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雪發現自己完全看不出葉攸寧的修為,她都已經出手自己卻完全看不出,這說明什麽?她的修為在自己之上!


    盡管真的很難接受這個現實,但這卻是唯一的解釋。怎麽會這樣?她不明白為什麽一切突然就失控了?


    因為她!就是因為她!這具軀殼裏的老東西,既然奪舍了為什麽不遠離葉家?她就不怕自己將她奪舍的事情說出去嗎?


    這想法一出自己都覺得可笑了,她都沒有打算放過葉家任何一個人,又真沒會怕呢?


    一時間她已經將師父給她所有的保命底牌全部使了出來,然而還是緊緊被葉攸寧纏著不放。師父給的吊墜已經隻剩下最後一次保命次數了,要是再想不出破局的法子,她今天怕是真的要玩了。


    思緒千迴百轉,時間卻隻過去了一小會。她狼狽地與葉寧對戰,身上的傷口是越來越多,白裳已經被血染紅還在滴滴往下落。收起了她那猙獰的表情之後,倒是又恢複了小百花那破碎的美,這要是換了個男人估計都得心疼。


    可惜她對麵的人不是男人,不懂欣賞她的破碎美隻想給她來個痛快。


    “五叔救我!”她發出嘶聲裂肺的喊叫,外麵的姚五情況其實也沒有比她好到哪裏去。三尊傀儡相互配合嚴絲合縫,真是一點機會也不給他。


    姚五現在已經處在下風,而且越打消耗越大已經有些後繼無力了。而傀儡半點能量耗盡的跡象都沒有,姚五自己都是悲觀的。聽見她的求救聲,姚五餘光瞟向倒地死不瞑目的姚靈,還是咬咬牙想衝出包圍,哪怕是以傷換傷。


    可惜他麵對的不是沒有人類情感的木頭,而是當過人能猜到人的動機的鬼。所以見姚五想要橫衝直撞不管不顧時,容千月也做好了防守準備,非但沒讓姚五突兀還將他一腳給踹倒了。


    葉攸寧還保持著她反派的作風,拿著剪刀笑盈盈地對她道:“你爹娘都下去了,你怎麽好讓他們久等呢?聽話,我這就送你下去跟他們團圓。一家人,就應該整整齊齊的。”


    葉雪吐了一口血出來,她隨意擦了擦目光陰冷地盯著她冷笑了一聲:“一家人就該整整齊齊?是啊,一家人嘛,妹妹不也是一家人嗎?要不,我們還是一起下去吧!”


    葉雪忽然朝著她閃身而來,不好,這是準備跟她同歸於盡嗎?


    那怎麽行!葉攸寧毫不猶豫一手燒起一張瞬移符,一手拿著剪刀隔空對著她哢嚓一剪。


    葉雪還有些不在意,畢竟見到又沒對著她的肉身剪,隔空能剪個啥?她見過劍氣,還沒見過剪氣的。那把剪刀做武器,未免有些太可笑了。


    然後她完全感受不到的危機卻讓吊墜開啟了自動防禦想為她抵擋下這最後一次致命的攻擊。葉雪的臉色瞬間白了,她好像還是低估了葉寧的手段。


    不致命吊墜是不會為她開啟防禦的,所以剛才那看似毫無攻擊力的一剪刀竟然能要她的命!


    這個事實讓她更加心慌了,這怎麽可能?


    然而沒時間了,之前還感受不到的危機這會已經打破了她的最後防禦,胸口的吊墜碎裂散落一地。可那一剪的力量似乎還在繼續,葉雪慌亂中掐起護盾,但顯然是晚了。


    跟最後的感覺是自己以一個奇怪的角度看到天花板。


    她的脖子一道長長的口子,腦袋差點就要跟脖子徹底分離了。鮮血噴湧而出濺起染了她一臉的血,她臨時前的畫麵是一片血紅。


    葉攸寧都沒有管她咽下最後一口氣直接奔向了門外,就見容千月也一刀解決掉了姚五,也沒功夫聊兩句直接將三局傀儡全部收迴空間。


    她有點不太確定自己殺了這三個人之後,幻境會不會就此結束。她就站在屋簷下等著,一分鍾過去、兩分鍾過去……


    怎麽迴事?一點反應都沒有嗎?不是人都被她全殺了,難道這幻境還不能結束嗎?難道……還得去殺了姚靈的兒子?


    但在原主的記憶裏,那位天賦卓絕的長子很小就被宗門收為親傳很少迴來。就算迴來與她也沒有什麽交集,沒有交集自然也就沒有什麽仇恨。


    而且他那樣的人姚靈應該是不會也不舍得讓他卷進後宅這些陰私裏。一盞茶的時間過去依舊沒有任何反應,葉攸寧就知道這事還沒結束。


    難道還要她去把姚家也全殺了?真當她是什麽殺人狂魔不成?


    葉攸寧走出了院子,根本出不了府的丫環小廝全都瑟瑟發抖躲到了偏僻的小院裏。包括以為自己能跑掉的欒飛鵬,到了門口差發現整個葉府都被籠罩在陣法之中,出不去也進不來。


    既然暫時還出不了幻境,她又將傀儡翻了出來,而且還將小紙人也放了一把出來。


    “去把這府裏的人給我找傳來。”


    她從空間拿了張椅子過來,就放在門口等著府裏的下人過來。


    看到木傀儡那一會欒飛鵬就知道誰贏了,小紙人都已經發現他了,就算藏在房梁上也無濟於事。他最先走了出去,還想繼續躲著的下人也陸續跟了出去。


    欒飛鵬算是把識時務為俊傑這幾個字融會貫通了,上來就給她跪下陳情。他不過是與葉叔豪利益交換而已,說不上賣命不過是搭把手的事,他給的利益還不夠他打上自己的小命。


    葉攸寧很滿意他的識時務,也沒有為難他:“把藥吃了你就可以離開了,你是煉藥師相信應該不怕的。”


    欒飛鵬表情是有些遲疑的,但手還是很老實地拿了一顆放到鼻子下聞了聞。他能辨認出其中幾味藥材,但也僅僅隻是幾味藥材。


    他有點不確定這丹藥究竟是什麽丹藥,作為煉藥師他不恥下問:“不知小姐給我吃的究竟是什麽毒丹?小的聞著倒是有幾種滋補的草藥。”


    葉攸寧歪頭眯眼笑:“那你也可以當做滋補的丹藥吃了。”


    欒飛鵬的假笑都僵住了,還不如不問。


    看樣子是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他沒有再遲疑一口氣吞了。葉攸寧扔給他一道符:“拿著她你就能離開了,我相信這條舌頭應該是不會亂說話的。”


    欒飛鵬立刻舉手發誓,葉家本就不是什麽大勢力,現在基本上全死了他立刻離開霞光城就是了。


    葉攸寧揮揮手,欒飛鵬飛奔而去就怕下一秒她就反悔。


    接下來就是這些還活著的下人了,他們見欒飛鵬真就這麽離開了,一個個眼神都望向了擺在她麵前的丹藥瓶。


    她能這麽幹脆放過欒飛鵬是因為他的確是最近才成為葉叔豪的客卿,跟原主娘親的死沒有一點關係,也沒有欺負到原主頭上。


    但這下下人就不一樣了,幾乎是人人都欺負過她,人人都參與過謀害她娘。


    “來吧,我娘是怎麽死的,你們互相檢舉,檢舉越多的我不僅防他離開還會有獎勵。”


    她一句話讓下人都低下了頭又忍不住竊竊私語,都參與過誰也不幹淨。但葉攸寧不相信他們真的能團結一致,而不是死道友不死貧道。


    她依舊噙著微笑:“沒有人嗎?你們這樣會讓我很難辦的,既然如此,那就一起殺了吧!”


    她說得太輕鬆,以至於讓聽到的人都已經是自己聽錯了。


    什麽人能將團滅說得那麽輕巧?


    於是有人按捺不住先跳了出來:“我!二小姐我……我舉報,玉嬤嬤每天都往先夫人飯菜裏下毒!”


    玉嬤嬤差點就厥過去了,得虧她女兒扶了他一把。


    玉嬤嬤的女兒是葉雪院裏的二等丫環,沒電機靈金是服侍不到她身邊的。是以,她的反應很快立刻反駁:“賈大廚你不要血口噴人!我娘隻是在廚房打下手,如何能每天在先夫人的飯菜裏下毒?能做到這一點的,分明就是你這個做飯菜的人!二小姐明鑒,賈大廚分明是賊喊捉賊!”


    葉攸寧饒有興趣地看了一眼這個丫頭,不愧是葉雪房裏的人是有幾分急智的。


    賈大廚有點慌了,他說得分明都是真話,這丫頭伶牙俐齒的反倒把鍋都甩到他頭上了!


    “二小姐明鑒,我說的都是真的。先夫人的飯菜都是玉桂和玉香兩個丫頭送去的,這兩丫環都是玉嬤嬤的心腹。”


    被點到名的兩個丫頭隻覺得天旋地轉,好好的為什麽要扯到她們?


    噗通一聲兩丫環跪下眼淚鼻涕說來就來:“二小姐饒命啊!我們什麽都不知道,我們隻是按照廚房的肥吩咐去送飯菜。我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給先夫人送飯菜隻是我們的日常工作。”


    葉攸寧擺擺手讓所有人禁聲,她是來給原主娘親報仇的,不是來替這些下人辨是非的。


    “還有其他人要舉報嗎?”


    這迴一個個都搶先開口,法不責眾,那是在凡人世界的法則,在修真界顯然是不通用的。既然出手害人了,就要做好被報複迴去的準備。


    所有對原主母親出手過的人,她都讓他們嚐試了他們對原主母親做過的事,這麽看下來整個葉家也就隻有八個下人手上沒有沾上原主母親的血。


    何其悲哀,一個大好的人就這麽消磨在一群人的磋磨下。


    下人也處置了,可她等啊等,還是沒等到環境消失。她整個人都暴躁了起來:“不是,你怎麽迴事,仇都替你報了,還要我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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