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空間中,眾人如同陷入永夜。


    在這裏,每個人之間已經沒有了交流,都在不停地修煉,至於修煉的意義是什麽,他們已無從思考。


    或許是心中還殘留著出去的希冀,或許是為了苟活而不得已為之。


    亦或是,隻求遭受毒打的時,傷勢能夠輕一點。


    對於陸離而言,他已經完全沒有了好奇,他感覺這是上天在懲罰他。


    因為自己在開辟丹田和泥丸宮時走了捷徑,所以上天現在要讓他把一切都補迴來。


    麵對瘋子掏出的一個個武技,陸離都認真對待。


    當然,不認真也不行。


    瘋子就像一位嚴師,一個機器,嚴格履行著自己的職責,並檢驗每一個弟子修行的成果。


    但讓陸離始終無法接受的是,無論自己表現的好與壞,最終的結果都一樣。


    那就是癱倒在冰冷的青石地麵上,如一條死狗般苟延殘喘。


    每一次癱倒在地麵上,陸離心中就不禁想起自己的朋友親人。


    他們過的怎麽樣,現在正在幹什麽,是否還記得有陸離這個人存在。


    有時,他也會想起自己的仇人。


    他在口中一遍遍重複著他們的名字、稱謂,生怕自己在昏迷後忘了他們的存在。


    甚至,他希望自己的仇人能活得久一點,能夠等到自己去手刃。


    在這裏,陸離已完全失去了時間的概念,最開始他還能憑借學習武技的時間來推斷,但到後來,他就放棄了,因為學的武技太多了。


    《三路長拳》《八段錦》《八極拳》《五禽戲》《太極拳》《八卦掌》《形意拳》《通背拳》……


    林林總總,不下二三十個,這其中還有切磋失敗,又延長學習時間的。


    陸離感覺,自己進到這裏最起碼也要有一年的時間,甚至是快兩年的時間。


    在這段時間裏,通過不斷修習各類武技,他的肉身質量得到了翻倍的提升。


    至少現在和瘋子切磋,不會再有被力道反震,弄得自己生疼的問題。


    而且,肉身質量也代表了力量、速度、防禦。


    雖然改變不了最終被按在地上摩擦的結局,但身體恢複的時間卻大大縮短。


    在這段時間,原來僅剩的兩位神誌不清的乞丐相繼離世。


    這其實是意料之內的事,但看到原本的八人縮減到隻剩五人,陸離不禁也有些唏噓。


    他想到自己在城中看到的金身境乞丐,能夠從這裏出去的,哪怕是瘋了也依舊值得尊敬。


    他在想自己以後會不會也逐漸神誌不清,最後或成為神難洞中的不知名枯骨,或成為整日瘋言瘋語的乞丐。


    而原來勤奮修煉的三人裏,除了烏伊,另外兩人也陷入了癲狂。


    甚至在最近的幾次切磋中,陸離看到烏伊也有些反常的跡象,雖然陸離和他談不上有什麽深厚的交情,但至少也算有所了解。


    據烏伊所說,他來這裏最起碼也要有四五年的時間了,甚至更長。


    在這裏,他已經目睹了十幾人的離去,其中有一多半的人來的比他還要晚。


    這是一個考驗人意誌的地方。


    他見到有人從進來到死去,隻堅持了兩次切磋,頂多就是一個多月的時間。


    而他見到待過最長時間的人,最起碼也要有十年之久,此人最終的下場,就是意誌崩潰,成為又一個瘋子。


    但好在此人還活著,至少是比那些死了的人強些。


    在這段時間裏,空間內也多了兩名新人。


    這兩人性格各異,一個脾氣暴躁,名叫景穀天,一個沉穩內斂,名叫譚知。


    兩人進來的間隔頂多也就兩三天,這也使得兩人組成了一團,與陸離這些“老人”形成鮮明對比。


    陸離現在頂著亂糟糟的頭發,但與魏寒山等人相比,已經是幹淨整潔,而且他的年齡看著也年輕些,這就導致穀天和譚知剛到這裏時,就第一個找上了陸離。


    或許在他們眼中,也隻有陸離還算個正常人。


    本著同是天涯淪落人,陸離沒有隱瞞任何消息,但即便如此,他也被景穀天視作騙子。


    景穀天感覺陸離和瘋子和空間裏的其他人都是一夥的,他們都是在演戲,為的就是讓自己信了他們的鬼話,已達到他們不為人知的目的。


    景穀天的想法讓陸離無言以對,這家夥腦補的也太多了。


    而景穀天在發現自己丹田、泥丸宮都被封印之後,更是暴跳如雷,想都不想就對陸離出手。


    他的下場自然不用說,兩人雖然同為木胎境,但經過這麽長時間的修煉,陸離早已今非昔比。


    景穀天在陸離手下連三招都沒走完就被打倒,之後陸離便不再搭理他,任他自生自滅。


    陸離終於明白,為什麽剛到這裏時沒人搭理自己,畢竟上來就詳細地介紹一通,任誰心裏都會起疑。


    與景穀天相比,譚知就沉穩的太多,雖然也很懷疑,但最起碼是按照陸離的說法進行修煉。


    期間陸離不止一次聽到景穀天對譚知輸出著自己的認知,但譚知都是微微一笑,說既然是武技,那練練也無妨,是真是假,到時便知。


    可能是譚知的冷靜感染了景穀天,可能是景穀天覺得自己說服不了譚知,在多次自討沒趣後,這家夥終於安靜下來,找了個角落研究自己手中的武技。


    就這樣過了十日左右,景穀天迎來了瘋子的切磋。


    看著瘋子擺出架勢,景穀天還一臉不屑,但真正動手後,他在瘋子手中隻堅持了兩招。


    可以說整整一炷香的時間,景穀天都在挨打,到最後他已經看不到人形,渾身模糊,血液、碎肉、骨渣灑了一地。


    有了景穀天這個榜樣在,譚知自然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但為時已晚。


    即便譚知惡補了兩三日,但依舊隻在瘋子手中堅持了十幾個迴合,他的下場不比景穀天好在哪裏,隻是沒有暈過去而已。


    兩人都被瘋子打的懷疑人生,一直過了七八天的時間才緩過勁。


    等傷好的差不多時,他們又找上了陸離,開始向這位“前輩”詳細打探空間內的情況。


    尤其是景穀天,態度與之前截然相反,那謙卑、專注的模樣,讓陸離心中不禁感歎。


    人教人,千教不會,事教人,一次就夠。


    古人誠不我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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