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站在台前遊刃有餘地迴答老師問題的顧念書,身為她的導師,趙博序一時感慨萬千。


    驕傲那自然是不用說的,畢竟也是他帶出來的學生。以後他到哪,隻要提起顧念書,他都會覺得有麵子。


    三年本科,四年半的碩博連讀呀!就這還能完成超額的畢業要求!


    他從來沒見過那麽聰明卻還積極上進的學生。


    本來明年六月份才畢業,或者明年有出國的機會,結果這孩子卻選擇了直接畢業?


    作為顧念書的導師,他還是一如既往的想不通。


    那時候他帶本科生上課,這個看著很漂亮的姑娘來找他,聊完之後,他就對這個看似是美麗的“花瓶”實則是“美玉”的丫頭刮目相看。


    顧念書絕對是個好苗子!他從未見過那麽上進又有天賦的孩子!


    他原先還想著她讀研究生能不能給她推薦到更好的學校裏去。結果這丫頭,她可倒好!說什麽就待在曲海哪裏都不去!


    有那麽好的機會不珍惜,這讓他怎麽能想得通?


    剛開始聽這丫頭說不願意去其他更好的學校時,他隻以為顧念書是戀家不想離那麽遠,可她壓根就不是曲海本地人!


    趙博序又想起前段時間顧念書申請畢業答辯時兩個人的對話。


    “好多人都知道我有你這個好徒弟,都爭著搶著想找我要人,當時你說要碩博連讀的時候,我還想把你推薦到更好的學校裏去,可你自己不肯。”


    “我覺得在您手底下挺好的,也能學到很多。”


    趙博序抿了抿嘴沒有說話。


    雖然他知道這丫頭說的是真心話,可誰聽了不像是場麵話?


    再說了,她要是能去更好的學校進修,或者去國外深造,遠不止現在的成就!


    “怎麽就那麽著急畢業?”他就想不明白了。


    明明能登到頂峰,可她偏偏安於一隅!


    “畢業了,有好多家企業找我要你,可你倒好,就選了曲海比較有名氣的公司!”


    說她誌向遠大吧,她就隻選擇留在這不算一流的城市。你說她誌向不大吧,她還知道在曲海哪家公司最有前途。


    “怎麽?那麽快就完成了學業,還那麽優秀出色,難道沒有鬥勁,去大城市闖闖?”他就不信,那麽要強的一個女孩子就沒有野心?


    顧念書淺笑地搖了搖頭:“老師,您或許也知道些,我那麽快畢業,處處掐尖要強不過是為了能趕快有能力掙錢,養家糊口罷了。”


    趙博序不禁坐直了身子。


    他多少了解顧念書的情況,好像很缺錢的樣子,隻要是有獎金的比賽或者什麽可以拿錢的項目她都會去做,當然她也可以做的很好。


    從大二他帶她開始,這些年到她手上的錢怎麽說也有二三十萬了吧?這還是他保守估計的呢!但也沒見她怎麽用在自己身上?


    這麽多錢能用在哪?


    趙博序就更好奇了:一個女娃……怎麽比一般的男人還拚?雖然他也知道些顧念書的情況,但是再怎麽樣,難道一個家還需要一個女娃娃來養著?


    他也曾問過顧念書,說是家裏確實有個比較能花錢的人。


    可是要是作為父母、兄弟姊妹,這怎麽樣也不應該吧?


    後來他是多少聽說了一些關於她的八卦。說是顧念書談了戀愛。


    但要是一個男人還要靠女人來養,那多少有點不靠譜吧?這丫頭在投資上是把好手,可在感情方麵……


    難道是他聽他閨女常說的“戀愛腦”?


    那這可不行呀!在投資上眼光獨到的人怎麽能在感情上栽跟頭呢?


    可別到最後被騙財又騙色了!


    自認為有些閱曆的趙博序不禁嘮叨起來:“你呀!知道你自己有主意,可我還是要嘮叨你一句。”


    作為顧念書的導師,他頗有些語重心長:“喜歡一個人沒有錯,但千萬不要因為他的外表而迷失了雙眼,你可要好好擦亮你那雙眼睛看看你身邊的人值不值得!”


    他是真的不想這個好苗子在感情上受挫!


    他覺得他閨女說得非常對!作為新時代的女青年,好好搞事業不香嗎?


    “你也是我帶出的學生中最有天賦、頭腦的人了,學了那麽久的投資學,難道就不知道有時候,對待感情也像一種投資,你投入了,你也要看到迴報呀!”


    “沒有迴報還往裏麵倒貼錢的感情有什麽好談的?”


    顧念書低頭沒忍住抿了抿嘴,眼裏帶了些笑意。


    她知道趙導是為了她好,可是有些事情他大概是誤會了。


    她確實知道感情也是一種投資,可誰說她沒有迴報呢?


    有那麽一個小太陽天天在身邊,又好哄又好騙。她的幸福大概沒人會懂。


    “放心,老師,我有分寸的。”


    記憶迴籠,顧念書的答辯圓滿結束,甚至可以說非常出彩!


    連趙博序也不禁懷疑,這樣的一個女孩子需要別人幫忙操心嗎?她想做什麽事做不成?她想要什麽得不到?


    “好好好,”趙博序拍了拍自己的得意門生顧念書,“以後就看你在投資行業發光發彩了!”


    “顧念書!”


    趙博序還要再說些什麽,就看到院門口大樹底下站著個裹得嚴嚴實實的女孩子在朝這邊招手,還捧著一大束花。大冬天的也是不容易。


    隨後他就看到那個女孩興衝衝地跑過來,還直接撲到顧念書身上,讓他又驚又奇。


    他好像沒有見過這姑娘。


    趙博序有些好奇眼前看著有些活潑可愛的女孩子:“這位是……”


    顧念書還沒開口說話,把花塞到顧念書手上的聞思茉搶先開口:“我是顧念書的妹妹!獨一無二的妹妹!老師好!”


    聞思茉說完還禮貌地跟趙博序鞠了個躬。


    趙博序有些詫異地看了聞思茉一眼,又用問詢地目光看向顧念書。


    這兩人……怎麽看都不像姐妹呀?


    “嗯,老師,我妹妹,思茉,”顧念書笑著跟趙博序介紹,“天太冷了,我怕她凍到,可能要先迴去了。”


    “哦,好,好好,你們迴吧!”


    “等等!”顧念書本來都要跟老師點頭告辭了,卻被聞思茉這家夥攔住了:“那麽重要的時刻,當然要拍照留念啦!”


    聞思茉說著還推了推顧念書:“快快快!你站那,我給你和老師拍照!”


    兩個人拍完,聞思茉又找其他人幫忙拍了三個人的合照,拍完照三個人又說了一會兒話才算結束。當然,基本上都是聞思茉在說。


    趙博序看著兩個人漸漸遠去的背影有些奇怪。


    這倆姐妹那麽親密?怎麽以前沒聽說顧念書有個妹妹在曲海?而且看顧念書跟那個女孩子在一起的時候完全不一樣,像是變了一個人。


    更明媚,更鮮活了……


    “天哪!念書!你這畢業以後工作了,直接就是經理了耶!”聞思茉挽著顧念書的胳膊一臉興奮。


    “別人都是畢業即失業,你是畢業即立業呀!”


    “那你有沒有聽說過——”顧念書停下腳步,側過頭笑著看向聞思茉,“先成家,後立業?”


    聞思茉沒有說話,顧念書那雙好看的眸子裏卻映出她那羞紅的臉,和嘴角甜蜜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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