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佑寧擔心地隨著救護車一路去了醫院……


    醫生用手觸摸了鬆柏小腿遠端後方,沒有觸及到緊繃的跟腱,而是觸到空虛感,並且用手按捏小腿後方中部的小腿三頭肌不出現足的向下活動,初步判斷是跟腱完全斷裂。然後又通過核磁共振進一步明確了判斷……


    醫生先用冰敷等物理治療方式對他進行痛疼的緩解,輔以藥物止痛,專家會診之後建議之後進行手術治療。


    鬆柏的父母此時正在美國出差,還不知道他的情況。


    紀佑寧攥著鬆柏的手,看著他疼痛難忍的樣子,心疼不已。“鬆柏……你還好嗎……”


    當然不好!


    但她此時不知道怎麽安慰他。跟腱完全斷裂對一個運動員來說意味著什麽,他們彼此都懂。


    鬆柏此時眼睛通紅,拚命忍住眼淚的樣子,她還是第一次見到,以往的他都是一副吊兒郎當、萬事不放在心上的樣子。


    “先不要通知我父母。”鬆柏說了進醫院以來的第一句話。


    “他們早晚要知道的啊。”紀佑寧說。


    “我現在心情不好,想靜靜可以嗎?”鬆柏扭頭不再看她。


    “我就坐在這裏靜靜地陪你,不說話好嗎?”紀佑寧不放心他自己。


    他剛才已經把所有來看他的人都趕走了,以為會隻留下她。


    鬆柏沒有說話。


    紀佑寧就當他默許了,一直坐在他床邊的椅子上陪著他,到天黑,一句話也沒說。


    到飯點了,她去給他買了平時愛吃的牛肉漢堡,然後默默地遞給他。


    “吃點東西吧。”紀佑寧把漢堡推到鬆柏旁邊,想要扶起他吃飯。


    “我真的不想吃,我心裏難受。”


    “那你要不要試著哭出來發泄一下?”紀佑寧把他的病床搖了起來,然後抱著他的頭,安慰他。


    “不,丟人。”


    “我又不是別人。”紀佑寧覺得自己從來沒這麽溫柔過,她的聲音柔得能滴出水來。


    她就這麽坐在他床邊,默默地把鬆柏抱在懷裏,沒一會兒,她就感覺懷裏一片濡濕。


    鬆柏哭了。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紀佑寧像哄一個孩子一樣,輕輕地拍著鬆柏的後背。


    過了好一會兒,鬆柏悶悶地說:“完蛋!”


    “怎麽了?”紀佑寧以為他哪裏疼,連忙問。


    “我沒有拿到三連冠。”


    “沒關係,以後你接受手術好好複健,還可以拿很多個連冠。”紀佑寧再次耐心安慰。


    “我的意思是……我沒拿到三連冠,就不能完全擁有你了。”鬆柏小聲說。


    “……”


    紀佑寧啐道:“都這樣了還想著那檔子事兒呢?”


    “我現在就算有心也無力啊。”鬆柏遺憾說道,語氣裏有說不出的落寞。


    紀佑寧看完於心不忍,抱著他的腦袋,看著他。他哭過的雙眼紅紅的,此時像一隻大兔子!


    有點可憐,也有點可愛。紀佑寧的唇情不自禁地壓了上去,開始隻是輕輕地貼著,接著就是淺淺地輾轉,用自己的丁香小舌開始侵虐掃蕩……


    她想,或許這可以讓他分分心,不要再想受傷的事兒吧?


    這深情的一幕,被來探望的景遇白看到,他代表集團對鬆柏這個品牌代言人進行關心慰問,沒想到又看到了他們親密的一幕……


    他仰頭看向頭頂透亮的燈,又低頭歎了一口氣,把花籃放在病房門口,然後就大步流星地離開了。


    而房間內吻得難分難舍的紀佑寧和鬆柏,壓根兒就沒發現有人曾駐足過。


    紀佑寧晚上提出要陪床,但被鬆柏強勢地攆走了,他甚至編出了鬼故事來嚇她,最後紀佑寧拗不過鬆柏,隻好迴去。但說第二天一早就趕過來給他送早餐。


    紀佑寧迴到自己在帝都的公寓樓下時,感慨萬千。


    這間小小的房子她本來想在離開國內的時候退租來著,但後來還是想想算了,先留著吧。


    結果還真派上了用場。她才不會要景遇白給她買的房子呢。


    想著景遇白,結果一抬頭就看見了他。


    隔著好幾米的距離,紀佑寧就聞到他身上巨大的酒氣。這麽晚,他醉醺醺地出現在她家樓下,應該不是巧合吧?


    不都橋歸橋路歸路了嗎?她還是打算扮鴕鳥,假裝沒看到他,從他身邊擦肩而過。


    “紀佑寧。”景遇白在她從自己身邊走過的時候,及時叫住了她。


    她此時背對著他,也不說話。而是等著他的下文。


    “鬆柏……還好嗎?”景遇白竟然這麽開篇……


    “跟腱斷裂了,估計以後職業生涯會受到很大影響。”紀佑寧客觀地陳述事實。“所以你會提前終止和他下一年度的合約嗎?”紀佑寧像想起什麽一樣問道。


    “你希望我怎麽做?”景遇白沒想到她會這麽問,但他不動聲色地把問題再次拋給了她。


    “你怎麽做和我沒關係。他家也不缺錢,不在乎這代言不代言的,我也不會像惡俗的言情小說裏的女主一樣,為了自己的男朋友去求別的男人。”紀佑寧哐哐一頓猛輸出。


    “別的男人?”景遇白本來還為她的腦洞感到好笑,最後當她稱唿他是別的男人”時,心還是像被蟄了一樣。


    “你來找我?是有什麽事究竟?”紀佑寧沒有在上一個問題上多作解釋,而是出言問景遇白的目的,她也感覺到她現在對他的冷漠了,她說這句話的冷淡程度讓她自己都震驚了一下。


    “我想和你說的是,我認識帝都這方麵的權威專家趙主任,如果你們有需要,我可以幫忙引薦安排。”景遇白慢慢地說道。


    什麽?前任幫自己的現任找醫生治病?這事兒說出去都覺得不可思議。


    “謝謝你的好意。但是估計鬆柏的爸媽會安排他去美國接受治療吧。”紀佑寧禮節性地跟他道謝。


    然後拒絕了他的好意。


    “嗯。”景遇白點了點頭,“那不早了,你上去早點休息吧,我先走了。”


    就這?


    在景遇白轉身離開時,紀佑寧叫住了他。“你大晚上喝了酒來我家樓下等我,幫我男朋友介紹醫生,這不可笑嗎?這是一向不愛管閑事的景遇白能做出來的事兒?說吧,你到底想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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