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大祭司解惑以後,炎納和虞淮就住進了大祭司隔壁的屋子。


    大祭司也不管他們,隻是日日盤坐殿中。


    虞淮和炎納也曾隨著他一起盤坐,但是發現太過枯燥,如果不是真的誠心信奉神明的信徒,根本無法忍受這樣的枯燥。


    也因此,他們對大祭司的耐心和虔誠有了更進一步的了解。


    這日,神使送來飯食,虞淮第一次見到大祭司的飯菜。


    沒有獸肉,隻有一碗米飯和一碗清水。


    他問:“大祭司為什麽不能食肉呢?”


    明明祭祀神明的時候用了那麽多的獸肉,說明神明是接受肉食的,為什麽信奉神明的大祭司卻不沾葷腥呢。


    大祭司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我的選擇就是清心寡欲,以最純潔的姿態侍奉神明座下,自然不食獸肉,一碗米飯和清水即可。”


    獸肉沾染了血腥和欲望,吃下去就代表著肉體不再純潔,沾染了世俗的混濁。


    大祭司喜靜喜潔,也因見多了獸人們身邊圍繞的紅色光暈,對血色的肉塊更為不喜。


    大祭司吃飯很安靜,吃過後就放下碗筷,繼續虔誠的盤坐誦念。


    虞淮見狀,也隻能離開了。


    他來到懸崖邊,見炎納坐在亭子裏,走過去,問道:“怎麽樣,有收獲嗎?”


    炎納正在感受大祭司所說的靈氣,捕捉雲霧中的特殊物質。


    “有一點。”他說,“這裏的雲霧和迷失森林外的白色煙霧有些相似,好似也有思想,時不時的竊竊私語,隻是現在我還捕捉不到。”


    他在這裏盤坐了幾日,每天都閉著眼睛用心感受,雲霧們偶爾飄過來在他身邊浮動,這時候他就能聽到類似說話的細碎聲。


    隻是想聽清卻是做不到的。


    “繼續感悟,我在一旁陪著你。”


    “謝謝哥哥。”


    炎納閉上眼睛,繼續感悟。


    而虞淮則走到亭子另一邊坐下,自高處往下看。


    他看到部落的獸人們好似一個個小黑點,在道路間行走,有獸人自房屋出來,或說話,或做事。


    他看著看著,突然發現一絲不對。


    仔細凝神看去,才發現從北邊的黍穀開始,到西邊麋鹿們活動的湖泊,就像一頭麋鹿和鷺鷥交頸而眠!


    他瞪大了眼睛,細細拚湊:頭……角……喙……


    沒錯,就是一隻鷺鷥和一頭麋鹿呈交頸姿態!


    他驚訝於這個發現,聯想起那個奇怪的夢……


    夢裏,麋鹿和鷺鷥最後化作青煙,一起飄入神山之上。


    難不成他們是一對?


    神殿其實是他們的住所?


    有了這樣的想法,他更是一刻都坐不住。


    看著一旁靜靜感悟的炎納,不想打擾他的虞淮輕手輕腳的離開了。


    他把神殿前前後後看了個遍,更加重了心裏的猜想。


    他往大祭司的房間走去,正巧碰到神使端著一個空碗出來。


    他沒在意,和神使打了個招唿。


    房裏,大祭司擦了擦嘴,看向來人:“怎麽又迴來了。”


    “我有一個發現,想請大祭司解惑。”


    大祭司扯了一下嘴角:“說吧。”


    應該是想笑,但是平時又很少笑,對這個動作生疏了。


    “剛才我在懸崖邊往部落看去,發現部落的形狀像一頭麋鹿和鷺鷥。而且部落裏的獸人們強調,在神土,不可以傷害它們,我想知道這裏麵是不是有聯係?”


    他又告訴大祭司夢境的事情,這次大祭司真的驚訝了,仔細凝神打量他。


    “你倒是討它們喜歡。”良久,他說了這麽一句話。


    “嗯?”


    如果是因為他喊麋鹿們大哥的話,大哥對弟弟好一點也是應該的。


    “既然麋鹿們都映射記憶給你了,吾也就告訴你吧。”


    “你認為獸世大陸的起源是什麽樣的呢?”他問道。


    虞淮還在想大祭司口中的“討它們喜歡”是什麽意思,就聽他的問話,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怎麽話題變成了物種起源了?


    他猶豫了一下,“進化?”


    進化論適用於獸人嗎?


    “獸人們原本是普通的野獸,後來慢慢進化成了會變身的獸人?”


    大祭司搖頭:“不是。”


    虞淮求知若渴:“請大祭司告知。”


    大祭司的雙瞳由黑色變為金色,他注視著窗外,慢慢講述那一段曆史。


    傳說神明點化了神獸,使它們和普通獸類產生區別,一等為神獸,二等為猛獸,三等為野獸。


    擁有神獸血脈的獸類可以變換人形,被稱為獸人。


    神獸生活在神的後花園,生活無憂無慮。


    直到有一天,神明消失了,失去神明庇護的後花園降落到一塊大陸上,漸漸與大陸融合,成為大陸的一部分。


    這部分就是迷失森林。


    整個迷失森林都是後花園的一部分,而花園的中心,就是神土。


    神土的神獸,就是麋鹿和鷺鷥。


    時至今日,它們是現存的最後的神獸。


    其他神明點化的神獸們,自降落大陸之始,就試探的走了出去,發現這片大陸都是廣袤的天地,沒有了神明的存在。


    它們激動了起來,開始在整片大陸流動,試圖占據整片大陸。


    隻有溫順的麋鹿和忠誠的鷺鷥固執的守在這裏,它們要等待神的迴歸。


    其他神獸們出去以後,才發現離開神土容易,想迴去卻難了,迷失森林外的白霧讓它們迷失了自己,再也找不到來時的路。


    它們調轉方向,奔向廣袤的獸世大陸,開始了征戰。


    神獸們各有神通,它們有的會噴火,有的會降雨,有的會土遁,有的能夠吞吐九天驚雷,釋放萬裏雷霆。


    它們釋放的神通讓這片大陸的獸類四處奔逃,隻因它們從未見過這等異象。


    神獸們雖然可以變換人形,但是也保留著獸類的習慣,因此變換獸型時,為自己找了許多雌獸泄欲交姌。


    因此留下了許多擁有神獸血脈的子嗣,子嗣們長大後又相互通婚,因此創造了許多種族。


    這些種族也繼承了一部分神獸的血脈,可以自由變換人形。


    而也有這樣一部分獸類,它們感悟神獸的神通,自己領悟了變換的本事,它們從空氣中攥取靈氣,為已身修煉。


    說到這裏的時候,大祭司往屋外的懸崖邊看了一眼,在他的視線裏,炎納正靜靜感悟靈氣。


    時至今日,能夠被用來修煉的靈氣已經不多了,甚至已經快消散了,隻能依靠與雲霧相融才能保留一部分。


    不知道這頭小鷹能不能成功感悟,攥取靈氣。


    虞淮聽得一愣一愣的,就像聽神話一樣。


    不過他也沒發出太大的驚歎,畢竟他們也有女媧造人和洪荒的傳說,雖然是神話,但是神話既然存在並且一直流傳,說不定是真的呢。


    “可是我看現在的獸人好像沒有那種本事了?”雖然力量也很強悍,可以噴火噴水,攝取雷霆之力,降落大地的本事卻是沒見過。


    也有一些種族確實可以噴火噴水,可以釋放一絲雷電麻痹獸類,可那和傳說中的萬裏雷霆差遠了。


    “是啊,現在已經沒有了。”


    大祭司帶著一絲悵然。


    神獸們自認是神的延續,可以和神一樣壽命無邊,可終歸不是,它們陸續開始死亡,這片天地也不允許它們永久存在。


    最開始的神獸死亡了,它們留下的血脈發展出一代,二代,三代……越往後,能夠繼承血脈之力的獸人就越少。


    甚至到了最後,它們連變換人形的本事都沒有了,還要依靠那些攝取靈氣修煉的獸人們傳授變換的本事。


    漸漸的,兩方開始融合,大家都靠自身學會變換的本事。


    雖然沒有祖先那樣的神通,但是和普通的獸類相比,他們依舊強大。


    直到一次天地大劫,使一切發生了改變。


    大劫到來,天崩地裂,無數的災難蜂擁而至,靈氣消散,獸人血脈再次退化,甚至出現了狂暴化。


    擁有強大力量但是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和理智,隻會瘋狂的四處殺戮和破壞。


    和狂暴化獸人不一樣的另一個極端,混血們也是血脈變異而來,但是他們的變異和先祖神獸無關。


    他們是這個世界自我血脈的進化。


    這才是沒有神的後花園掉落,這個世界獸人的進化路程。


    現在隻是迴歸世界本源而已。


    成功進化的獸人自然更加強大,而進化不成功的獸人則分成兩部分,一部分就是狂暴殘種,擁有強大但是無法控製自身的能量;一部分就是弱化殘種,除了能夠變換之外,其他什麽本事也沒有,十分虛弱。


    久而久之,這兩類獸人被排擠,最後演變成被驅逐。


    被驅逐的獸人們無處可去,在整片大陸流浪。


    不知道是誰發現了迷失森林的奇特之處,他進入了迷失森林。


    而留守迷失森林的麋鹿和鷺鷥偶有所感,憐憫這些殘種,於是以白霧和紅霧攝之,將人帶了進來。


    來到神土,這裏殘留著最後的靈氣,殘種們的血脈得到撫慰,自然也就恢複正常。


    一開始獸人們也捕捉麋鹿和鷺鷥進食,後來發現他們每吃一頭,就會有一個獸人死去,而吃了鹿肉和鷺鷥肉的獸人也會腹痛難忍,最後力竭而亡。


    漸漸的他們也明白在這裏不能傷害麋鹿和鷺鷥們,否則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這樣一代代的口口相傳,造就了現在的地位。


    “到了現在,其實早就不是曾經的那一批麋鹿和鷺鷥了。”大祭司說道。


    “它們是神獸一代又一代自我死亡後又複生的獸類。”


    大祭司告訴虞淮,留在神土的兩大種族保留了最後的能力,自我迴退達到永生。


    其實也就是說說而已,沒有誰能夠真正永生。


    麋鹿和鷺鷥們自感死期將至,就會尋一處安靜的地方,脫落自己的神角和尖羽,裏麵保留的能量會形成一個繭,它們就在裏麵沉睡,直到新生。


    它們的模樣代代不變,隻是血脈越來越稀薄,記憶也隨之消散。


    等到最後,它們會退化為最普通的獸類,然後死亡。


    “所以,現在的麋鹿還是原來的神獸模樣,隻是已經不是最初的身體了。”


    經過一次又一次的結繭,它們體內的血脈已經十分稀薄,鹿角的能量也所剩無幾。


    麋鹿血脈退化的更快,這也就是為什麽鷺鷥們還能口吐人言,麋鹿卻不會了。


    再結繭五次,這些麋鹿就會變成最普通的獸類。


    而鷺鷥們大概還可以結繭十次。


    “你見到的場景,就是很久以前的神土,麋鹿們用鹿角殘存的能量拖你入夢,把曾經的景象呈現出來,你看到那兩位男子,就是神土的主人,曾經的神明,他們確實是一對伴侶。”


    神土殘留著最後的靈氣,所以可以撫慰殘種狂暴的能量,一旦殘種脫離這裏,習慣了神土環境的身體會立刻衰敗。


    因為他們的身體承受不住這樣狂暴的力量。


    “他們就是神明,那神明去了哪裏呢?”


    這是虞淮最好奇的問題。


    “不知道。”大祭司搖頭,“吾畢生追求,終百思不得其解。”


    不止是他,代代大祭司都是如此,他們追尋了一生,始終沒有得到答案。


    “神明已經不存在於這方天地,為什麽還要祭祀呢?神明能感受到嗎?”


    大祭司微微一笑,隻有談論到他所信奉的神明時,他臉上的笑容才會生動:“自然能感受到,雖然神明不存在這方天地,但是他們亦會有所示意。”


    他指著身後的神明壁龕,“每當祭祀時,壁龕會發出神光,神光可以賜下甘霖,讓獸人們和神獸們生命更長久,也是因此神土才能存在。”


    否則隨著神力的消散,迷失森林外的白霧也會漸漸褪去。


    大祭司每年都要主持祭祀,以舞示之,溝通天地神明,天地有所感應,才會降下甘霖。


    這個甘霖應該就是他在夢裏看到的神光,也是祭祀時雲彩裏灑下的神輝。


    大祭司終其一生都在探尋神明離去的原因,神土掉落的根源,神明最後的去向,隻是終不得解。


    “那頭小鷹的血脈有古怪,好似要進化成為神獸血脈,返祖跡象十分濃重,若他能攥取雲霧中的靈氣修煉,說不定會成為此世間唯一的神獸。”


    大祭司很看好炎納。


    他看著,金色的雙瞳漸漸熄滅,“吾累了,你先下去吧。”


    “好。”


    虞淮靜悄悄的離開,在他沒看到的背後,大祭司的身影斜歪了一下。


    漫長的寂靜過後,一聲歎息自他嘴裏發出:“神明啊……”


    ……


    炎納用心溝通雲霧,他用耳朵捕捉雲霧流動的軌跡,傾聽它們的話語,用心描摹它們的形狀……


    終於有了感應。


    好似一隻小觸手摸到了他的臉龐肌膚,最後更多的小觸手爭先恐後的鑽入他的身體。


    這是……


    成了?!


    他驚喜的睜開眼,想要把喜訊告訴哥哥,卻不見哥哥的身影。


    說好的會陪在他旁邊呢?


    炎納略微失望,捧著下巴往懸崖下看去,雲霧們調皮的聚集在他麵前,擋住了他的視線。


    “看我,看我。”


    “軟軟的,涼涼的!”


    “哇,不見了!”


    “……”


    就像迷失森林的小顆粒一樣,炎納現在能聽清它們在說什麽了。


    很快,炎納想到一個法子:“你們應該遍布整個神土吧。”


    他語氣輕鬆,帶著誘哄的意味。


    正是得趣的雲霧們迴答:


    “當然,當然!”


    “那你們應該可以找到哥哥在哪兒吧?”


    “可以,可以。”


    “以後你們告訴我哥哥的行蹤,我就每天來這裏陪你們說話,好不好?”


    “……”雲霧們糾結了一下,同意了,“好!”


    炎納心滿意足的點頭:“那現在你們告訴我哥哥去了哪裏。”


    “神殿,神殿。”


    炎納的臉一下子垮了起來,哥哥果然又去神殿找大祭司了!


    哥哥是不是喜歡大祭司啊?


    雖然大祭司看上去清心寡欲,可哥哥那麽美味可口,萬一大祭司看上哥哥了,哥哥又意動,兩個人走到一起怎麽辦?


    他才十七歲,和充滿神秘感,充滿魅力的大祭司相比,在哥哥那裏恐怕沒有任何競爭力!


    啊啊啊啊!


    他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炎納急了,就要去神殿破壞兩人獨處,剛起身就看不遠處走來的虞淮。


    他眨巴著眼睛,語氣委屈:“說好陪我的,哥哥你怎麽不見了……”


    好像一隻被拋棄的狗崽子。


    虞淮微微一笑:“有了發現,去找大祭司解惑。”


    炎納語氣酸溜溜:“哥哥發現了什麽?大祭司怎麽說的?”


    虞淮將大祭司告訴他的曆史都講給炎納聽,炎納不知不覺聽入迷了。


    “真有那麽神奇的事情嗎?”他看著懸崖下,樹林間和湖泊邊的鷺鷥和麋鹿們。


    “我會進化成這世間最後一頭神獸嗎?”


    “按照大祭司所說,隻要你能夠攥取到足夠多的靈氣,提升自身血脈,掌控你體內的能量,你就會成為這世間自主進化的神獸。”


    是這片天地自主誕生的第一頭神獸。


    虞淮對此深信不疑。


    其實到了現在,他大概能夠還原原劇情的一切了。


    上一世的炎納在成為大祭司後,也意識到了雲霧中含有靈氣,靈氣可以提純自身血脈,進化獸身,所以他以此進化成為神獸。


    以神獸之能,溝通神明壁龕,而他把這個方法教給了獸人們,提升獸人們的能力。


    他不怕獸人們背叛,因為他有瞳術控製,可以讓獸人們對他忠心耿耿。


    他耗盡壁龕的最後神力,迷失森林的屏障消失,神土的獸人們齊齊衝出,向整片大陸席卷而去。


    又一次屬於獸世大陸的征戰發生,在這裏,炎納摒棄原本的神明,自立成神,占據神殿的一切,修建了屬於自己的神台。


    整片大陸因為他而覆滅,世界意誌苦不堪言。


    ……


    炎納眼睛一亮,如果他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強的獸人,哥哥就不會被其他獸人搶走了!


    哥哥可以永遠屬於他。


    幹勁十足的炎納繼續攥取靈氣,盤坐在亭子裏一動不動。


    大祭司遠遠看著他,嘴角勾起一絲僵硬的笑。


    慢慢的,笑容垮下來,卻又保持著弧度,十分詭異。


    他靜靜的站在窗邊,一動不動的凝視著,眼裏都是看不懂的情緒,渴望?渴求?


    ……


    這天夜裏,虞淮迷迷糊糊的聽到鷺鷥的哀鳴,可是等他側耳傾聽,卻又沒有了。


    或許隻是鷺鷥求偶的叫聲吧……


    鷺鷥和麋鹿在神土的地位那麽崇高,不會有人傷害它們的……


    這樣想著,他沉沉睡去。


    房間裏,如墨的黑發散落在地上,潔白的裙角邊沾染了血跡,地上是一隻已經死亡的鷺鷥屍體。


    似乎還在微微顫抖著。


    ……


    第二天,虞淮起床後照例去準備早飯,有心表現的炎納已經提前做好了。


    他捧著一碗肉湯進來:“不知道怎麽了,鷺鷥們好像很吵鬧,一直在神殿上方盤旋。”


    “是不是求偶期到了?”


    他這樣猜測,想到昨晚的叫聲,應該是這樣吧?


    “獸人的求偶期是三月到五月,這些退化的神獸就不知道了。”炎納這樣說著,偷偷的看著虞淮。


    “哥哥有喜歡的獸人嗎?”


    “沒有,怎麽會這麽問呢。”他笑道,要知道他們一直生活在樹屋裏,除了來到神土以後因為祭祀和種植黍穀,和部落裏的獸人們有過接觸,過去的十五年裏他們一直都是四個人生活在一起。


    “哥哥快成年了,按照外麵的規矩,你應該提前挑選伴侶了。”炎納說。


    在外麵,成年的雌性可以自由挑選伴侶,而接近成年,對雌性有意的雄性也會展開猛烈的追求。


    最近炎納孔雀開屏也是因為這個。


    他要向虞淮展現他的魅力。


    隻是哥哥好像沒有發覺……


    完全沒有意識到他在這個世界已經四十一歲的虞淮懵了。


    不知不覺他已經在這個世界待了十七年了嗎?


    時間過得真快,炎納都這麽大了,離成為大祭司也更近了……


    想到這裏,虞淮的眼神越來越慈愛, 那麽多年的相伴,他看著炎納從小崽子變成現在的半大少年,心裏沒有感情是不可能的。


    因此他是真的把炎納當後輩看待,頗有看兒子的想法。


    現在迴想起來,內心一片柔軟,眼神中透露著長輩對小輩的關懷。


    炎納:“……???”


    哥哥的眼神怎麽迴事???


    他好像弄巧成拙了?


    怎麽一臉看兒子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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