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鍾離夏的不斷洗腦下,紀佑寧晚上怎麽也睡不著。翻來覆去地想,到底要不要去問景遇白這件事。


    心裏那個感性的小人兒勸她:“去問啊!要真是這樣,你就拒絕。咱可不要‘嗟來之食’!”


    理性那個小人兒反駁:“不要貿然去問,萬一不是,多自作多情,這張老臉還要不要了!”


    兩個小人兒在紀佑寧的心裏爭得麵紅耳赤,各有各的理。


    “啊啊啊啊啊啊!”紀佑寧抱著被子叫出了聲。一看手機,已經晚上十一點多了,往常這個點她早睡了,晚睡會耽誤她第二天的訓練狀態。


    最後,感性小人兒贏了。


    理由是:她紀佑寧什麽時候麵對景遇白理性過?


    “睡了嗎?”紀佑寧給景遇白發了一條信息。


    “沒。”對方很快迴複。


    “有事想問問你,方便電話嗎?”


    “不方便。”


    “……”


    “我在開車,正好路過你家附近,我上來,麵聊吧。”景遇白迴。


    “……”


    打電話不方便?但剛才他迴自己信倒沒耽誤啊!而且前夫大半夜說要來自己家麵聊,紀佑寧多多少少覺得有點奇怪。


    雖然明知道他們不會再發生些什麽。


    “這不方便吧。”紀佑寧迴。


    景遇白那邊久久沒有了迴音。


    但不一會兒,外麵傳來了門鈴聲。紀佑寧穿著一身家居服快速跑到了門口,從貓眼兒一看,果然是景遇白。


    “就站在這說?”紀佑寧打開門,但擋在門口,沒有讓他進屋的意思。


    “你好意思?”景遇白反問。“而且你確定你要和我說的事兒,三言兩語能說完?你能保證你不會因為情緒激動,驚動了周圍的鄰居?”


    景遇白簡直太了解紀佑寧了,把她的每一個想法都捏的死死的。


    無奈,她側身放他進來。


    景遇白一進她這裏,就跟自己家似的,自然地脫了西裝,坐在沙發上。把領帶也解開,襯衫扣子開了兩顆,袖子也挽了上去,整套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嗬成。


    讓紀佑寧甚至產生一種錯覺:這不會是他家吧?


    “不給我倒杯水?開了一天會很渴。”景遇白發號施令。


    紀佑寧就像被他下了蠱一樣,乖乖地去給他倒了一杯他平時喝慣了的冰鎮巴黎水,放下杯子那一刹那,她才反應過來:“憑什麽啊?”


    “你找我要問什麽事兒?”景遇白喝了一大口水之後問道。


    “我想問問你……”


    “等下,我有點餓了。”


    “……”


    “真的,有點難受,不知道是不是胃又犯老毛病了。”景遇白捂著肚子。


    她知道的,他向來腸胃不太好,離婚前還犯過一次急性腸胃炎。甚至她剛才後悔為什麽要給他倒一杯冰鎮的巴黎水,常溫的不行嗎……是不是給他刺激到了?


    “你沒事兒吧?”紀佑寧完全被他帶偏。


    “能麻煩你幫我煮一碗熱湯麵嗎?方便麵也行。記得打一個荷包蛋。”景遇白有點虛弱地吩咐。


    紀佑寧連說“好,好,你先躺沙發上歇歇。”然後就鑽進了廚房。


    紀佑寧根本沒看到她前腳剛離開,他後腳神色如常的樣子。


    很快,紀佑寧就端上了一碗熱騰騰的方便麵,沒辦法,她這隻有這個。


    雖然她極其不擅長廚藝,但是煮個方便麵還是不在話下的。碗裏不止有荷包蛋,還有火腿,甚至還有幾根青菜葉子。


    景遇白吃麵的時候依然很優雅。


    紀佑寧看著他吃麵的樣子出了神。一時間竟有點恍惚,景遇白為什麽大半夜出現在她家裏,吃著她親手煮的方便麵?她找他要幹什麽來著?


    哦,對!質問他代言人的事兒!


    還是先等他把麵吃完,確定胃沒問題了之後再說。


    景大少水足飯飽之後,慢慢地把身體往後一倚,開始吩咐紀佑寧把碗刷了。


    “本來應該我刷的,但是身體不舒服,所以……麻煩你了。”但他絲毫沒有抱歉的意思。


    紀佑寧認命地把碗收走,來到廚房,後知後覺地感覺到不對勁兒!突然地,她把碗往水池子裏一撂,轉身就迴了客廳。


    “景遇白!”紀佑寧大聲吼道。


    “不是叫我‘遇白哥’嗎?”


    “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什麽?願聞其詳。”


    “你是不是在這裝病裝可憐騙我的方便麵?”紀佑寧被他繞迷糊了,自己也沒說到重點。


    “剛才確實有點難受,吃完麵肚子裏暖和多了,所以感覺好點了,謝謝你。”景遇白認真道謝。


    “y品牌的防曬產品代言是什麽迴事?”紀佑寧終於想起了和他麵聊的目的。“是你安排的嗎?”


    “是。”景遇白不屑撒謊。


    他可以選擇有所保留地說真話,但他絕不撒謊。


    “你這是在施舍我嗎?還是給我一棒子,再丟給我一個甜棗兒?”紀佑寧音調陡然升高,說著眼裏甚至閃爍出淚花。


    心中的感性小人兒跳出來和理性小人兒說:“看吧,紀佑寧一遇到景遇白,所有的理性都喂了狗。你看她等會兒怎麽發瘋吧!”


    “我不是這個意思……”景遇白現在一看見她哭,突然詞窮了起來。


    “那你什麽意思?”


    “x品牌代言的事兒,我確實感到很抱歉,沒有兌現我的承諾。事情的原因其實也比較…難解釋。我承認,幫你牽線了這次防曬產品代言,是我想要彌補你的嚐試。可是你冷靜想想,這不是你應得的嗎?如果你沒有實力和潛力,個人形象跟人家品牌形象不符,人家憑什麽要簽你啊?”景遇白冷靜地在幫她梳理思路。


    “我在這裏麵的角色,不過是個牽線人。最終是他們品牌傳播線高層一致決定的。他們作為國際知名護膚大牌,還不見得為賣我景遇白一個麵子,盲目選擇不適合自己品牌的人做代言,不是嗎?”


    “可是你沒有必要幫我牽這個線,搭這個橋。我不需要你的彌補,你沒有義務這麽做!”紀佑寧沒有被景遇白的思路牽著鼻子走。


    “我願意這麽做行了吧?!”景遇白氣結。


    “為什麽你願意這麽做?”


    “因為我的初衷從來是不想傷害你,無論曾經,現在,還是未來。”景遇白看著她的眼睛,深情地說。


    “為什麽你不想傷害我?”紀佑寧還在慣性無腦追問。


    “為什麽我要傷害你?紀佑寧你腦子裏在裝些什麽?”本來略旖旎的氛圍,被景遇白又這樣輕易打碎了。


    他總是有這樣的本事。


    “你腦子裏究竟在裝些什麽?”這個問題,景遇白從她年少一直問到現在。始終不得其解!


    “你想知道?”紀佑寧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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