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太陽曬得人頭暈目眩,有對比才知道之前在沙漠裏有駱駝代步究竟是件多麽幸福的事情。


    這會爬山爬到腳軟,葉攸寧有種夢迴逃荒路上的錯覺。全身被汗濕透,那餿味都快把自己醃入味了。


    好不容易爬到上山都沒有心情去欣賞眼下的風景,一個個都倒在地上累癱了。葉攸寧也沒有任何包袱,別以為她是女人就得儀態萬千,她才不管這些累垮了也照樣往地上一躺誰也別來煩她。


    陸修離雖出身公卿之家,但他可是從小就被扔進軍營裏長大的。一向都是與將士同吃同住,從來也不講那些虛禮怎麽舒服怎麽來。


    見葉攸寧如此他自然不會覺得有辱斯文,就是躺下也得躺在她身邊一起。山頂上幾顆大樹倒是正好遮掩,一群人就這麽橫七豎八齊齊躺地上,累得誰也不想說話。


    陸修離伸過胳膊給她當枕頭,葉攸寧其實是有些抗拒的。天知道這會自己身上的餿味會不會把男人給熏到,誰讓著男人還是一如既往在別人趕路都一身狼狽的時候,他連頭發都不亂。


    就……好氣喲!


    躺了好一會大家都差不多緩過來了,遠眺天邊夕陽西下他們得趕緊安營紮寨了。這片綠洲裏充滿了未知,早點生起火總能給人帶來安全感。


    吃了好些天的現成飯菜,這次葉攸寧讓人支起了大鍋。所有人都分工參與進來,這頓飯吃得似乎更香了一些。


    洗碗善後的事有人搶著做,陸修離帶著葉攸寧先去了溪邊。身上這股味真的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的:“要是覺得水太涼,我打水迴去燒開你就在帳篷裏洗。”


    葉攸寧擺擺手,這男人難道是忘記了她空間裏的合院了?


    她直接扣住他的手腕笑道:“一起吧!”


    一起?陸修離的耳尖突然就紅了,阿寧是在邀請他一起洗澡嗎?這……這不是有點太突然了?也……也不是不可以……


    耳尖的紅一下蔓延到了耳根,不得不說就是那麽一刹那的時間他腦細胞活躍得跟瓜田裏的猹一樣,想得太多了。


    隻是等他迴過神來的時候,發現眼前的已經換了天地。


    “換洗的衣服都在這裏了,裏麵的設備你用過應該還記得吧?”調取來他的換洗衣服直接塞到他手裏,葉攸寧擺擺手上了二樓。


    她的背影完全消失他才迴過神來,耳朵突然就更紅了。捂著臉有點難為情,他承認那瞬間他想得實在是有些太多了。


    舒舒服服泡了個澡,葉攸寧在浴缸裏差點就要睡著過去了。不過洗了澡出來頓時整個人都恢複了精氣神,從來到東寧國之後她真是每天都有各種事要忙,這空間到她手裏壓根就沒有好好打理過。


    要是讓師父知道了,肯定十分罵她暴殄天物。


    說來自從那次夢到師父之後,她就在也沒有夢到他了。至於他在夢裏說的話,言猶在耳卻還未參破天機。


    也不知道師父他會不會對自己很失望?


    情緒一下又低落了下來,在師父跟前的時候兩人總吵個沒完,現在見不著了,卻又忍不住想念。


    陸修離上樓就見她坐在梳妝鏡前發呆情緒很低落,陸修離隻是看著鏡中的她心裏止不住的生起叫害怕的情緒。


    “怎麽不把頭發吹幹就發起呆來了?”陸修離調整好情緒笑著走過去,吹風筒已經用過他熟練地拿起幫她把頭發吹幹。


    直到如今,他都還沒有主動開口問過她的來曆,明明知道她絕對不可能是土生土長的管家小庶女。他明明好奇得很,卻什麽都不問。


    葉攸寧轉過身主動環住他的腰,腦袋紮進他懷裏任由他擺弄著她的頭發。


    他拿起梳子很小心地給她梳著頭發,青絲如瀑帶著花果的香氣很好聞。她突然的難過,是想家了吧?她會離開嗎?心裏的疑惑不是不想問,而是不敢問,怕問了她會說出自己不想聽的答案。


    這一刻陸修離覺得自己想個逃兵,害怕失去她所以幹脆選擇逃避。


    兩人就保持著這樣相擁的姿勢好一會,葉攸寧想著外麵可還有人在等著他們不好出來太久,調整好情緒仰頭看他:“我們出去吧!”


    兩人迴到營地的時候,大家看他們的眼神充滿了曖昧。那副嘴角都翹起跟太陽肩並肩的姨母笑壓都壓不住,葉攸寧不想承認但不得不承認她秒懂了這群糙漢的心理。


    不就是去洗澡的時間長了一點嗎?洗澡時間長難道就一定是去幹了點什麽不正經的事嗎?


    人家什麽都沒說你要是上杆子去解釋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了?所以她隻能紅著臉一頭紮進了帳篷裏,不去理會這群男人的眉眼官司。


    睡到半夜葉攸寧忽然驚醒,轉頭看身邊沒人趕緊穿好衣服出了帳篷。


    “這邊再多灑一點。”


    一出帳篷就聽見陸修離跟林岩說話,她走過去才發現他們是在灑雄黃。


    “怎麽了?”


    陸修離沒想吵醒她的:“沒事,阿森他們發現這周圍有不少蛇。”他牽著她去到一旁,那裏擺放著起碼十幾條蛇的屍體。


    葉攸寧:“這是什麽蛇?我以前好像都沒有見過,有毒嗎?”


    這蛇葉攸寧的確沒有見過,雖然她空間裏師父有給她囤了血清,可絕對沒有這種蛇的血清。


    陸修離用刀子挑起蛇頭:“我以前在一本雜記裏見過,這種蛇頭頂三圈紅白螺旋紋蛇身白底黑斑,在書中記載名叫三旋黑斑蛇。有劇毒,唾液能讓人致幻。”


    葉攸寧眉頭緊皺,她確定自己的記憶裏的確沒有見過這種蛇的介紹:“那這種蛇的生活習性呢?”


    “書中記載這種蛇喜陰,一般生活在密林裏的潮濕的地方,而且應該是大雲國才有。這蛇身上全是毒,但偏偏它的蛇膽卻無毒,不僅無毒還能解毒。


    所以在大雲不少人為了捕這種蛇而喪命,但因為這蛇膽很值錢所以每年都還是有人鋌而走險。這蛇膽雖不能解它本身的毒,卻可以克製世上不少種毒,藥用價值很高。”


    葉攸寧一開始還不以為意,但一聽藥用價值高,那她可就不能浪費了。


    陸修離不用她開口隻要從她那突然亮起的眼神就知道她想表達的意思:想要!


    陸修離對她伸手道:“我記得你有一種手套,可以完全不沾水的那種。”


    葉攸寧想起他剛才說的,這蛇全身都是毒,要想取蛇膽都是個危險的過程。


    “難怪會有那麽多人為此喪命,敢情這蛇身上的鱗片都是有毒的。血液也有毒,那會不會有腐蝕性?”


    陸修離搖搖頭:“不會,隻要不沾手就不會。”


    葉攸寧拿出了好幾種手套,為了安全起見必須多戴幾雙。靈活性差一點沒關係,但一起要保證安全。


    “它的鱗片特別鋒利,而且你看是微微翹起的,稍有不慎就會被割到。”陸修離拿著匕首十分小心地劃開蛇身取出了蛇膽。


    葉攸寧用清水先清洗了一遍才將蛇膽炮製好放到空間的藥園裏自然陰幹,另一半都用去泡酒了。


    他們剛收拾完這些就聽見窸窸窣窣的爬行聲,不用說肯定是又有蛇來了。


    “立刻警戒!”所有人都拿起了火把,手裏有手電筒的立馬往遠處照去,這一看頭皮發麻。


    這密密麻麻爬過來的蛇簡直多到殺不過來:“少主,這些蛇好像還在往咱們這邊來!”


    蛇怕什麽?除了雄黃還有煙草,酒精刺激性的氣味。


    葉攸寧迴空間找了一下,有幾箱醫用酒精但她實在是不舍得用,以後陸修離遲早是要開戰的,到時候他的病還不知道有多少人受傷,這酒精就該用在戰場上。


    雄黃都撒上了,雖然有抑製作用,但蛇太多明顯有要突破防線的趨勢。


    等等……


    她怎麽忘記了,除了這些刺激氣味的蛇也還有天敵。她立即把院子裏這會正唿唿大睡的大金給提溜了出來。


    當下就給大金兩個嘴巴子,大金呱呱叫:“是誰?是誰?是哪個王八犢子打攪你金爺爺睡覺?”


    葉攸寧沒好氣的拿出一根牛肉幹送到它嘴邊:“看到沒,那邊全是蛇。你不是蛇的天敵嗎?你行不行?”


    大金本來想狂拽地迴懟她兩句,結果看到那密密麻麻的蛇它也頭皮發麻了。可雕也不能忍受別人說它不行啊,所以它張開嘴罵罵咧咧飛了起來。


    一群糙漢滿臉震驚,這不是少主的愛寵阿金嗎?它是什麽時候來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葉攸寧,似乎都在無聲地詢問著。


    葉攸寧沒好氣地瞪著他們:“看我幹嘛?看前麵!阿金要是也搞不定,咱們今晚就隻能跟大戰群蛇了。”


    阿金一個俯衝,一嘴就叼住了一條蛇,隻用了兩下就直接把蛇給啄死了,脖子差點就斷了。


    速度是挺快,可架不住這蛇太多,它也搞不過來了。


    酒精她不舍得用,但本土的酒她還是比較舍得的。於是把從溫家庫房裏的酒又拿出來砸了,陸修離繼續配合扔火把。


    眼看這速度不敵,阿金衝向天際叫了起來。下麵的人也忙活著,蛇群已經衝過了用雄黃劃出的界限。


    人蛇大戰徹底爆發,然而也在這時,原本安靜的林子裏忽然熱鬧了起來,各種聲音嘈雜無法分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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