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鎮之中,黑色的血氣化作狂風吹拂,所過之處瘟疫顆粒消散不見。


    一盞茶時間過後,陸離展開心眼,城鎮之中的瘟疫沒有絲毫減少的跡象。


    很多百姓已經感染了瘟疫,成了移動的瘟疫散播工具,他們每一次唿吸、每一次說話,都在無時無刻的散播瘟疫。


    陸離現在隻能以血氣維持瘟疫不再擴散,但沒有辦法徹底根治,更何況在二三十裏外,還有一處更嚴重的村莊,怕是過不了一天,那裏的村民就會化作毒屍。


    陸離心中焦急,但還是維持血氣的輸出,一旦他放棄,那這種城鎮的百姓將毫無生還的可能。


    半個時辰後,陸離的臉色都開始變得蒼白,正當他要放棄時,一道極快的身影闖進心眼的範圍,然後直奔他而來。


    陸離鬆了口氣,終於把劍長老給等來了。


    劍長老一落地就風風火火問道:“如何?找到墳嶺之人的蹤跡了嗎?”


    “找到了,殺了兩個人,但也放走了三個,同時打探出了不少消息。”


    緊接著陸離將了解到的情況說出,劍長老聽完大怒。


    “幻星宗,好一個幻星宗,吃裏扒外的東西,若不是赤陽國讓其偏安一隅,他們哪能發展成如今的規模!”


    “至於墳嶺,早就是臭名昭著了,隻不過沒想到是玄蛇在布局,傳聞此人極為神秘,是墳嶺中智囊,就算知道其藏身在墨蕎郡,怕也不好揪出。”


    “前輩,當務之急還是解決這兩處瘟疫擴散之地吧!”


    劍長老歎息一聲,對陸離說道:“辛苦陸離小友了,接下來的事,就交給老夫吧。”


    說話之間,劍長老飛上高空,陸離見此眉頭一皺,他隱隱猜到劍長老會如何做了,緊跟著追了上去。


    高空之上,劍長老站定,陸離通過心眼,已經可以清晰察覺到瘟疫的擴散,尤其是在最初的村莊中,完全被黑霧所籠罩。


    不僅如此,因為有飛鳥、蟲蟊的活動,他們攜帶著瘟疫已經在漸漸擴散,這樣下去,紅秫郡可能會在三五天內就步了黃粟郡的後塵。


    “陸離小友,你認為神明和凡人有什麽區別?”


    陸離一愣,腦中瞬間就閃過長生、飛天、遁地、強大等種種詞匯。


    不等陸離迴答,劍長老自問自答。


    “老夫認為,神明和凡人的區別,就在於沒有人性。”


    “境界越高,實力越強,人性就越泯滅,神性就越凸顯。”


    “在神明眼中,人、獸、鳥、蟲、草、木、花、石,其實並無什麽分別。”


    說完,劍長老衣袖一揮,一道巨大的劍光如通天之柱,籠罩方圓百裏。


    沒有任何聲音傳出,幾息之後,劍光消散,地麵上出現了一個直徑百裏的深坑,內裏的所有物質都消散不見。


    陸離麵色凝重,這情況他早有預料,但親眼看到數十萬甚至上百萬條生命在自己麵前消逝,心中還是有些說不出的悶堵。


    “紅秫郡內的危機已經解除,接下來老夫要前往防線,陸離小友有什麽安排?”


    陸離思索一番道:“晚輩打算前往墨蕎郡,先探一探墳嶺與幻星宗的情況,相信貴宗和赤陽國皇室接下來都會對他們動手的。”


    劍長老點點頭,囑托幾句之後就化作流光離去,空留陸離一人待在原地。


    “人性……神性……”


    “不過是給自己找的理由罷了。”


    “自詡為神明,可無人信仰的神明,還能叫神明嗎!”


    陸離目露不屑。


    換作以往,他可能還會揣摩一下劍長老話中深意,可如今自己拳意通明,武道之心堅定,自然不會輕易就被他人言語左右。


    但對於劍長老的做法,陸離是認同的,這是最及時、最省事、也是最安全的做法。


    至於其他枉死的百姓,那就隻能說命慘了。


    陸離轉身離開此地,向著東北而去,那是墨蕎郡的方向,也是幻星宗所在。


    他心中默默估計,就算全力趕路也要七八日的功夫。


    此時紅秫郡的防線處,黑霧與血霧彌漫,一座如玉冠山脈的虛影橫亙在防線上,不見首,不見尾。


    “幸虧拳長老來了,要不憑咱們根本攔不住這些毒屍。”


    “這就是脫胎境嗎?這才是真正的神明啊!”


    “有朝一日,我也要像拳長老這般頂天立地!”


    防線上的人都放下心來,看著如同飛火撲蛾般的毒屍,再沒有半點懼怕。


    高空之上,拳長老雙手環胸,他原本想要展開斬首行動,但沒想到毒屍會來的如此兇猛。


    這些毒屍身體堅韌,沒有痛覺,悍不畏死,死後還會爆發出一團團瘟疫黑霧,讓人不得不防。


    更可怕的是,隻要是死在毒屍手下的人,很快就會成為新的毒屍,境界更是提升一個層次。


    此消彼長之下,形勢比原來想象的更加危急。


    拳長老看著一望無際的毒屍自黃粟郡慢慢趕來,微微皺眉,他是脫胎境不假,但他的信仰之力也不是無窮無盡的。


    拳長老正在猶豫要不要深入黃粟郡時,一道流光在防線後劃來,瞬間就站到了拳長老身旁。


    “墳嶺的人解決了?”


    “陸離那小子跟他們碰上了,跑了幾個,好在已經把瘟疫擴散的源泉給消滅在萌芽中。”


    “那就好,這裏的毒屍還在不斷增援,黃粟郡內肯定還有幻星宗的人在召集毒屍,你去還是我去?”


    “我去吧,防守還是你在行。”


    兩位長老沒有廢話,數百年的默契讓他們心意相通。


    臨走之際,劍長老手臂一揮,一道如彎月般的劍氣在毒屍浪潮中緩緩推行,深入了足有十餘裏。


    劍光消散,防線與毒屍之間出現了大片真空。


    防線後方,大批的人都被驚得合不攏嘴,這些毒屍實力雖說都在金身境之下,但一招之下就滅掉數以百萬計的毒屍,脫胎境的恐怖,可見一斑。


    拳長老神色沒有絲毫變化,他依舊是雙手環胸,站在防線前,不讓一個毒屍越過。


    就在所有人認為將這次瘟疫爆發壓製住時,在黃粟郡的另一邊,金身境毒屍與琉璃境已然出動。


    這是青菽郡,位於赤陽國與玉川國的交界處。


    即便這裏有重兵駐紮,但在毒屍的肆虐下,僅僅是一日時間,就損失慘重。


    若不是青菽郡有一位脫胎境守護,怕是已經失守。


    如今,青菽郡中瘟疫蔓延,勢頭已然無法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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