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了個響指,珍娘腦袋晃了晃看著似乎要醒過來。


    “珍娘,你的主人是誰?”


    珍娘半眯著眼睛,眼神空洞沒有焦距,依舊是低垂這腦袋狀態是迷迷糊糊的樣子。


    像是沒聽見葉攸寧的問話,珍娘依舊保持這種狀態不言不語。葉攸寧又問了一次,小紙人在她脖頸後身上的符文泛著紅光,這次珍娘終於開口了:“六殿下。”


    葉攸寧挑了挑眉,果然,三皇子不過是她拋出來的煙霧彈而已。


    “長空門跟六皇子是什麽關係?”


    “門主是六皇子的表舅。”


    原來有這麽一層關係,難怪那門主不惜一切代價也要……等等,不對啊!六皇子其實沒有必須殺了陸修離的理由。


    “六皇子為什麽要設局殺陸修離?”


    珍娘搖搖頭:“不是殺,是控製。”


    葉攸寧冷笑一聲,她就說嘛,想殺陸修離的人是皇帝和太子,對六皇子而言完全沒有必要跟陸修離這麽早就站在對立麵。


    除非是有所圖,能圖什麽?自然是西北大營了。


    六皇子沒有辦法越過京中各方勢力獨占西北大營,但他可以直接掌控陸修離從而在背後掌控西北大營。


    不得不說真是好算計,若是他得到了西北大營那對於他爭奪皇位的勝算的確高了不少。


    “陸修離可不是那麽好掌控的,你們想要如何掌控他?控製他的妻子就像脅迫他就範?”葉攸寧都覺得這想法過於天真了,說真的她自己都不敢賭自己在陸修離心中的分量。


    為了一個女人放棄唯一可以翻盤的機會,對於一個有野心的男人來說這絕對不可能。兒女情長在家國天下麵前,總顯得那麽渺小微不足道。


    珍娘搖搖頭:“我不知道,門主命我做的是請君入甕活捉他。”


    葉攸寧揉揉眉心:“那你們打算怎麽活捉他?”


    珍娘沒有吭聲,葉攸寧能感覺到她的意識在掙紮。罷了,估計是問不出來了。一根銀針刺入,珍娘徹底暈了過去。


    她畫了兩張符,一張貼在珍娘身上,另一張貼在自己身上。一道金光閃過後,葉攸寧堂而皇之地走出了房間順手關上了門。


    小慧瞧見她出來迎向前:“大人。”


    在旁人看來此時的葉攸寧正頂著一張珍娘的臉,小慧恭恭敬敬沒有發現半點端倪。


    葉攸寧裝著珍娘冷酷的表情:“她有點鬧騰,我讓她好好睡一覺不用去打擾。”


    小慧立即明白她話裏的意思:“是,大人慢走!”送走人迴頭看了一眼房間,最終還是沒忍住推門進去看一眼。


    床上的‘葉攸寧’躺的好好的。


    小慧心想這女人從早上起就嚷著要見珍娘果然是不安分了,真是愚蠢,珍娘那冷心冷情的人能讓她鬧騰?自找苦吃!


    葉攸寧就這麽光明正大地離開了宅子,出了巷子口她感覺身後有人在跟著她。其實從剛出門的時候她就感覺到了,不過對方躲得很快。


    剛才她還懷疑會不會是珍娘他們自己人,為了看守她不僅明麵上在院裏安排滿了人,暗裏還派人監視著。


    可現在還跟著,那就明顯不是一路人了。


    葉攸寧停下了腳步沒有迴頭,她及得陸修離說過他在鹽州也死有暗樁的。她一路上留下那麽多小紙人陸修離應該已經知道她到了鹽州,那暗樁也肯定會啟動。


    跟著她的會不會是陸修離的暗樁?


    葉攸寧悄悄放出一隻小紙人,她漫無目地在街上走著。她的目的地是鹽州酒樓,她的直覺告訴她這鹽州酒樓不簡單。鹽州太守大舅哥開的店,必須去踩點……是光臨一二。


    葉攸寧這腦瓜子裏不僅要想著他們要如何對付陸修離,還想著要找個什麽時候去長空門把那些準備給到敵國的物資全部收走。這麽一大筆不義之財怎麽能拿去壯大敵人呢?還不如填了她的空間。


    話說空間裏的藥材已經收了一茬又一茬,她試著把藥田改成農田種糧食結果沒一樣發芽的。好在藥田擴展之外多出來的土地可以種植,不然真的要哭死,現在她最不缺的就是藥材。


    不過她也發現了這些田地裏長勢最好的依舊是最初的藥田,她有種感覺這裏的田地都是可以通過某種契機升級的。隻是需要什麽去升級,她還是沒搞明白。


    費了功夫在空間裏弄了幾個木頭傀儡幫著侍弄田地,她有點羨慕別家女主有什麽空間器靈能忙著一鍵種田。


    鹽州酒樓占地還真不小,絕對可以算是鹽州的地標性建築了。這麽大的酒樓門可羅雀,這冷清的勁,葉攸寧隻想說一句,這酒樓非開不可嗎?


    “客官裏麵請!”小二見有人進來忙迎了上來,一見是珍娘立即引著她上了二樓包間。


    “珍娘姑姑,今兒個是什麽風把您給吹來了?您今兒想吃點什麽?”小夥計笑得一臉諂媚。


    葉攸寧沒想到珍娘也是這裏的常客,不過轉念一想也是,好歹也是六皇子的人就算是太守也得客客氣氣不是?


    葉攸寧擺擺手:“老樣子吧!”她也不知道珍娘都吃什麽,說老樣子總不會錯。


    小夥計立馬笑著退下,葉攸寧悄悄又放了幾隻小紙人出去。


    另一隻小紙人這會正掛在跟蹤她的胡三腿上,他身邊還有幾個小乞丐跟著他說這話。


    “她最近頻繁出入百花樓,不僅是她還有長空門主的外甥莫儒風,百花樓裏現在起碼藏著有上百名高手。”


    葉攸寧思索著,小乞丐口中的‘她’應該就是指珍娘了。


    百花樓?這名字聽起來就很有顏色,他們這是打算把陸修離誘到百花樓伏擊嗎?


    之前就聽門主督促珍娘要抓緊時間布局,看來應該就是指百花樓了。


    葉攸寧準備跟陸修離的暗樁碰個麵,不過她現在在他們眼中可還是珍娘,要如何才能邀他們相見呢?


    小乞丐?不妥,太餘暉了。還是讓小紙人送去,神不知鬼不覺。


    她趕緊在自己空間了翻找,之前陸修離送了她一枚他親手雕刻的玉章,本是一對分別是刻著兩人的姓名,上麵還有陸家的圖騰用作私印。


    陸修離說過陸家的圖騰從未對外人麵前出示過,隻有他的信得過的親信才見過。能被他選做暗樁的,定然是見過陸家圖騰的。


    她沒急著把信送出去,寫完就收好等著上菜。


    小二哥笑盈盈地把飯菜送上來:“大人,您的菜上齊了。”小二還沒推出去,包廂的門忽然又被推開,走進來的人葉攸寧見過。


    她皺著眉,滿臉都寫著不高興。


    來人揮揮手示意小二下去,他大咧咧坐到了她對麵:“我累死累活的,你倒是清閑一個人跑到酒樓吃飯都沒想起我。”


    來人正是莫儒風,他壓根不管珍娘有多不高興,直接上手拿過她的飯碗吃了起來。


    葉攸寧並沒有見到他跟珍娘單獨相處是什麽樣子,這會怕自己露餡也不敢說太多。


    “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語氣淡淡的,很附和珍娘的形象。


    莫儒風自顧自吃著飯,還真像是餓極了。小二又上了兩道菜和飯,葉攸寧也不客氣趕緊吃起來。再不吃,對麵這狗男人可都要扒拉到他碗裏去了。


    大概是吃得太急了,放下碗莫儒風連打了兩個嗝:“好些天沒有好好吃飯了,可算是吃飽了一迴。”


    葉攸寧不吱聲,她細嚼慢咽,等他接著說。


    對方也沒讓她失望,自顧自又說了起來:“門主的計劃你知道多少?”


    好家夥,上來就問這麽刺激的問題,這個雷要她怎麽接?


    表麵穩如老狗的她絕不會讓莫儒風看出破綻,擦擦嘴一臉淡然:“你是親外甥,知道的肯定比我多。”


    莫儒風沒好氣地看著她:“這裏就咱們兩個人,你至於嗎?自打知道門主的計劃後,我是徹夜難眠,我感覺我們不會贏。我不明白主子為什麽要這麽做,想要殺陸修離的人是皇帝,他根本沒有必要摻和進去。”


    葉攸寧看著對麵這個棱角分明的男子,這樣一個身上有股正氣的人,卻要做背叛百姓的事他內心會煎熬著說明他還有救。


    葉攸寧撐著下巴看他:“既然你覺得這是錯的事,那你可以不要做。”


    莫儒風低著頭:“他是從小養育我長大的舅舅,若是我都背叛他……”他沒有說下去,可內心的煎熬可見一般。


    葉攸寧輕歎一聲:“自古忠孝兩難全,就看忠與孝哪個在你心中占比更大了。”


    莫儒風搖搖頭,這不是簡單的忠與孝之間的抉擇。他若背叛舅舅,舅舅的下場會比死還可怕。他想要舅舅好好活著,同時也不想舅舅選錯了路。


    葉攸寧搖搖頭:“你能這麽糾結,那就說明你還是更在乎你舅舅。”


    莫儒風眉頭緊鎖:“珍娘,你若是我會怎麽選?”


    葉攸寧撐著下巴看他笑著燦爛:“我若是你我就離開這個是非之地,離得遠遠的,誰也不幫。”


    莫儒風定定地看著珍娘,今天的珍娘讓他感覺今天的她格外的嫵媚動人。明明上了年紀,怎麽還會有這麽勾人奪魄的雙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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