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們換個地方,我全部解釋給你聽。”紀佑寧低聲說,然後收拾起了自己的包包,起身。


    鬆柏走在她後麵,兩個人一前一後地走出咖啡廳。


    “你要帶我去哪裏?”鬆柏雙手插兜走在她的身側,隔出了一段距離。


    “去前麵那個小公園吧,人少。”紀佑寧說道。


    鬆柏不明白,為什麽要挑人少的地方。


    他們來到公園的一處椅子上,兩個人各坐一邊,中間空出了一大段距離。


    “我……我和景遇白睡過了。”紀佑寧艱難開口。


    “什……什麽?你什麽意思?”鬆柏看著她不明所以。


    “就是字麵意思,我和景遇白上過床了的意思。”紀佑寧再次咬牙說道。


    “就這?”


    鬆柏的反應,這次讓紀佑寧懵逼了。什麽叫“就這?”


    “我當然知道你們睡過了啊!”鬆柏撓撓頭說道。


    “……”他知道了?


    “你們之前不是做過兩年夫妻嘛?睡過不是很正常?沒睡過才奇怪呢,那不說明景遇白他不行?”


    鬆柏顯然誤會了紀佑寧的意思,她繼續從牙縫擠出幾個字:“在我們戀愛期間。”


    鬆柏一個暴跳起身,大聲道:“你說什麽?!紀佑寧?”他一副不相信自己耳朵的樣子:“你再說一遍?!”


    “我說……我和景遇白在我們戀愛期間上過床,就在你要出國的前幾天,我心裏過不去這個坎兒所以沒和你一起去美國,也覺得我們不合適了,之前因為你的傷病,不方便當麵和你說,現在我正式地和你解釋一下,然後……我們分手吧。”紀佑寧終於一口氣地說了出來。


    這下他終於知道為什麽剛才紀佑寧說要去人少的地方聊了,怕他的反應嚇到咖啡廳裏的人,嗬!


    鬆柏僵在了原地,綠帽子戴得猝不及防,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兩個人就這麽對站著,過了仿佛一個世紀之後……鬆柏才漸漸地找迴了自己的聲音:“紀佑寧……你真行。”


    他臉色煞白,讓她擔心他會不會隨時倒下。


    “對不起。我欠你一句對不起。”紀佑寧真心地和鬆柏道歉。


    即便她做出了這樣對不起他,對不起他們感情的事,鬆柏也沒有對她說過分的話,她知道,這是他的風度,也是他給她的體麵,也或許是他舍不得用言語傷害她分毫。


    關於這件事,紀佑寧隻是呈現了結果,沒有解釋曲折的過程。


    她不想節外生枝,鬆柏知道又會怎麽樣呢?找景遇白打一架?告他?她不希望事情再進一步複雜下去了,反正既然已成定局,他們都會在心裏犯膈應,無論是怎麽發生的,結果才是最重要的。


    “那……那你現在和景遇白複合了?”鬆柏顫著聲音問。


    紀佑寧沒想到鬆柏會這麽問,想必他之前已經打聽到了自己在這裏讀書深造的事,如果複合了怎麽會自己獨自跑到南半球呢,不應該是希望時時刻刻都黏在一起嗎?


    事實是,她和景遇白也好幾個月沒有任何聯絡了。


    “這不是你要考慮的事。鬆柏,你以後不要來找我了,我們以後就當作不認識吧,對不起!”紀佑寧狠下心說道,她也覺得自己這麽傷害一個如此喜歡她的人,太狠心了!


    “那我能再問下,你當初和我在一起,到底是什麽心態?有沒有一點點喜歡我?”鬆柏說完之後又自嘲“嗬!我現在問這些還有什麽意義?自取其辱。”


    他沒等到她的迴答,轉身就大步離開了。


    步伐匆匆,好像要急著退出紀佑寧的世界。


    從那以後的一段時間,紀佑寧都沒有再見到鬆柏。


    她如常地讀書、考試、訓練、各處參加比賽、偶爾出席商務活動,日子過得很充實,沒有景遇白時不時的闖入她生活亂攪,也沒有鬆柏在自己身邊聒噪。


    這種平靜和充實,在某一天被鬆柏表哥的一個電話打斷——


    “喂?表哥您好。”紀佑寧禮貌應答。


    “佑寧,不好意思打擾你。我們也是實在沒有辦法了……”表哥猶豫著開口:“你能不能……來看看鬆柏?”


    “怎麽了?是出了什麽事情嗎?”紀佑寧立馬變得很焦急。


    “自從他上次從新西蘭迴美國,就一蹶不振,問他什麽他也不說,也不複健鍛煉,不怎麽好好吃飯,每天就把自己憋在屋子裏,還經常酗酒,這麽下去……他要廢了啊,我和舅舅舅媽一商量,感覺這事兒……應該和你有關,所以想請你幫幫忙,開導開導他,可以嗎?”表哥說得很急切也很卑微。


    “好,但能先讓我和他通個話嗎?”紀佑寧試探問道。


    “……呃,可以試試,但……我之前給你撥過電話,想著讓你們聊聊,結果他看到我是給你打,一把就搶過了手機掛斷了……”表哥訕訕的說。


    怪不得!她之前手機顯示有一個來自美國的未接來電。


    “那您把他美國的手機號發我一下吧,我試試。”自上次分別,紀佑寧也嚐到了被人拉黑所有聯係方式的“滋味”。


    “好。”


    電話掛斷之後,表哥立馬把鬆柏的手機號發到了她的手機上。


    紀佑寧看著這個號碼,也心生忐忑,深深唿出一口氣,一個數字一個數字按下去,然後就是等待接聽的聲音。


    響了八九聲,沒有人接。


    就在紀佑寧放棄想要掛斷的時候,一個頹廢又不耐煩的男聲從電話筒裏傳來——


    “喂?哪位?”


    紀佑寧一時屏息沒敢發聲。


    “不說?那我掛了!”


    “別掛,是我!”紀佑寧趕緊攔住他。


    “你又是誰?”鬆柏迷糊地問。


    難道一大清早的,他就醉了?這是過得多麽墮落的生活啊,“我是紀佑寧。”


    鬆柏冷笑出聲:“你不是說以後就當不認識,橋歸橋路歸路?你給我打這通電話幹什麽?”


    “我聽表哥說……”


    電話那邊一聲咒罵,然後鬆柏說自己表哥多事。


    “表哥和叔叔阿姨也是擔心你。”紀佑寧解釋。


    “嗯所以呢?讓你來勸我?那你勸,我洗耳恭聽。”


    鬆柏一副“你說吧,我隨意”的消極態度。


    “開始吧。”他又催促,仿佛可以早聽早結束,早死早超生。


    “我……”紀佑寧也實在是不知道怎麽開口說,雖然這一切因她而起,她要負主要責任。“你能不要這麽頹廢下去嗎?不想重返田徑賽場了嗎?”


    “是,不想了。”


    “……”


    “還有嗎?繼續。”鬆柏說。


    “你……你不要這樣好嗎……你要是再這樣,我就……我就……”紀佑寧仿佛下了一個巨大的決心一樣。


    “就怎麽樣?”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愛情的反骨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何吾安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何吾安並收藏愛情的反骨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