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邊際的虛空中。


    莊生與一張幾乎占據整片虛空的巨臉,隔空對峙著。


    他淡然說道:“說了這麽多廢話,想嚇倒我?”


    “那我也說一說大話嚇嚇你!”


    莊生笑著說道:“我有辦法收走你的大陣,就沒有辦法走出這裏?”


    豐城獄的巨臉果然凝重起來。


    莊生身上已經有太多在他看來不可思議之處。


    他心裏也不確定,莊生是否有辦法離開這片禁域。


    “就算你能走出禁域又如何?”


    豐城獄說道:“禁域之外是虛空。”


    “虛空之中是無數時空碎片。”


    “不論你迷失在虛空之中,還是誤入時空碎片,都比你迴去的可能性大。”


    “我在虛空,提升實力的速度隻會更快。”


    莊生底氣十足的說道:“氣海三十三重境不夠,那就旋照太霄境!”


    “哈哈哈哈哈!”


    豐城獄被莊生的狂妄之言逗笑了:“無知小兒!”


    “哈哈哈哈哈哈!”


    莊生也跟著大笑起來,他縱身飛到與豐城獄巨臉持平的高度,朗聲說道:“我正好有一篇太上之言,你敢聽嗎?”


    “當真?”


    豐城獄的第一個反應竟然不是不信,而是懷疑。


    莊生卻是直接對他誦讀道:


    “太上曰:禍福無門,惟人自召;善惡之報,如影隨形……”


    “……是道則進,非道則退;不履邪徑,不欺暗室;積德累功,慈心於物……”


    莊生誦讀的正是《太上感應篇》。


    不過,他自己也不確定這是不是太上之言。


    隻將《太上感應篇》前半部分誦讀完,莊生就立即閉嘴不言。


    豐城獄卻聽得如癡如醉。


    正當豐城獄有所感悟之時,耳邊道音戛然而止,差點讓他吐血。


    豐城獄怒道:“為何要停下?!”


    “你將我困在這裏,還要我誦讀太上之言。”


    莊生看著豐城獄的巨臉,冷笑著反問道:“你覺得合適嗎?”


    “你已得了我的大須彌五方周天陣!”


    “是你要將我融入陣中在先,我不過是保命而已!”


    豐城獄堅持說道:“不管什麽原因,你最終也是得了我的大須彌五方周天陣!”


    “跟我玩拋開事實不談?”


    莊生被氣笑了,他道:“既然如此,我們沒有再談的必要了。”


    “小東西,你想跟我比耐心?”


    豐城獄正在有所領悟的緊要關頭。


    他當然希望莊生將《太上感應篇》接下來的部分,誦讀給他聽。


    但他又不願意就此服軟。


    於是,他對莊生說道:“你那幾個夥伴可堅持不了多久了。”


    莊生根本不為所動。


    豐城獄隻好繼續對他說道:“我將念頭收迴後,煞靈就躲迴了煞靈層,通過吸收地煞之氣提升實力。”


    “這個時候,那頭煞靈的境界已經快要接近八境。”


    豐城獄見莊生還是沒有反應,而他心中玄之又玄的領悟就要散去,他不禁著急起來:“繼續誦讀太上之言,我可以答應送你迴去!”


    “不夠!”


    莊生搖了搖頭,說道:“誰告訴你我沒辦法從這裏出去?”


    “你要是能走還會留在這裏?”


    “我留在這裏,不過是為了消化魂骨中的先天神魂之力。”


    說話之時,莊生將先天神識轟然展開。


    數百頭先天之靈與大先天之靈的先天神魂之力,不僅恢複了莊生之前被消磨的先天神識,還幾乎將他的先天神識壯大一倍。


    “你!”


    豐城獄被刺激得氣急敗壞。


    豐城獄本體境界之高,是此時的莊生無法想象的。


    即使隻是一道神念,其實力也超過禁忌存在。


    如果不是忌憚莊生的九天雷霆之力,豐城獄早就收拾了他。


    可他真的很想繼續聽莊生念完《太上感應篇》,說話的語氣再一次軟下來,說道:“你還想要什麽?!”


    不是豐城獄的骨頭不夠硬,而是以他如今的境界,任何一次感悟都是求都求不來的機緣。


    對豐城獄而言,哪怕莊生的《太上感應篇》隻能讓他稍有所得,其價值也要遠遠超過大須彌五方周天陣。


    再者而言,為求大道,語氣軟一點算什麽?


    就算跪……


    跪是不可能跪的!


    開什麽玩笑。


    但再給莊生一點好處卻是可以考慮考慮的。


    先天神識之下,莊生並沒有察覺到這片禁域的邊際所在。


    感覺不到邊際就無法以九天雷霆之力破之。


    莊生不得不繼續與豐城獄周旋。


    豐城獄對《太上感應篇》的看重程度,倒是超出了莊生的預料。


    莊生想了想,他無法確定繼續誦讀《太上感應篇》會讓豐城獄有何感悟,萬一讓他參悟到針對自己的手段,豈不是大麻煩?


    “你先將這片禁域放開!”


    莊生可不想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可以。”


    豐城獄很爽快的答應下來。


    但他又怎麽可能讓莊生在禁域放開之後,毫無限製的從虛空深處轉化靈氣提升境界?


    一旦莊生的境界超過氣海九重境,他也沒信心一定能治得住莊生。


    畢竟,他隻是本體的一道神念!


    虛空之中,似有連連震動。


    與莊生相對的巨臉豐城獄突然化成一道流光,赫然印在莊生眉心。


    一道玄奧無匹的印記在莊生眉心一閃而逝。


    莊生大驚,第一個反應就是以先天神識猛烈衝擊眉心印記。


    可根本毫無用處。


    豐城獄以人形之身在莊生對麵重新出現,他笑著說道:“按照你說的,這片禁域已經放開了。”


    莊生麵色發青,不斷以先天神識衝擊眉心印記。


    “沒用的。”


    豐城獄很好心的提醒他道:“這是一道玄元陣符,名為禁絕!”


    “禁絕的是你的道軀,先天神識對它無用。”


    豐城獄終於看到莊生吃癟的模樣,心中可算有了一絲快慰。


    他繼續說道:“禁絕玄元符一天不破,不僅你從虛空深處轉化的靈氣就無法匯入氣海,你也無法煉化靈晶為己用。”


    “也就是說,你永遠都不可能再提升境界!”


    根本不用豐城獄提醒,莊生已經知道自身發生了什麽。


    豐城獄好整以暇地接著說道:“提醒你一下,千萬不要嚐試以九天雷霆之力衝擊這道陣符。”


    莊生怎會信他。


    在豐城獄開口之時,他就已經以雷霆之力衝向眉心印記。


    雷克萬符!


    玄元陣符又能如何?


    然而,雷霆之力不僅沒能破掉眉心印記,反而將莊生自己電得渾身發顫頭發如刺。


    “哈哈哈哈哈哈!”


    看到這一幕,豐城獄心中更暢快了:“我知道你有九天雷霆之力,難道還會給你一道雷霆之力能破去的陣符?!”


    這尊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怪物,心思果然縝密。


    能逼得老妖怪如此針對自己,莊生也沒有什麽好失落的。


    他目光灼灼地看著豐城獄,突然笑著說道:“將這道玄元陣符印在我的眉心,你的消耗也不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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