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仙意識不滅。


    意識不滅,石中澗就還有無數翻盤機會。


    但隨著神魂之力被煉化的越來越多,他也變得越來越不淡定了。


    三成!


    五成!


    七成!


    石中澗的神魂雖然不是在全盛之時。


    可他畢竟是地仙之尊。


    一個念頭就能令帝境身死道消的無上存在。


    即便如今所剩的神魂不足全盛時的一半,所蘊含的天地本源之力,也到了一種無法想象的程度。


    然而,如此恐怖的神魂被煉化了七成,卻依舊不見天印成型。


    這還是天印嗎?!


    不僅石中澗感到震驚,即使心中早就有所準備的莊生,也沒料到凝煉天符會消耗如此巨量的天地本源。


    遲遲不見天符成型,莊生都忍不住懷疑石中澗的神魂是否夠用。


    當石中澗的神魂隻剩隨後一成時,天符才終於漸漸出現。


    猶如鯨吞龍吸,天符才出現就將石中澗僅剩的神魂吞個幹幹淨淨。


    吞下如此多神魂之力,天符終於凝結而成。


    “成了!”


    莊生驚喜無比。


    天符出現,本應該引發足以影響萬族大界天的天地異象。


    但莊生身在青雲宮虛無天地之中。


    這裏能封印一尊地仙,自然也能將一切天地異象鎖在此處。


    天符出現之時,天符之力開始洗練莊生的體魄。


    一滴滴大道真血接連出現!


    石中澗原本要在結印完成之時,出手搶奪。


    但天符出現後,他卻沒有絲毫動作。


    不是不想搶。


    也不是因為神魂之力被消耗殆盡,無力去搶。


    而是天符出現的刹那,他就被定住了。


    “天,天符!”


    縱然是帝境存在都無法想象的地仙之尊,石中澗感到了驚懼。


    莊生卻不會給他震驚的時間。


    萬一這尊地仙還有他手段翻盤呢?


    隻見意識形態的莊生朝著天符一指,天符緩緩轉動。


    天符之力掃過,石中澗意識直接被磨滅。


    一尊地仙就此消散!


    莊生還是不放心。


    他立即引動天符之力將渾身上下洗練數遍。


    “應該消失了吧!”


    過程中,莊生看到了石中澗部分記憶碎片,知道了印條上的“封三天、鎮六地、鎖九靈”是何意義。


    “原來這裏隻是封印大陣的一部分。”


    與此同時,兩塊大道殘印中可能存在的痕跡也被磨滅。


    至此,潛藏於天脈的所有威脅全部被磨滅。


    莊生看向了火脈。


    隨後,運轉天符之力將之完全磨滅。


    但緊接著,他又重修一條火脈。


    依舊還是以《紅爐煉道胎》之法煉成火脈。


    不同的是,這次以天符之力為核心。


    一境。


    二境。


    ……


    直到九境才停下。


    莊生倒要看看《紅爐煉道胎》修出的火脈到底有何不一樣。


    意識迴歸自身。


    莊生在虛無天地中睜開眼睛。


    而眼睛睜開的刹那,他就被排擠出了青雲宮。


    青雲宮外,莊生出現在之前消失之處。


    他眼前正是那張斜貼的印條。


    這個時候,印條已經被染紅了大半。


    被染紅的印條盡是裂縫。


    “將手放在上麵。”


    莊生的心海間突然響起一道聲音。


    不知來處。


    不明所以。


    也沒有任何威脅或是誘惑。


    做與不做,不強求。


    莊生略作沉思,抬起右手放在印條之上。


    手指碰到印條之時,天符之力便順著他的手指注入印條之內。


    被染紅的印條漸漸恢複過來,裂痕也在消失。


    印條恢複如初之時,之前被吸入的鮮血化成了一塊血晶。


    血晶緩緩飄到莊生的麵前。


    那個聲音又出現:“這是付給你的報酬,我在東門等你。”


    來與不來,見與不見。


    選擇權依舊在莊生。


    那聲音離開了。


    也將莊生從混沌中帶到了殿之外。


    此時,夜色深重。


    夜霧彌漫。


    鐵鏈劃過街道的聲音從遠而近。


    沒過多久,那個手腳皆有鐐銬的高瘦人影從夜霧出現。


    他來到殿前,看了殿一會兒。


    隨後又拖著鐵鏈消失在夜霧中。


    消失的青雲閣還沒出現。


    夜霧中,鬼影飄蕩。


    街道上,行屍無數。


    莊生默默推算,很快就知道這是第八天晚上。


    他轉頭看向東門方向。


    沒有遲疑,莊生向東門走去。


    他也想知道那人是誰?


    莊生來到東門前,已有兩人等候在此。


    一個是王小七。


    莊生與石清野幾人進來那日,被何其悲堵住時,王小七曾出聲提醒他們,但被徐五攔住。


    另一個是清瘦的灰衣年輕人。


    “我是周問渠。”


    自稱周問渠的清瘦年輕人,正是那個說在此等候之人。


    他指著王小七說道:“他是周靈運。”


    夜城外城收屍人王小七,本名周靈運的十三歲少年來到莊生麵前,將掛在胸前的青銅古錢摘下來遞給莊生。


    “三年前,你救過我。”


    周靈運見莊生不接,主動塞進莊生手中,笑著說道:“你現在可能不記得,我也是剛剛才想起來。”


    “等以後你記起來了,記得來找我啊!”


    三年前?


    救過眼前之人?


    周靈運的話讓莊生眼底泛起了波瀾。


    三年前,他應該才離開天洲,正處在涅盤狀態之中。


    可周靈運看著他的目光,充滿了篤定。


    難道是龍擎?


    三年前,莊生才進入涅盤。


    那個時候,唯有龍擎有可能暫時接管他的身體。


    對了!


    還有那隻不知來曆的黑貓。


    周靈運見莊生眼中疑惑之色不散,知道他暫時無法想起來,便撓著頭對莊生笑了笑,迴到了周問渠的身邊。


    周問渠看了眼青雲閣方向,對莊生說道:“萬族關已經不適合你,天墟關將開啟,你可以去那裏尋找天機!”


    周問渠似有所指。


    可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四周時空都在震顫。


    似在阻止他。


    莊生還沒機會開口詢問,周問渠與周靈運就已消失在天地間。


    不是術。


    不是法。


    而是隨意融入天地規則的那種消失。


    怪不得老鬆說親眼見到,就會知道至尊三族之人的恐怖了。


    即便已成天符,莊生都參悟不透周問渠的手段。


    實際上,剛剛站在莊生麵前的周問渠並不是真身,而是駕馭天地規則橫跨無數時空的某種投影。


    他來此,僅僅是為了帶走本名為周靈運的王小七。


    根本不是玉瓊樓等人以為的要搶奪什麽。


    莊生攤開手掌。


    掌中有周靈運給的青銅古錢。


    也有一塊血晶。


    且不提血晶之中蘊含著無雙仙全部血元之力,僅僅是那些聖境存在的精血,就足以令無數人垂涎不已。


    至於青銅古錢……


    莊生好像在淩波城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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