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守株待兔
我在人間斷了神明香火 作者：鹹魚本魚鹹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夕陽西下。
小小四合院內，陸離與女先生相對而立。
一人在陰影中，一人在陽光下。
“先生之言，陸離備受啟發，在下也認為，神明亂世，需有人撥亂反正！”
“那公子認為，需要怎麽去撥亂反正？”
陸離想要說出以武者之軀，改天換地的話語，但又想到麵前的女子是普通百姓，自己的話會不會太過聳人聽聞。
見陸離一時不語，女子接著說道：“神明終歸是神明，也隻有神明才能推翻神明。”
“可即便如此，對於黎民百姓而言，壓在頭頂的不還是神明嗎？”
“那公子想說什麽？讓這世間再無神明嗎？小女子認為這是不可能的。”
“因為每個人都有欲望，隻要有欲望，就會有信仰，隻要有信仰，就會有神明。”
“我並不否認信仰，隻是希望每個人能夠自由的信仰。”
女子沒有因為陸離的反駁而產生半點情緒波動，神色依舊淡然。
“我看公子雖然目盲，但卻衣衫整潔，談吐有方，想來是沒有過過什麽苦日子的。”
“若您在這市井巷弄中生活個三五載就會知道，對於百姓而言，信仰誰根本不重要，神明對於他們而言，太過遙遠。”
“反而是那些地痞流氓、那些官差小吏、那些地主鄉紳，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來。”
“即便沒有了神明，這些個皇朝仍會在，這些個階級仍會在，黎民百姓永沒有翻身之日！”
女子的話讓陸離心中大震，這一刻，陸離都對自己產生了否定。
他怔怔問道：“那不知先生渴望的是一個什麽樣的世界？”
女子迎著最後一縷陽光，淡然道：“一個人人平等的世界！”
話罷，天地仿佛在一瞬間陷入黑暗，兩人同時站在了黑暗中。
陸離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出問心書院的，他癱倒在一處胡同的牆根下，腦中一片空白。
“人人平等……何等可怕的願景……真的會有這一天嗎？”
陸離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他苦笑一聲，沒想到這小小街巷竟也臥虎藏龍，也沒想到自己會被凡夫俗子上了一課。
“其實我的追求和那女子的追求並無不同。”
“隻不過一個是精神上的平等，一個是物質上的平等，但後者的難度明顯要高於前者。”
“可惜啊，隻是一個普通人，若其能夠踏上神道或武道，想必也會造福一方的。”
陸離緩緩站起身，走到一處大街上，此時街道上張燈結彩，紅紅的燈籠已經掛滿，更有孩童三五成群，在街旁放著炮仗。
“年關將近啊……”
陸離嘴中喃喃，腦中沒來由地想起武嵐晴。
“好幾年沒迴武域，迴去估計免不了一頓打。”
陸離縮了縮脖子，在街邊隨便找到一家客棧住了下去。
第二日，陸離早早來到問心書堂，此時隻有零星四五個學子在大聲早讀。
看到陸離站在天井中，女先生問道：“不知公子又來所為何事？”
“昨天走的匆忙，還不知先生姓名？”
“叫我沅洛就好。”
“沅先生，不知我可否在此旁聽幾日？”
“不可以。”
沅洛拒絕的幹脆，高冷的麵龐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陸離一怔：“為什麽？我可以交錢的！”
“你的心不在此，又有何用？”
“問心學堂，等你問清你的本心時，再來吧。”
沅洛說完轉身就走，陸離也自知糾纏下去也是無趣，也慢慢走出門外。
“小瞎子，是不是歲數大了先生不收你？”
問心書堂門口的商販笑嘻嘻地看著陸離，略有調侃。
“是啊，年齡大了，想求學都不能。”
“別灰心，明天再來，沅洛先生人很好的。”
陸離點點頭，慢慢走向遠方，小販嘴中喃喃道：“這瞎子，手上連個棍也不拿，該不會是裝的吧。”
陸離自然是聽見了，但他毫不在意，消失在街頭。
酒肆之中，陸離再次坐定，同時展開心眼，探查著豐穗城中的一舉一動。
這裏是去幻星宗的必經之路，他就不信自己找不到墳嶺之人的蛛絲馬跡，
就這樣，一連三天，陸離每天早上去問心學堂拜訪，被沅洛拒絕之後再到酒肆中坐一天。
墳嶺的人仿佛真的人間蒸發了，不僅如此，陸離也沒有看到神徽宗、赤陽國皇室的人來。
若不是每天都能聽到瘟疫在蔓延的消息，陸離都要以為時間停在同一天了。
如今瘟疫擴散的速度越來越快了，就連這墨蕎郡都開始有毒屍入侵，同時陸離還發現，原本還在城中活躍、隨處可見的幻星宗弟子，此時都消失了。
“難不成幻星宗要對自己家地盤開始動手？”
“這也太狠了吧。”
注意到豐穗城異常的不止陸離一人，大部分神明都嗅到了山雨欲來的危機感。
百姓無事不出門，神明則是早早遠遁，本來人流如織的豐穗城，如今顯得頗為空蕩。
“誒，你們聽說了嗎？這瘟疫不僅在咱們赤陽國蔓延，現在玉川國也有了！”
“是嗎？不過也正常，青菽郡都失守了，玉川國肯定也跑不了。”
“唉，這瘟疫什麽時候是個頭。”
“聽說現在已經研製出克製瘟疫的丹藥，但隻對神明有效，凡人無法承受藥效。”
“希望這丹藥能快快普及。”
“這年看來是過不好了……”
陸離聽聞此話，想到了自己須彌戒中的樹根，伴隨著瘟疫的蔓延，這東西可能也會越來越常見。
就在陸離分神之際，豐穗城外，有三人匆匆落下，他們風塵仆仆，顯然是經過了長時間趕路。
豐穗城外，方胖子帶著天傑和青姿行走在人流中，但這三人怎麽看都不像是尋常百姓。
“海哥，護法是讓我們在此集結嗎？”
“是，但密信中沒有提及準確約定地點，估計會有人再聯係咱們。”
“著什麽急，憑玄蛇護法的籌謀，還需要擔心這些事嗎？”
青姿一臉不屑，看著周邊的百姓，將手指放在鼻下，似是受不了周圍的氣味。
天傑則是看什麽都好奇：“你們說其他執行任務的人會不會也到了？”
“我感覺不會。”方胖子大腹便便走在路中央，“以玄蛇護法謹慎的性格，不會將雞蛋放一個籃子裏的。”
“現在神徽宗和赤陽國皇室肯定意識到不對，幻星宗暴露隻是時間問題。”
青姿冷哼一聲：“說不準已經暴露了。”
“說這些都沒用，趕緊找個客棧，老娘想好好泡個澡。”
三人邊說邊走，卻不知有一人已經在偷窺著他們。
酒肆之中，陸離飲完最後一杯酒。
“可終於讓我等來了！”
小小四合院內，陸離與女先生相對而立。
一人在陰影中，一人在陽光下。
“先生之言，陸離備受啟發，在下也認為，神明亂世，需有人撥亂反正！”
“那公子認為，需要怎麽去撥亂反正？”
陸離想要說出以武者之軀，改天換地的話語，但又想到麵前的女子是普通百姓，自己的話會不會太過聳人聽聞。
見陸離一時不語，女子接著說道：“神明終歸是神明，也隻有神明才能推翻神明。”
“可即便如此，對於黎民百姓而言，壓在頭頂的不還是神明嗎？”
“那公子想說什麽？讓這世間再無神明嗎？小女子認為這是不可能的。”
“因為每個人都有欲望，隻要有欲望，就會有信仰，隻要有信仰，就會有神明。”
“我並不否認信仰，隻是希望每個人能夠自由的信仰。”
女子沒有因為陸離的反駁而產生半點情緒波動，神色依舊淡然。
“我看公子雖然目盲，但卻衣衫整潔，談吐有方，想來是沒有過過什麽苦日子的。”
“若您在這市井巷弄中生活個三五載就會知道，對於百姓而言，信仰誰根本不重要，神明對於他們而言，太過遙遠。”
“反而是那些地痞流氓、那些官差小吏、那些地主鄉紳，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來。”
“即便沒有了神明，這些個皇朝仍會在，這些個階級仍會在，黎民百姓永沒有翻身之日！”
女子的話讓陸離心中大震，這一刻，陸離都對自己產生了否定。
他怔怔問道：“那不知先生渴望的是一個什麽樣的世界？”
女子迎著最後一縷陽光，淡然道：“一個人人平等的世界！”
話罷，天地仿佛在一瞬間陷入黑暗，兩人同時站在了黑暗中。
陸離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出問心書院的，他癱倒在一處胡同的牆根下，腦中一片空白。
“人人平等……何等可怕的願景……真的會有這一天嗎？”
陸離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他苦笑一聲，沒想到這小小街巷竟也臥虎藏龍，也沒想到自己會被凡夫俗子上了一課。
“其實我的追求和那女子的追求並無不同。”
“隻不過一個是精神上的平等，一個是物質上的平等，但後者的難度明顯要高於前者。”
“可惜啊，隻是一個普通人，若其能夠踏上神道或武道，想必也會造福一方的。”
陸離緩緩站起身，走到一處大街上，此時街道上張燈結彩，紅紅的燈籠已經掛滿，更有孩童三五成群，在街旁放著炮仗。
“年關將近啊……”
陸離嘴中喃喃，腦中沒來由地想起武嵐晴。
“好幾年沒迴武域，迴去估計免不了一頓打。”
陸離縮了縮脖子，在街邊隨便找到一家客棧住了下去。
第二日，陸離早早來到問心書堂，此時隻有零星四五個學子在大聲早讀。
看到陸離站在天井中，女先生問道：“不知公子又來所為何事？”
“昨天走的匆忙，還不知先生姓名？”
“叫我沅洛就好。”
“沅先生，不知我可否在此旁聽幾日？”
“不可以。”
沅洛拒絕的幹脆，高冷的麵龐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陸離一怔：“為什麽？我可以交錢的！”
“你的心不在此，又有何用？”
“問心學堂，等你問清你的本心時，再來吧。”
沅洛說完轉身就走，陸離也自知糾纏下去也是無趣，也慢慢走出門外。
“小瞎子，是不是歲數大了先生不收你？”
問心書堂門口的商販笑嘻嘻地看著陸離，略有調侃。
“是啊，年齡大了，想求學都不能。”
“別灰心，明天再來，沅洛先生人很好的。”
陸離點點頭，慢慢走向遠方，小販嘴中喃喃道：“這瞎子，手上連個棍也不拿，該不會是裝的吧。”
陸離自然是聽見了，但他毫不在意，消失在街頭。
酒肆之中，陸離再次坐定，同時展開心眼，探查著豐穗城中的一舉一動。
這裏是去幻星宗的必經之路，他就不信自己找不到墳嶺之人的蛛絲馬跡，
就這樣，一連三天，陸離每天早上去問心學堂拜訪，被沅洛拒絕之後再到酒肆中坐一天。
墳嶺的人仿佛真的人間蒸發了，不僅如此，陸離也沒有看到神徽宗、赤陽國皇室的人來。
若不是每天都能聽到瘟疫在蔓延的消息，陸離都要以為時間停在同一天了。
如今瘟疫擴散的速度越來越快了，就連這墨蕎郡都開始有毒屍入侵，同時陸離還發現，原本還在城中活躍、隨處可見的幻星宗弟子，此時都消失了。
“難不成幻星宗要對自己家地盤開始動手？”
“這也太狠了吧。”
注意到豐穗城異常的不止陸離一人，大部分神明都嗅到了山雨欲來的危機感。
百姓無事不出門，神明則是早早遠遁，本來人流如織的豐穗城，如今顯得頗為空蕩。
“誒，你們聽說了嗎？這瘟疫不僅在咱們赤陽國蔓延，現在玉川國也有了！”
“是嗎？不過也正常，青菽郡都失守了，玉川國肯定也跑不了。”
“唉，這瘟疫什麽時候是個頭。”
“聽說現在已經研製出克製瘟疫的丹藥，但隻對神明有效，凡人無法承受藥效。”
“希望這丹藥能快快普及。”
“這年看來是過不好了……”
陸離聽聞此話，想到了自己須彌戒中的樹根，伴隨著瘟疫的蔓延，這東西可能也會越來越常見。
就在陸離分神之際，豐穗城外，有三人匆匆落下，他們風塵仆仆，顯然是經過了長時間趕路。
豐穗城外，方胖子帶著天傑和青姿行走在人流中，但這三人怎麽看都不像是尋常百姓。
“海哥，護法是讓我們在此集結嗎？”
“是，但密信中沒有提及準確約定地點，估計會有人再聯係咱們。”
“著什麽急，憑玄蛇護法的籌謀，還需要擔心這些事嗎？”
青姿一臉不屑，看著周邊的百姓，將手指放在鼻下，似是受不了周圍的氣味。
天傑則是看什麽都好奇：“你們說其他執行任務的人會不會也到了？”
“我感覺不會。”方胖子大腹便便走在路中央，“以玄蛇護法謹慎的性格，不會將雞蛋放一個籃子裏的。”
“現在神徽宗和赤陽國皇室肯定意識到不對，幻星宗暴露隻是時間問題。”
青姿冷哼一聲：“說不準已經暴露了。”
“說這些都沒用，趕緊找個客棧，老娘想好好泡個澡。”
三人邊說邊走，卻不知有一人已經在偷窺著他們。
酒肆之中，陸離飲完最後一杯酒。
“可終於讓我等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