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恥之徒!”紀佑寧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就是倔強地不肯掉下來。


    “我……對不起。”景遇白最後除了道歉不知道該說什麽了。紀佑寧抱著被子看著他,紅腫的雙眼泄露了她此時的委屈和無助。


    “你滾!滾出去!”紀佑寧對他大吼。


    最後景遇白無聲地穿上了衣服,離開了紀佑寧的公寓。


    他走之後,紀佑寧終於失聲痛哭。


    等她起床去看鬆柏的時候已經快中午了,她化了淡妝,想盡量掩飾倦容,但紅腫的雙眼卻怎麽也遮不住。


    ***


    醫院


    “你怎麽才來!”鬆柏受傷的那條大長腿有點可笑地吊在了半空中,他對著她假裝生氣。


    其實這時候紀佑寧隻要撒撒嬌哄哄他,他就會馬上變迴那隻乖巧的大金毛。


    可是她現在沒有那麽嗨的情緒,在經曆了昨晚那件事之後。


    但她強掩著情緒,盡量正常地說道:“我起晚了,抱歉……你吃早飯了嗎?”一邊說一邊把帶來的外賣擺出來。


    “沒吃。”


    鬆柏“生氣”地翻了個身背對她,但無奈腿不好動,隻能以尷尬的姿勢扭曲著。


    “我給你帶了你最喜歡吃的那家粵菜,我扶你起來吃?”


    “不吃。”


    紀佑寧默默地站在他床邊沒有說話,看著他的背影,覺得很心疼。


    半天沒有聽到迴應的鬆柏感覺好奇,忍不住轉了過來,“你就不會哄哄我嗎……”沒等他說完,就發現紀佑寧的情緒不對:“你怎麽了?哭了?”


    “沒有啊。”紀佑寧還嘴硬不肯承認。


    “那你眼睛為什麽紅的像隻兔子一樣?你過來我仔細看看。”鬆柏要拉紀佑寧的手,被她下意識地躲開了。


    “你躲什麽啊?快過來啊!我吃飯你不喂我啊?”


    “你手又沒殘。”紀佑寧看他這副強行賣萌的樣子,忍不住笑著迴懟。


    “快點,女朋友!”


    紀佑寧拿他沒辦法,把他扶起來,一口一口喂他。兩個人你喂一勺我吃一勺,配合得很默契。


    吃完之後,鬆柏又繼續問:“你有心事。”是肯定句。


    紀佑寧沒說話,默默地收拾外賣。


    “你快說你怎麽了啊?怎麽那麽磨嘰呢?”


    “我……”紀佑寧想了想還是想等他好一點再說,因為她現在也不知道說什麽。“我就是無端emo.”


    “……”鬆柏咬了咬牙,最後抓住了她的手,溫柔地撫摸。


    這麽爛的借口,鬼都不信。但鬆柏最後沒追問,她知道,大概他是想給她留空間,她這麽吞吞吐吐的情況並不多見。


    多麽好的鬆柏,可是她做了“對不起”他們感情的事。


    “你好好休養,定好了去美國接受手術的日期了嗎?”紀佑寧問。


    “嗯,下周。我父母已經幫我安排好了。你會和我一起去嗎?”鬆柏問。


    “啊?”


    “傻瓜,醜媳婦總要見公婆啊,借著這個機會你可以見見我的父母,還可以一直陪伴在我身邊,好不好?”鬆柏帶著無限期許的目光看著紀佑寧。


    紀佑寧竟然一時覺得這目光刺得她有些睜不開眼。


    “額,再看吧。”她眼神躲閃。


    “你必須答應!不去就是嫌棄我受傷了,覺得我配不上你這個冠軍了!”


    這個幼稚鬼!


    “是我配不上你了啊。”紀佑寧在心裏無力地說。


    後來紀佑寧找了個借口先離開醫院了,她怕和他一直待著會忍不住全盤托出,這對他的恢複也不利,至少要等到把他送出國再說。


    紀佑寧出了醫院才看手機,發現有好多個帝都的未接電話號,她猜或許是景遇白,沒有再理會。


    晚上再去看鬆柏的時候,他這次卻強力要求她陪床了。


    “你不是不用我嗎?怎麽現在纏著要我陪你?不怕我半夜遇見鬼了?”紀佑寧拿他用鬼故事嚇她迴家的事兒迴懟他。


    “躺在男朋友的懷裏就不怕了,我保護你。”鬆柏信誓旦旦。


    “那我半夜要上廁所呢?你都下不來床陪我。”紀佑寧找借口。


    “屋裏這不是有衛生間嗎?陪我陪我陪我!”鬆柏又開啟了耍賴模式。


    “好吧。”紀佑寧最後還是沒禁住他的軟磨硬泡,答應睡在他隔壁的床上,鬆柏欣然同意。


    他就是這麽個單純的大男孩,看著很幼稚,但其實思想很成熟,遇到挫折會痛苦,但很快就會接受並適應現實。


    他們晚上就像宿舍臥談會一樣,談天說地,聊起過去各自的成長經曆,有意思的事兒,聊著聊著就聊到了當下。


    “如果我手術失敗了,變殘了,你還會和我在一起嗎?”鬆柏問。


    “呸呸呸!瞎說什麽呢!你手術會很成功,也會很快地返迴田徑賽場,繼續做你的短跑一哥。”紀佑寧替他把事情往好裏想。


    “人都是很現實的啊,你看我一受傷,聽說本來要找我談商務合作的品牌都終止了談判,還有幾個在代言的品牌,已經開始找下一年的新代言人了,隻有景遇白的x品牌頭鐵,找我續簽了合同。”黑暗中,紀佑寧看不清鬆柏說這些話的表情。


    但一提到景遇白,紀佑寧渾身就像炸毛一樣“他怎麽這麽好心?”


    “估計是因為你?”鬆柏猜測。


    “你說什麽呢!”紀佑寧有點心虛。“提他做什麽!”


    “好好好,我們說點別的。你一定要陪我去美國啊。”


    “……”


    “你不答應我就不手術!”鬆柏以此威脅。


    “好,我陪你。”當下紀佑寧隻能選擇配合,順著他。


    「好,我陪你。」這句話對紀佑寧來說是一個權宜之計,但對鬆柏來說,是一個重要的承諾。


    ……………………


    可飛機從帝都起飛那天,紀佑寧還是失言了。


    那天她騙他說落了護照,直接機場見。


    鬆柏一直在值機櫃台附近等紀佑寧,給她打了無數通電話,發了無數條信息,她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看著他氣急敗壞的樣子,就像一個失去了心愛玩具的男孩,那麽傷心和無助,紀佑寧一直躲在柱子後麵看著鬆柏從焦急、到抓狂,再到絕望……最後是被他的表哥強行推進安檢通道的,最後消失在紀佑寧的視線裏……


    那天,帝都下了好大一場雨。


    春雨象征著萬物複蘇,充滿希望,但對於他們短暫又脆弱的感情來說,雨水在替他們訴說淒涼。


    紀佑寧看著飛機飛向天空,她感覺自己內心才冒出尖的感情萌芽,被掐斷了。


    她掏出手機開機,給他發出了一大段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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