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橙隻覺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她胡亂地朝旁邊滾去,一邊滾一邊喊:“周大發,你要真殺了我,你就要坐牢了,你也沒辦法和你心愛的女人和孩子在一起了。”


    周大發遲疑了一瞬,他腥紅著眼,啞著嗓子喊:“不殺了你,我這輩子也沒可能和娟子在一起……”


    刀還是落了下來,砍到夏橙的手臂上。


    一陣鑽心的疼傳來,瞬間血流如注……


    夏橙慶幸,還好,砍的是手臂。


    許圓圓推開門看到的就是這一幕,驚惶地朝陸以銘喊:“三哥……”


    陸以銘並未應聲,身形卻如離弦的箭一般衝了過去,一腳將周大發手上的刀踢飛,迴身又踹了周大發一腳。


    周大發哪裏經得起這一腳?


    身子被撞出去好遠,捂著胸口好半天才掙紮著坐起來。


    許圓圓小跑到夏橙身邊,看著她手臂上的血尖叫出聲。


    陸以銘側頭瞟了一眼,冷聲吩咐:“找東西將傷口綁住。”


    說完,他反剪了周大發的雙手,眼角餘光瞥到灶台後有一節繩子,拖著周大發過去,將人綁了,又在周大發身上踢了一腳,這才往夏橙那邊去。


    許圓圓即使聽了陸以銘的吩咐,也哆嗦著手半天不知道如何下手才是。


    還是夏橙借著許圓圓的力爬起來,讓她扶自己迴房間,忍著痛快速地找出一件幹淨的衣服,咬著牙就使勁往傷口上纏。


    許圓圓也來幫忙,可兩人都沒有這方麵的經驗,越忙越手忙腳亂的。


    陸以銘跟進來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他眉峰一皺,沉聲道:“我來。”


    說著,他快速地將衣服攤開,用力一撕,撕成了布條,然後死死地綁在夏橙的傷口處:“得趕緊去醫院,還不知道這傷口深不深。”


    說完,他頓了頓,又道:“周大發已經被我捆起來了,暫時不會有事。圓圓在這兒陪著夏橙,我迴去騎自行車,一會兒就來。”


    許圓圓點頭:“三哥,你趕緊去吧。”


    夏橙喊住他:“不用去衛生院,我和圓圓去葛大夫那兒,他醫術挺好的。”


    陸以銘略一遲疑,點了點頭。


    迴身去廚房拎起周大發就往外走,順帶還將一塊抹布塞進了他嘴裏。


    “把他也帶去,等你處理好傷口,咱們去派出所報案。”


    夏橙點頭,往外走的步子頓了頓,迴身道:“等等。”


    說完,她轉身從院子角落裏尋了根竹條過來,示意陸以銘將他綁在院子裏的樹上。


    陸以銘挑了挑眉,照做。


    夏橙眸色沉沉地盯著周大發看了幾秒,然後抬手朝著周大發就沒頭沒腦的就開始抽。


    周大發被綁住了動彈不得,嘴裏又被塞了東西,此時隻能嗚嗚咽咽地任打。


    夏橙前世今生滿腔的怒意終於在今晚在此刻得到了釋放。


    良久,手裏的竹條都打斷了,她才停了下來,冷冷地道:“周大發,你就是個人渣!你為你的心上人做了那麽多,你猜,等你進去後,她會不會等你?我打賭,她肯定不過三個月就會再嫁。”


    周大發瞪大了眼,恨恨地看著夏橙,雙目猩紅。


    夏橙不再多言,讓陸以銘將人放下來,三人一起往葛大夫家走去。


    路上,正好遇上周二嬸一家和其他鄉鄰站在路邊閑聊。


    周二嬸一看這陣仗,忙問:“橙橙,中午隊裏就叫開會,我也沒見著你,就去開會去了。你們這是怎麽迴事啊?”


    夏橙這才明白,原來周二嬸一家是去開會去了。


    再想到周大發的舉動,想來,他是知道的,隻是故意沒去。


    夏橙還沒迴答,許圓圓就跟個小炮仗似的點燃了:“周大發想殺橙橙,胳膊上砍了好大一個口子。幸好我今兒總覺得心神不寧,特別想橙橙,拉著我三哥陪我過來找她。不然,橙橙今兒的命怕都是要送到他手裏了。”


    這話一出,眾人嘩然。


    殺人,這可是轟動四方的大事兒啊。


    這周大發平日裏看著挺老實一孩子,雖然與陳家那姑娘不三不四的,可那都是男人都會犯的錯誤,最多能讓人八卦八卦。可這殺人就不同了,那簡直就是讓人聞之喪膽的惡魔啊。


    四周的人都步致一調的離周家人遠了幾步。


    周二嬸一張臉憋得通紅,半晌,才恨恨地道:“周家怎麽就出了他這麽個不著調的?橙橙這麽好的姑娘,他竟然還起了殺心,真是造孽啊。”


    周圍有其他人起哄:“這是要送派出所嗎?”


    許圓圓代答:“肯定啊,這樣惡劣的事兒都不送派出所,難道還等著他殺紅了眼去你們家砍人啊?”


    眾人均是一默。


    陸以銘淡淡地開口:“趕緊走吧,不然時間久了,怕是會失血過多。”


    三人繼續往前。


    身後跟了一大串看熱鬧的尾巴。


    到葛大夫家不過十幾分鍾的路程。


    葛大夫正坐在自家院子前吹著涼風悠閑的喝茶呢,就見一大串人往他家來,嚇了一跳。


    “你們這是做什麽?”


    陸以銘快走幾步上前:“葛大夫,她手被砍著了,您快幫忙看看。”


    葛大夫順著他的視線,看到是夏橙時,驚得張大了嘴:“怎麽是你這丫頭?”


    在看到傷的位置,葛大夫眉頭皺得更緊:“怎麽砍這兒了?”


    眾人的視線都往陸以銘手中的周大發身上瞄。


    葛大夫輕哼一聲,心裏明了,不說話了。


    待看清傷口時,葛大夫冷聲道:“還算運氣好,不是太深。”


    夏橙長出一口氣,沒傷及骨頭就是好事兒。


    重新上藥包紮完,夏橙起身道謝,又問醫藥費。


    葛大夫道:“兩天過來換一次藥,多少錢等你這傷口好了才知道。”


    夏橙明白,這是葛大夫怕她沒錢,照顧她呢。


    “好,多謝葛大夫了。”


    一行人又去了派出所。


    可巧的是,今日值班的還是王警官。


    他一看到夏橙,愣了一下:“同誌,咋又是你啊?”


    再瞄到夏橙剛包紮好的手臂,蹙眉問道:“這是怎麽了?”


    陸以銘推搡著周大發上前道:“這人,想要殺妻。正巧被我們撞見了。”


    王警官嚇了一跳:“怎麽迴事?”


    殺妻?這可就是大型的惡性事件了。


    夏橙上前一步,將事情的起因經過都說了一遍。


    “這人叫周大發?周家村的周大發?”王警官確認。


    夏橙點頭。


    “那也是巧了,我正要找他呢。上次那件事兒,就那個陳勇招了,他背後就是這個周大發唆使的。今兒才招,我正打算明天將人帶迴來審問呢。這人渣是你男人?同誌,你這心夠大的。”


    夏橙苦笑。


    王警官要將周大發帶去審訊。


    有那膽大的看熱鬧的就開口說:“公安同誌,要不,當著咱們的麵審唄?也給咱們敲個警鍾。”


    王警官麵露難色:“這與規定不符。”


    周圍的人起哄:“這事兒是咱們村裏的,若真是像這夏家閨女所說,那影響也太惡劣了。咱們就想親眼看看是不是這麽迴事兒。畢竟,看公安同誌這樣子,和他們幾人好像還挺熟的。”


    王警官一愣,旋即眸中染上怒意。聽這意思,不當著他們的麵審,就是他和人勾結了?


    王警官沉著臉給所長打電話說明情況。


    所長說他馬上就來,他親自帶頭當麵審。


    王警官鬆了口氣。


    等吳所長過來,將周大發拷上手銬,帶到了大廳。


    所裏值班的同事都被叫了過來。


    周圍圍了一圈的群眾。


    吳所長示意吳警官拿掉周大發嘴裏的抹布:“周大發,夏橙所說你承不承認?”


    周大發立馬叫冤:“公安同誌,我就是和我婆娘吵了幾句嘴,一時動怒動了手。這年頭,誰家兩口子不打架?哪有打個架失手傷了人就是殺人的?而且,她還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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