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呂不韋被放出來一事,會不會是王妃為之,難道是有什麽計劃?”


    臻義與臻馬不同。


    她從小就跟在嬴政的身邊。


    知曉嬴政對於王妃的態度是何。


    在得知呂不韋想要暗害王妃的時候,嬴政沒有第一時間取了呂不韋的腦袋,並且還阻止趙勳殺呂不韋,這已經是很奇怪的事情了。


    現在更是將呂不韋放出來。


    難道真如揣測的那樣,嬴政因為權力而對王妃產生了特殊的忌憚。


    所以,需要讓呂不韋來對付王妃?


    又或者,是想要利用呂不韋,來達到平衡呂係與趙係?


    這倒是像是王妃的手筆。


    再者,如果王妃不同意放出呂不韋的話。


    可以這麽說,在呂不韋出家門的瞬間,王妃有無數種方法,讓她屍首異處。


    臻義仔細想著。


    或許要改變與呂係勢力的爭鬥。


    以退為進?


    放任呂係勢力一家獨大,暗自積蓄力量。


    隻有呂係勢力一家獨大,王妃為了平衡兩方力量,趙係勢力在朝堂中定然會順風順水。


    並且走的長久。


    趙係勢力退的越多,呂係勢力受到的打壓就越多。


    臻義眼神中閃過莫名情緒。


    王妃?


    貌似也沒有母親說的那般厲害。


    臻義在心裏對於趙姬的敬意,削弱了幾分。


    人總是這樣,棍子不落在自己的身上,永遠不知道疼。


    棋子再如何自作聰明,到頭來終究跳不出棋局。


    莫說跳出棋局。


    能棋局是什麽都看不明白。


    呂不韋如是。


    臻義更如是。


    朝中百官,大秦黎民,天下百姓,都是棋局中的一環。


    能勉強看清楚棋局的人,興許隻有站在高處,天生就跳出棋局的嬴政。


    然而,嬴政並不打算破壞這個棋局。


    甚至打算推動這一棋局快速成形。


    臻義不知道的是。


    無論呂係,還是趙係,都不重要。


    甚至兩個能不能達到一個完美的平衡點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兩個都能在最後結束的階段,為大秦做出最後的貢獻。


    榨幹最後一絲價值,才是最重要的。


    “呂侯,你怎的出來了?”


    呂不韋不在期間,身為呂係代理掌舵者的蘇唯此時湊了過來。


    呂不韋閉目假寐,“怎的,我出來,你很不高興?”


    蘇唯立馬拱手惶恐道:“呂侯,你這可就冤枉我了。你沒在的期間,我等可是飽受欺淩,如今你來了,咱們就有了主心骨,有了救星。”


    呂不韋眼都沒睜,“這次,公子放我一馬,是因為王妃。所以,我們得在公子麵前展現一番價值。”


    “展現價值?”蘇唯有些困惑,“呂侯的意思是?”


    呂不韋睜開了眼,“在我被禁足期間,聽說有了李信與魏無知的消息?”


    “沒錯。李信與魏無知剛從趙國那邊歸來。”


    “等會彈劾這兩人。”呂不韋眼神閃過一絲冷意,“趙姬想用李信與魏無知,掌控兵權。哼,終究錯算一招。”


    “呂侯的意思是?”蘇唯用手抹了抹脖子,“哢?”


    她有些猶豫的說道:“這個李信可是李家人。李家可是咱們的人。”


    “那又如何?”


    “咱們可以把罪責全部怪罪到魏無知的頭上,對於李信懲治一番,這樣既不得罪李家,也能打擊到王妃。”


    呂不韋轉頭,“你是想死嗎?”


    “呂侯何出此言?”


    “知道這魏無知是何人嗎?”


    “沒聽說過。”


    “嗬,這魏無知是魏無忌與趙姬的義女。你想弄死她?信不信她什麽事都沒有。你無故病逝於家中?”


    蘇唯聽到這話,咽了咽嗓子。


    這王妃能讓人突然病逝的超能力,已經成了某些人的心理陰影。


    甚至專門請了個醫者,專門防止自己突然病逝。


    並且,還立下遺囑,若不幸亡故,那絕對不是病逝。


    蘇唯尷尬笑了兩聲,沒有繼續說話。


    呂不韋開口說道:“這個李信,不過是李家外族子弟,死了也就死了。王妃為了保這個魏無知,大概率會拋棄李信。所以···。”


    “我明白了···。”


    蘇唯話剛出口,忽然聽不遠處有人冷嘲熱諷道:“喲,這不是咱們大秦的棟梁,呂不韋,呂侯嗎?這麽些天沒見,臉倒是白了幾分。這是快不行了,還是抹了粉啊?”


    “姐姐,你這話就不對了。咱呂侯日夜操勞的,這臉啊,自然就被累白了。”


    聽到這番話,呂不韋都不用看,都知道是誰。


    除了攪屎棍楚係殘黨,昌平君和昌文君兩姐妹,那也沒別人了。


    這兩姐妹,自從羋宸身死。


    楚係勢力徹底落寞後。


    便開始徹底放飛了自我。


    如同攪屎棍,瘋狗。


    什麽事也要摻和一下。


    並且極度仇視呂係。


    畢竟羋宸在跳城牆的時候,可是在眾目睽睽下,大罵呂不韋是小人。


    結果就被這兩姐妹記恨上了。


    昌平君冷笑一聲,“累白了,那就是快不行了?那就多休息幾天,這朝中啊,沒了呂侯,這倒也照常。”


    她看向旁邊的昌文君,“你說這奇不奇怪,這是不是說,呂侯,其實沒啥用?”


    “姐姐,話可不能亂說。”昌文君對呂不韋擺手,“對不住,昌平君沒有說你是廢物的意思。不不不,是沒有說,‘你是沒用的東西’!”


    昌文君又說道:“對了,呂侯在家忙甚,累得臉色如此蒼白?莫非房事不力?這樣我有個門客,善房事。不如送予呂侯,替呂侯勞心勞力,如何。”


    呂不韋臉色不改。


    一副視這兩人如空氣的模樣。


    蘇唯倒是忍不住了,“你二人胡言亂語什麽?朝堂乃議論國事之地,你二人卻在此地汙言穢語。等會我必在公子麵前,告爾等一狀!”


    “哇。”昌平君驚訝道:“告狀欸,我好怕啊。”


    “是啊。”昌文君也後退幾步,“求求你,不要告狀好不好。我真是太害怕了。我不想和呂侯一樣,隻能在家日夜操勞。”


    “你們···!”


    蘇唯氣的胸疼。


    此時,宦官朗聲道:“公子臨朝,百官肅靜!”


    所有人都不敢多言,朝著殿門口拱手一拜。


    嬴政扶著腰間的寶劍,緩緩走向王位。


    路過呂不韋身邊時,停頓了一下。


    朝著呂不韋瞥了一眼。


    呂不韋將頭低下。


    不敢直視。


    嬴政走到王位前,轉身麵對百官,“爾等起身。”


    “多謝公子。”


    所有人站起身,而嬴政緩緩坐了下去。


    屁股還沒坐熱,昌平君便一步邁出,“公子,臣有奏。”


    “言。”


    “呂不韋以一己私欲,暗害王妃。理應革除爵位,不得上朝···。”


    話沒說完,嬴政便揮手說道:“不必多言。王妃遇刺之事,政已查明原因。此非呂侯所為,而是另有其人。至於是誰,政尚未探查出來。”


    她看向昌平君,眼神中帶著些許冷意,“莫非昌平君有什麽線索?”


    “這···。”昌平君猶豫了一下。


    現在可以肯定,呂不韋被放出來,絕對是嬴政的手筆。


    她不由朝著臻馬等人看去。


    希望臻馬能和她一起擠兌呂不韋。


    臻馬剛想說些什麽。


    衣角卻被臻義拉住。


    臻馬迴頭望去。


    隻見臻義朝著她微微搖頭。


    對於臻義的話,臻馬還是聽的。


    也就沒有選擇參與其中。


    見臻馬不願為她站台,昌平君輕聲冷哼,而後對嬴政說道:“臣並無線索。”


    “既然沒有什麽線索,又如何說此事乃呂不韋所為?呂不韋乃我母最信任之人,政相信呂不韋一定不會做出如此荒唐之事。”嬴政將視線轉移到呂不韋身上,“文信侯,你覺得政說的對嗎?”


    “多謝公子抬愛。”


    昌平君深深看了嬴政一眼,立刻退了下去。


    如果嬴政一心要支持呂不韋。


    那她們這些楚係勢力,就要另找靠山了。


    反正絕不和呂不韋同黨。


    嬴政環視四周,“還有何言?”


    蘇唯站了出來,“公子,臣想請公子嚴懲邊軍將領李信,魏無知,這二人私自調動大秦之兵,追殺大,小月氏,致使軍隊傷亡慘重,十萬大軍隻剩下六萬。此舉置邊關百姓於何處?不懲治這二人,不足以平憤!”


    嬴政早就想要懲治李信了。


    她開口說道:“傳政旨意,革除魏無知,李信二人職位,手中將士交由蒙騖帶領。乘坐快馬,立刻迴鹹陽認罰。此二人若有出逃之意,格殺勿論。”


    “公子聖明。”


    蘇唯頂著李家人質問的目光,迴到隊列中。


    “還有何事?”


    呂不韋站了出來,“公子,臣聽聞一則消息,不知當講不當講。”


    “是什麽?”


    “是楚國的消息。”


    “楚國?”嬴政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政也聽說了,隻是……。”


    她頓了一頓,“楚國之事,暫且不論。”


    嬴政故意對呂不韋說道:“呂侯如果想要詳談,等會可前往政的書房。”


    呂不韋低頭,“諾。”


    “好了。你們的事都說完了。”嬴政環視一圈,“那麽該政說了。”


    眾人當即豎起耳朵,仔細聽嬴政要講什麽。


    嬴政開口道:“昨夜,顯德宮來人,想要政給個君侯之位。”


    顯德宮?


    王妃?


    君侯之位,允以何人?


    趙係成員一臉的激動。


    齊刷刷看向臻馬。


    以為自己的努力得到了臻馬的認可,臻馬上報給王妃。


    故而求到了王妃頭上。


    隻是有沒有上報,臻馬還能不知道嗎?


    她此時也是一臉困惑。


    王妃一脈的老人,除了趙勳,其他都已是君侯。


    就連沒有存在感的許寇,也是個代侯。


    總不能為趙勳求的吧。


    這應該不可能吧。


    趙勳如果有君侯之位,要想繼續陪在王妃身邊,可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哪有君侯做貼身侍衛的?


    那會是何人?


    莫非王妃又挖掘了某些如相裏勤的人才?


    我不會失寵吧?


    臻馬一臉擔憂。


    此時,嬴政繼續說道:“父親既然求政,政也不好拒絕。此次,授封君侯,爾等正好替政考教一番。”


    她朝著外麵喊道:“宣,沈行入殿!”


    宦官高聲喊道:“公子有令,宣沈行入殿!”


    聲音越傳越遠。


    趙係勢力成員的臉,瞬間垮了下來。


    原來沒有她們的份。


    其他人則在腦子裏迴憶有沒有聽說過沈行這號人。


    不一會。


    沈行步入大殿。


    哪怕沈行已經穿著最好的衣服,但還是略顯寒酸。


    尤其那張被風吹日曬的臉,顯得無比蒼老。


    並且佝僂著背。


    一雙手更是布滿老繭。


    與其說此人是什麽大學問的人,倒不如說此人是剛剛忙活完農活的老農。


    眾人不由輕視了幾分。


    “你就是沈行?”


    “臣沈行,拜見大王。”


    嬴政露出一抹笑意,“沈先生,請稱唿我為公子,政尚未登基。”


    意識到說錯了話,沈行連忙改口,“拜見公子。”


    見沈行有些緊張,嬴政笑了笑,“無礙。”


    她繼續說道:“父親昨夜派人前來,為你求一個憫農君之位,政可以答應。但賜封君侯,不是什麽小事,政需問個清楚。”


    “公子請問。”


    “你可有治國之方?”


    “並無。”


    “那你可有甚高論才學?”


    “也無。”


    “那你會甚?”


    “臣隻善耕種。”


    嬴政一愣,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麽?”


    “臣言,臣善耕種。”


    耕種?


    種田?


    這不是在搞笑吧?


    父親是認真的嗎?


    嬴政一開始以為趙姬如此保護沈行。


    是因為沈行有什麽特殊之處。


    結果就來了一句。


    俺是耕田的。


    拜托,隨便找個老農,也善種田。


    是不是也要賞賜一個君侯?


    嬴政有些不死心。


    父親絕對不會這麽簡單就看重一個人。


    “你真的隻會種田?”


    沈行點了點頭,“臣真的會種田。”


    嬴政一臉問號。


    臻馬此時開口問道:“你這種田,應該和別人的種田不一樣吧。”


    雖然不認識沈行。


    但同屬於趙姬派係,該幫襯,還是得幫襯著些。


    此時沈行開口道:“臣這種田,應該與別人不同。”


    嬴政長出一口氣,“有何不同?細細說來。”


    “公子有所不知,臣自創一流派,名曰農。乃為天下蒼生尋求耕種之法,尋求逆天地綱常之道。可在冬日種植瓜果蔬菜,可讓糧食產量增加。當然,臣學識淺薄,尚未尋到此法。但臣相信農家子弟定為此前仆後繼,隻為百姓不受饑餓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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