥,我這心裏慌啊……”


    夏桂枝微微一笑:“這人酒後,最容易出事兒。到時候,若是他摔折個腿什麽的,再也下不了床,你覺得他還能在你麵前耀武揚威嗎?”


    夏誌安眼一亮,嘿嘿直笑:“還是二姐高,成,為了這,這花錢的事兒,我咬咬牙也認了。”


    夏桂枝不再搭理他,轉身進了隔壁五嬸子家。


    晚上,寧建兵趁著酒性想來抱夏桂枝。


    夏桂枝一把推開他,在寧建兵發火前開口道:“我這些日子身子不爽利,昨晚趁著送大夫出門時悄悄問了一句,怕是得了女人的那個病……我怕傳染給你……”


    寧建兵一聽這話,酒都醒了幾分,立馬撒了手,敗興地道:“你個敗家玩意兒,治這病又得花多少錢啊?!”


    夏桂枝趁機道:“我心裏也不自在,這錢也不敢問你要。就想著明兒去找一趟橙橙,找她借點兒錢。再來,也去把甜甜接迴來。這都一個多月了,我有點想她了。再說,這孩子總不 能一直放別人家裏養啊。”


    寧建兵哼笑:“怎麽就不能了?夏橙她自己抱迴去的,那就一直給老子養著,老子還省事了。”


    夏桂枝:“那以後咱們不得被人戳脊梁骨啊?說孩子還是不是咱們的?是不是姓寧了?”


    寧建兵無所謂的擺擺手:“一個丫頭片子,是不是姓寧都無所謂。你還是趕緊養好了身子,咱們再生個兒子才是。”


    出了他二哥這事兒,寧建兵是不打算再跟夏桂蘭結婚了。這要是他們結了婚,那他與他二哥,不得見一迴鬧一迴?


    這樣看來,還是夏桂枝好點兒,起碼,不會背著他亂搞。


    想到這兒,寧建兵對夏桂枝的神色都緩和了幾分:“那你明兒趕緊去借錢,借完了快點迴來去上工,可別想著偷懶。這幾日正秋收,忙著呢。”


    夏桂枝點頭:“你睡床上吧,我去雜物間擠一擠,免得掃了你的興。”


    寧建兵這會兒酒勁上來,頭暈暈沉沉的,也沒多說什麽,揮手示意她把門帶上。


    夏桂枝走出門,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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