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靈瑟一個翻身離開了原地,錯開了狠狠砸在大理石地板上的攻擊,而下一瞬,新的枷鎖隨之而來,他足下幾點直接到達了她的王座之下。


    黑暗神用手托腮玩好以暇的看著他的躲閃。


    阿諾見月神直接衝到了黑暗神那裏,他一個十字斬,直接劈了過去。


    而阿靈瑟用審判之劍格擋,皎潔的月輝傾瀉而出穿過了黑暗的介質,形成了光束。


    光與暗就這樣對峙著。


    在黑暗神打了一個響指之過後,兩股相衝的力量化作了煙雲。


    阿諾立刻會意,藏進了大殿裏的黑暗處。


    黑暗神,這才像看夠了戲一樣,慢慢的從王座前站了起來,聲音縹緲:「你埋下的導火索造成的後果,總有一天你會因此親自品嚐到苦痛結出的果子。」


    絲質的長袍很有垂感,隨著她的走動現出了折射出光的弧度,為月神講述黑暗神殿的規則。


    「在我這裏,所有的力量都會折半,但是經過黑暗神賜福的,就會加倍。」黑暗神赫忒因好心地解釋著,「可不要以為這隻是你受傷了,隨著傷勢的恢復力量就會重新到達巔峰,連生命泉都在枯竭,諸神即將迎來黃昏。」


    「你連我的從屬神都打不過,還敢拒絕我嗎?」


    阿靈瑟以月光裁剪出神袍在黑暗的介質裏浮浮沉沉,他:「這不是走向毀滅的理由。赫忒因,你應該明白,對於神明來說無止無休的爭鬥,並不是唯一,你還有很多選擇。」


    赫忒因站在台階上雙手交疊,放在腹部垂視著他,「所以像你一樣,連自己追求的是什麽都忘了,等待下一個自己的取代神位。」


    「這是非常愚蠢的。」


    阿靈瑟抬著頭,看著黑暗神,但是他溫柔的眼裏裝的卻是一望無際的洶湧上的孤月——沉寂。


    「我從來沒有勸說任何神明的想法,那是你們的事情。」阿靈瑟略帶著無奈,但他身上有股不折的味道,這個世界的怪異的風度在他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盡管不耐煩所有的話題,但他還是謙遜的詢問著:「赫忒因,你叫我來還有什麽事?」


    「我要你下一次深淵。」


    「深淵是所有神明的一致戰鬥,我當然知道,這是我的唯一義務。」他淺笑迴答著,眼底卻沒有什麽笑意。


    黑暗神:「帶迴古龍神的身體,在精靈族生命泉徹底幹涸的時候。」


    阿靈瑟在黑暗大殿裏簡直亮的發光,就像個小太陽一樣,有著不可令人忽視的樣貌。


    「我為什麽要答應你呢?」


    他的拒絕並不會讓人感受到厭惡,這就是月神的親和力之處了。


    如果所有種族對光明神那是信仰尊敬,對黑暗神那就是實力的欽佩,對暴虐之神是害怕,對月神就是親近了。


    「哦——阿靈瑟,別那麽聖潔,這讓我想起了我的弟弟亞撒琉斯。」黑暗神的聲音帶著不耐煩,她捏了捏眉心:「真是虛偽。」


    「深淵之下不是深淵,就像森林不是森林,在生命泉枯竭的時候,那裏就會顯露出眾神的墳場。」


    「古龍族隕落之地,那裏有未來神與時間神的預言,那裏的神廟會由我的鑰匙打開,那裏有昭示你的命運——那不是你一直以來追求的奧義?」


    「並且我保證不會首先掀起大規模無緣無故的戰爭,和當初一樣,你不會牽連到任何一場戰役裏。」


    黑暗神攻人攻心,成為黑暗神,她可以巧妙的抓住一切可利用的東西,擊潰別人最堅固的心房。


    就連無欲無求的阿靈瑟也被她說動。


    黑暗神的分屏對話同時進行著。


    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但她最後依然保持了麵無表情。


    「當日神帶著他的太陽從東海岸落下,當你的力量不受控製從西海灣降落,當惡種長成了參天大樹,當生命泉幹涸流不出一滴眼淚——就是敗壞的命運結束錯誤主導的時候……」


    她舉起了左手與阿靈瑟同時劃破了掌心。


    她掌心的一道深深的劃痕,流出了黑紅中帶金的血液,泛著金光的血液,一點一點的溢出,就像一顆顆包裹住瑪瑙石的金珠子漂浮在空中一點一點的朝阿靈瑟飛去。


    而阿靈瑟象徵著無邊月夜的銀輝也羽毛般的漂浮著與金珠融和。


    「阿靈瑟,你會找到你的靈魂與命運的。」黑暗神送出了她的祝福。


    「我是時候離開了。」


    他的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


    ……


    「我要離開這裏!」


    那個龍族少年格雷戈裏坐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撒著潑,用手指著黑暗神的鼻子:「在這之前你應該把本大人的寶藏還迴來!」


    黑暗神赫忒因的額角跳出青筋,最後實在忍耐不住,一手拍在了寶石扶手上麵。


    黑暗介質氣浪一樣湧開,但格雷戈裏不躲不閃,暗紅色的羊毛卷被吹得向後倒去。


    他眼睛就像是粘在了她的王座上。


    他看著王座上隨著黑暗神一拍扶手而左右搖晃著的黑藍色寶石,咽了咽口水,「你應該把我三個……不!是五個龍巢的珠寶還給我!」


    黑暗神木著臉,聲音裏沒有太多的起伏,「你當初輸給我的時候,你隻有一個洞穴。」


    「那是我從我父母那裏繼承來的!」格雷戈裏直接睡在了地上,雙手枕在頭下,不依不撓的說:「你一直奴役我,卻不給我漲工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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