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姬不明白魏王這是怎麽了,為何突然說此話。


    但大王內心舒暢,總歸是好。


    他伏於魏王肩膀處,“恭賀大王。”


    魏王踉蹌著站起身,舉起一盞酒,“舍妹魏無忌,自幼得母親寵愛,集萬丈恩寵於一身。”


    她遙敬信陵君府的方向,“年長些,她又因好義重信,讓世人傳唱其美名。寡人本以為母親欲廢長而立庶,不僅是寡人,世人皆如此想。”


    魏王說到這,哈哈大笑,“結果母親將這王位給了寡人。”


    她轉頭看向如姬,“知曉母親為何讓寡人當這個魏王嗎?”


    如姬搖頭。


    他意識到什麽,連忙笑著對魏王說道:“定然是大王之才,得到了先王認可。故而先王傳位於大王。”


    “不!”魏王大手一揮,欲要摔倒。


    如姬連忙起身,攙扶住魏王。


    魏王搭著如姬的手,開口道:“魏無忌重信論義,得世人吹捧。然,一國之王,不可如此脾性。故而母親選擇了寡人。”


    她眼神中閃過一絲追憶,呢喃道:“遙想母親病重之時,緊緊拉著寡人之手。千叮嚀,萬囑咐,要寡人善待魏無忌。寡人羞愧,未完成母親之遺願。”


    魏王將酒灑在身前,“此盞敬魏國先王,魏昭王!”


    酒水撒完。


    魏王醉意更濃,在如姬的攙扶下,迴到案桌旁。


    她一邊斟酒,一邊說道:“寡人自即位稱王,每日勤勤懇懇,不敢有一絲懈怠。生怕她人認為寡人不配為王。”


    酒盞倒滿,魏王眼神流露出陰狠。


    “然,縱使寡人如此,依舊比不過信陵君之名望。百姓常以寡人與信陵君相比。愛信陵君比寡人更甚!甚至寡人的臣子也屢屢向信陵君示好!”


    她聲音越發洪亮,好似要將這些年的憋悶,在此刻傾泄而出。


    “寡人不解。寡人施政愛民,哪一點比不得那遊俠之風的信陵君!”


    魏王舉起酒盞,潑向地麵,恨恨說道:“此盞敬信陵君!”


    “大王,你醉了。”


    魏王臉上的陰狠逐漸消散,歎了一口氣,“或許吧。”


    她再度斟了一盞,麵容浮現出傷感,“信陵君不死,寡人心中難安。寡人不願子嗣也如寡人這般,視信陵君如心中之頑石。”


    魏王在如姬的攙扶下,搖搖晃晃走了幾步,“此去趙國,魏無忌定然十死無生。”


    她緩緩閉眼。


    年幼之時,與魏無忌嬉笑打鬧的場景,浮現出腦海。


    耳畔似乎又迴蕩起魏無忌爽朗的喊她一聲母姐。


    魏王緩緩將盞中之酒倒出,聲音帶著幾分哽咽,“此盞敬吾妹,魏…無忌。”


    這酒倒出,魏王好像抵不過醉意,身體緩緩癱軟,昏睡過去。


    如姬當即遣人將魏王送至寢宮。


    趙姬居住的宅院內。


    “貴人,信陵君來訪。”


    聞此言,趙姬輕嗯了一聲,但並未抬頭,依舊用筆書寫著什麽,“將信陵君請到我處。”


    筆自商朝便有,隻不過叫法繁多。


    燕國稱之為弗,楚國稱之為幸。


    唯有秦國稱之為筆。


    門客退下。


    不一會,魏無忌與趙勳一起來到此處。


    魏無忌看向趙勳的眼神中,多少夾雜著不滿。


    她對趙勳說道:“你不是說找你家貴人有事,並非故意跟著我嗎?”


    魏無忌伸伸手,“你先請。我不急。”


    趙勳不屑的瞥了瞥魏無忌,“信陵君是客,自然信陵君先請。”


    “你…。”


    魏無忌看著趙勳那副嘴臉,欲言又止。


    她看向趙姬,“我欲率三千門客援趙,特來向使節告別。”


    趙姬輕點了一下頭,“知曉了。日後若有機會,我定會攜政兒在信陵君墓前,焚香三炷。”


    “啊?!”魏無忌懵了,這與她想象中的反應不太一樣。


    趙姬難道不該舍不得她離開,百般勸諫。


    然後她毅然決然,慷慨赴死嗎?


    一旁的趙勳忍不住笑出了聲。


    魏無忌用欲要殺人的眼神,看向趙勳。


    趙勳清咳一聲,繼續板著臉,做出如往常那般冷峻模樣。


    “使節。”魏無忌輕歎一聲,“難道你就如此希望我去死嗎?”


    趙姬此時放下筆,抬頭奇怪的看向魏無忌,“三千人與三十萬虎狼之秦相廝殺,縱使信陵君三頭六臂,力大無窮,應也難逃一死。”


    “雖說如此,但我畢竟要慷慨就義。使節縱然不舍命相隨,也該念我等之間情誼,勸諫一二吧。”


    “別瞎說。”趙勳不滿,“我家貴人和你這浪蕩女有何情誼,莫要汙了我家貴人的名聲。”


    魏無忌斜瞥了趙勳一眼,一副不想搭理你的模樣。


    “攜政兒,在信陵君墓前上香三炷。難道還不念你我相識一場?”


    “這…。”魏無忌語塞。


    趙姬繼續說道:“再者,縱然我勸諫,信陵君就不去了?”


    魏無忌沒有迴答。


    沉默是最好的答案。


    良久,魏無忌笑道:“說得也是。縱然身死,我亦要死於忠義之道。”


    “信陵君的忠義,是對魏國,還是對魏王?”趙姬折疊桌上信件。


    “有何區別?”


    “區別甚大,魏王屬於魏國,而魏國卻不屬於魏王。我有一策可破如今之艱局。”


    “果然如此。”魏無忌幾步上前,走到案桌前,“我就知曉,一切皆在你謀劃之中。就因你早有破局之策,故而如此淡然!不與我勸說魏王。”


    趙姬笑而不語。


    魏無忌心裏有些生氣。


    感覺自身就是趙姬的玩物。


    所作所為皆在其掌控之中,脫不得身。


    “說吧,是何計策?”


    “在此之前,信陵君還需迴答我一個問題。信陵君之忠義,是忠於魏國,還是忠於魏王?”


    魏無忌不是蠢人,聽趙姬如此說,頓時明白過來,“你要我奪權援趙?!”


    趙姬依舊笑著,沒有迴答。


    魏無忌一臉羞惱,而後一屁股坐到地上,雙手環插於袖中,背對著趙姬,“你若不說,我亦不迴答於你。”


    等了良久,都不見趙姬說話。


    魏無忌轉頭,氣急敗壞,“你到底想要我作甚?!”


    “信陵君還未…。”


    “行…行。我迴答於你,我魏無忌忠義之心對魏國比魏王更甚。”


    “我有一策,可使信陵君獲得魏國兵符。信陵君可手持兵符,前往鄴城,調動十萬大軍援助邯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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