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力抿了抿發白的唇,繼續道:“他們在屋裏說了好一會兒話,我聽不見,就先走了。


    還有,晚上吃飯時,虎子突然來找我去他家玩兒,我雖然覺得奇怪,還是跟著去了。


    後來,虎子告訴我,我大哥給了他一毛錢,讓他那時候來喊我去玩的。”


    此話一出,吳所長、夏橙等人都長出一口氣。


    周大發瞪著周大力,嘶聲道:


    “周大力,你個吃裏扒外的東西,有你這樣對自家哥哥的嗎?你這是想害死我了繼承家裏所有的東西是吧?”


    周大力被嚇得一哆嗦,“哇”地一聲就哭了:“我沒有……我沒有……大哥……你為什麽要殺嫂嫂?


    明明嫂嫂那樣好,她幫著帶偉榮,給我做好吃的給我修指甲送我上學。


    你和姓陳的在家裏都被捉奸在床了,嫂子也原諒你,想好好和你過日子。為什麽你要殺她?


    大哥,我雖然還小,可老師教過我們,這樣做是不對的啊……”


    夏橙沒想到周大力會這樣護著她,她將他拉到跟前,小心翼翼地為他擦去眼淚,哄道:


    “不哭了,你這份情,嫂子記下了。”


    周大力哭得打嗝:“……嗝……嫂子,你待我好……嗝……我應該幫你的……”


    夏橙心裏有些酸酸的。


    這麽小的孩子都知好歹。


    吳所長讓王警官去周瞎子家裏將人帶過來,臨走前,他俯身在他耳邊低低說了幾句什麽。


    王警官點點頭,領命而去。


    周瞎子家。


    王警官去的時候,周瞎子人已睡下了。


    敲了好一會兒門,才有人來開門。


    周瞎子摸索著打開門,問:“誰啊?這大半夜的。”


    “周瞎子,我是派出所的,接到舉報,你和周大發一起下毒謀害夏橙。


    現在周大發已經招了,說是你給他提供的毒藥相思子。你跟我們走一趟。”


    周瞎子嚇得一哆嗦,立馬喊冤:“冤枉啊,我一個瞎子,哪裏會有相思子那樣的東西?”


    王警官眸色深沉,冷聲道:“可是周大發已經明明白白的招了,你若是老實招來,還能念在你不知情的份上從輕發落。


    你若是頑固不靈,那有的是苦頭吃。走吧。”


    周瞎子這下是徹底的慌了神,他咒罵道:“周大發這個龜兒子,這樣害老子……”


    王警官不理會他。


    不過片刻,他就頂不住壓力,招了:


    “公安同誌,我招我招。我是給了那周大發相思子,可我真不知道他拿去做什麽使啊。還一再告訴他,那玩意兒有毒,讓他不要害人……”


    “你怎麽會有這東西?你一個瞎子,不可能上山收集這種東西。


    還有,你為什麽要給周大發這種東西?你們之間有什麽交易?”


    “我這……唉……我這東西是一個遊方道士給我的,他說這東西有劇毒,但是也能救人。


    我當時給了那道士一碗水,他做為迴報給我的。我都沒當迴事,就收著了。”


    “你為什麽要給周大發這種東西?你們之間有什麽交易?”王警官繼續追問。


    “我……哎呀,他威脅我,我不得已才給他。”周瞎子表情別扭,最後,一狠心,跟倒豆子似的把所有的都倒了出來。


    畢竟,這偷人,還是偷個寡婦,最多讓人不恥。可這殺人,是要掉腦袋的大事。


    王警官琢磨了一下周瞎子的供詞,覺得可信度還是很高的,便不再出聲。


    待迴到周家。


    王警官道:“所長,人帶來了。什麽都招了。是他將相思豆給周大發的,說是周大發問他要的。


    相思豆來源,他說是遊方道士給的,這個還要再查一下。”


    吳所長點頭:“那他為什麽會將這東西給周大發?”


    王警官清咳一聲,有些不好意思:


    “咳,他說他和周大發的媽關係不純,周大發知道了這事兒,拿這個威脅他。他就給了。”


    這話一出,周圍的人都驚得張大了嘴。


    “這……這大發娘,雖然性子不太好,可要論貞潔論守婦道,這十裏八村的她就是第一人。”


    “對啊對啊,這是不是搞錯了啊?不會是這周瞎子汙蔑她吧?”


    周瞎子一聽這話,不幹了:“誰汙蔑她啊?那娘們兒騷得很呢。太久沒男人了,我一摸身子就軟了……嘖……


    不過味道還不錯……她屁股上還有一顆大痣呢……你們不信,可以問問她自己……”


    有那不懷好意的就怪笑出聲。


    原本就跟吳翠娥不對付的婦人呸道:“呸,這老娘們兒,看著挺正經的,沒想到這麽不挑嘴,連瞎子都要。”


    “是啊,這往後,可得看好自家男人了。這樣的貨色,嘖……”


    正在這時,外出尋狗的公安同誌迴來了,帶了隻野狗。


    公安同誌在吳所長的示意下,將紅豆湯倒了一些給野狗吃。


    野狗大概是餓極了,也不挑食,大口大口地吃。


    一時間,眾人都死死地盯著野狗,一絲聲音也無。


    吃完不過一會兒,野狗就開始嘔吐、唿吸急促,不過一會兒便倒地不起,然後沒了唿吸。


    在場眾人都打了個寒戰。


    周大發臉色發青,卻陰毒地看著夏橙:


    “夏橙,你這樣惡毒的女人,肯定不會有好下場的。就算我進去了,我周家也不是沒人了。”


    夏橙被嚇得打了個哆嗦,一時間,看周家這房子都陰森可怖起來。


    周圍眾人均都默默地後退了幾步。


    一切基本水落石出。


    吳所長要帶著周大發和周瞎子迴派出所,讓夏橙再跟他們走一趟錄口供。


    圍觀的鄉鄰都散了,一邊走還一邊津津樂道剛才這驚天的醜聞。


    想必,不出一日,這十裏八鄉的都能知曉周家這些醜事了。


    夏橙錄完口供,問王警官:“王警官,我想和周大發離婚。


    他這麽狠毒,我實在不敢再跟他過了。等他媽迴來,我的日子怕是更難過。”


    王警官了然地點頭::“那就趕緊離了。”


    “我想明天就去離,可是周大發人現在在派出所。能不能通融一下?”


    王警官略一思索,道:“明天你把手續都辦好了,過來我讓人帶著周大發和你一起去辦離婚。”


    夏橙一喜,連連道謝。


    迴去的路上,許圓圓道:“橙橙,你今兒去我家,跟我湊合一晚上吧。這周家,不敢迴了。”


    夏橙想到周大力,歎了口氣,抿唇道:“我是不敢再呆在周家了,不過,大力那孩子也是可憐。


    我想過去再跟他交待幾句話,然後明兒早上迴娘家,讓我哥來幫我把嫁妝都搬迴去。”


    “成,我和三哥陪你去。”許圓圓一口答應。


    夏橙因著今天生死一線之時陸以銘的救命之恩,對陸以銘生出幾分親近之感,順口就道:“麻煩三哥了。”


    陸以銘挑了挑眉。三哥?聽著倒挺順耳的。


    夏橙也反應過來,臉一紅,這也叫得太親近了。她不好意思地道:


    “我聽著加圓圓叫,順口就……不好意思……陸大哥……”


    陸以銘打斷她的話:“就叫三哥吧,你跟圓圓關係好,叫我一聲三哥也沒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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