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國皇宮,議事大殿。


    十國剩餘的十位脫胎境全部到齊。


    除了趙國和晉國有兩位脫胎境,剩下的齊、魏、巴、虞、衛、韓,都隻有一位脫胎境。


    趙淩空坐在首座,雖然隻有十歲,但在場之人都沒有小看他。


    一個從小就能隱忍,並且殺害自己母親的人,很難想象他的城府有多深。


    更何況,在趙淩空兩側還坐著趙國的兩位脫胎境。


    一位是幹瘦佝僂、暮氣沉沉的趙國皇室成員,名為趙實,因為輩分極大,趙淩空索性稱其為老祖。


    一位是留著三縷長髯,如同玉麵書生的雁迴宗宗主,名為晏書迴。


    這雁迴宗雖是趙國境內的勢力,但對皇室並不尊從。


    就如同在皇室和寧家的戰鬥中,雁迴宗始終袖手旁觀,即便是趙淩空數次示好,那晏書迴都裝作不知。


    這也就導致,其他幾國對雁迴宗的好感普遍不高,不過晏書迴卻一臉無所謂,始終都在閉目養神。


    “諸位,客套的話我就不多說了,咱們直接進入主題。”


    “寧平遠已經接連斷絕楚國、越國兩國國祚,就在剛剛,新的消息傳來,巴國的皇宮如今也成了一片廢墟。”


    巴國脫胎境孔城河拍了下桌子,滿是憤恨:“可惡!老夫勢要將這賊子千刀萬剮!”


    “行了,別口嗨了,你一個一重天,還不夠那小子塞牙縫呢!”


    魏國唯一的脫胎境彭榮開口,麵色不悅。


    現在巴國皇室都擠在魏國中,若長期下去,指不定會引起什麽亂子。


    “大家稍安勿躁。”趙淩空開口,“咱們聚在一起就是為了圍剿寧平遠,趕緊商議出對策才是。”


    “老夫有個建議,在各國皇室都留下咱們的意誌投影,這樣一來,無論寧平遠去哪裏,至少有意誌投影的阻擋,可以為我們爭取時間。”


    齊天行靠在椅背上,古井無波,說著自己的想法,想來也是早有考慮。


    “意誌投影隻要被召喚,咱們都會有感應,第一時間前往戰場便好,或者從四麵圍堵。”


    趙淩空聽完齊天行的建議後麵色一喜,不過他還是看向眾人,問道:“諸位感覺齊老這個想法如何?”


    “這想法不錯,雖然會消耗些功德之力,但卻能夠保住我們各國國祚,也能夠防止脫胎境戰力的減少。”


    “我同意,畢竟寧平遠下一次襲擊的地方,誰也說不準。”


    “我還有一個想法!”晉國脫胎境關潯開口,“之前不是有人在血手發布過刺殺寧平姝的任務,那我們為什麽不能用同樣的辦法刺殺寧平遠。”


    “但寧平遠可是四重天巔峰,血手誰敢接這個任務?人屠也不過是三重天而已。”


    “有錢能使鬼推磨!”關潯掃視全場,“砸他十萬香火錢,我就不信血手不接這任務。”


    “十萬?”虞國的脫胎境任橋直接站了起來,“這麽大一筆錢?”


    “著什麽急。”齊天行瞥了一眼,“又不是讓你虞國一家出,咱們八國皇室平攤,也才一萬多。”


    聽聞此言,任橋坐下,鬆了一口氣。


    “我同意關潯的說法。”齊天行接著說道,“隻要能斬除寧平遠這個禍害,花點錢就花點錢。”


    “如果各位對這個想法沒意見,我趙國獨出三萬,剩下各國平分,說到底,這禍害是我趙國之人,我們也該擔當這份責任。”


    趙淩空一番話,引得眾人紛紛側目,十歲孩童能有如此心智,趙國未來可期啊!


    彭榮清了清嗓子,一直陰沉的臉色有幾分好轉,道:“淩空,除了寧平遠,據我所知,星劍宗,還有一個名叫煙雨門的小宗門,可都和寧家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這些我都知曉。”趙淩空沒有倨傲,“待此番議事結束,我就會派人鏟除星劍宗和煙雨門,至於寧家,現在已沒有什麽拿得出手的人物,拿下寧平遠後再處理也可以。”


    “好,既然如此,那就沒什麽好糾結的了,大家之後便嚴防死守,一旦寧平遠出現,便展開圍剿!”


    聽聞彭榮的話,趙淩空點了點頭,朗聲道:“本次戰鬥,大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若是誰想耍什麽小聰明、小手段,我趙國第一個饒不了他。”


    說完,趙淩空眼睛瞥向了自己旁邊的晏書迴,其他幾國心裏也清楚,各自起身後紛紛離去。


    此時,韓國境內,陸離再次一無所獲。


    看著眼前荒蕪的村莊,他告訴自己,要淡定,一定要淡定,說不準下一個地方就會有發現。


    歎了一口氣後,他向北飛去,接下來就該去齊國了。


    陸離身在高空,望著下方閃過的一個個村鎮,雖然隻有短短幾日時間,但他對十國內部的混亂,有了新的了解。


    位於十國南邊的虞、衛、韓三國,其中衛國是以種植毒品的原材料為主,百姓生活在其中,需要處處小心,但凡有所疏忽,輕則會被毒品感染,從此神誌不清,重則會直接喪命。


    陸離之前在剛到十國時,便遇到過在種植各類作物的百姓,他們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就是為了防止吸入粉塵。


    而在虞國,陸離也動用神識發現了一些灰色產業,最為肮髒的便是人口交易。


    很多勢力不僅不會庇護自己地盤內的百姓,反而會故意製造戰鬥、旱災、蟲災等災害,讓百姓流離失所。


    借此機會,這些勢力就會出麵以低價,甚至用糧食買下年幼的孩童和年輕的女子。


    這些人的下場一般都難以善終。


    其中長相出眾的女童、女孩,會以高價賣到青樓妓院,供凡人富商或神明消遣。


    剩下的女童、男童則是會從小培養,訓練成合格的打手或殺手,為這些勢力提供新鮮的血液。


    甚至更慘的,例如一些長相一般的女孩,會被強製交合,不停生育,直至死亡。


    這些生下的孩子會被勢力養大,繼續重複著上述的過程。


    如此黑暗的鏈條,陸離之前聞所未聞,這讓他感到深深的膽寒。


    但他也知道,這些勢力如果沒有皇室的默許,如果沒有皇室的參與,又怎會如此肆無忌憚。


    歸根結底,是當朝者的原因,或者說,是十國的原因。


    他看向腳下的韓國,這裏的村鎮如同一座座牢獄,百姓被深深束縛在土地上。


    因為韓國所做的,就是出賣百姓的信仰。


    當神修在突破琉璃境以及脫胎境時,往往需要龐大的信仰,韓國所做的,就是出賣信仰。


    需要多少人口的信仰,便付出相應的香火錢。


    這看似是對百姓沒什麽傷害,但沒日沒夜的祈禱,卻讓百姓根本沒有餘力去照顧農田。


    整個國家除了一些大的勢力,百姓都處於溫飽線邊緣,過著食不果腹、衣不蔽體的生活。


    看著虞、衛、韓三國百姓的慘狀,陸離的心都冷了。


    這個天下,究竟是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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