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兩天後,白洛橙下葬。


    沈晨謙給葉墨打來電話,問他要不要去送送她,葉墨拒絕了。


    沈晨謙也沒有強求。


    不知道他是不在乎。


    還是在逃避。


    葉墨這兩天基本上都在陪白凝千,也沒有在找過沈晨謙。


    更沒有人在他麵前提過一句白洛橙。


    沈晨謙抱著白洛橙的骨灰,沒有去墓園,開車來到了海邊。


    抱著精美的骨灰盒,手輕輕的撫摸著盒身,


    “橙橙,你說啊,你人都走了,你的家人給你用這麽精美的盒子,又有什麽用。”


    “你看,這是你喜歡的地方,我帶你來了。”打開骨灰盒,抓著一把骨灰揮灑向大海。


    走吧。


    忘了這裏的人和事,忘了所有的傷痛。


    願你幾世輪迴,願你,歸來仍是少年。


    當最後一把骨灰灑盡,沈晨謙高聲喊道:“從此,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這一生白洛橙像個被遺棄的可憐蟲。


    最後也隻有相處不到五天的沈晨謙在為她難過。。


    沈晨謙一個人在海邊站了很久很久。


    當最後一抹夕陽落下,他才離開。


    隻剩下海風吹著海浪的聲音,窸窸窣窣。


    留下一世,淒涼。


    …………


    白凝千還是學生,養病期間沒事做,她可以看一些學習資料,葉墨幫她去拿,剛走到門口就聽見屋裏有人說話。


    “張媽,你說橙橙突發疾病離世了,是真的嗎?”


    說話的是一個陌生女人,聽聲音年紀不大。


    張媽抹著眼淚哽咽道,“是啊,你說那麽好的一個女孩,花一樣的年華,怎麽說沒就沒了。”


    “我苦命的小姐啊,唯一的血脈也。。。”


    張媽的小姐是白洛橙的母親。


    “不是說迴來的時候都好好的,才幾天,人怎麽就那麽沒了。”


    說著張媽哭得更厲害了


    年輕女孩也是嗚咽著,“我特意打聽,聽說她迴來了,過來感謝她,她既然不在了,,嗚嗚嗚嗚。。”


    “橙橙多好的女孩啊,去年墨總過生日,林少和幾個富家公子給我下藥,想欺負我,要不是橙橙幫我解圍送我去醫院,我就要被。。。”


    女孩哭泣得更厲害了


    “嗚嗚嗚。。第二天上門感謝她,就聽白伯父說她出國了,這份恩情,我這輩子都沒機會還了。”


    門外的葉墨聽到這個消息腦袋嗡嗡嗡作響。


    他查了停車場監控想要證明白洛橙去過停車場。


    他卻沒有查酒店大廳監控看看白洛橙有沒有出去過。


    如果這唯一疑點不是她。。。


    錯了嗎?


    難道一開始就是他弄錯了嗎?


    如果不是她。。


    如果不是她。。。


    那他對她做的那一切又算什麽。。


    他又該拿什麽償還她。。


    葉墨推開大門,大步走進去,看著那個女孩,聲音冷得能把人刺個對穿,讓人毛骨悚然,“去年我生日那晚,白洛橙送你走的?。”


    女孩看見他這樣子猶如地獄裏的修羅哆哆嗦嗦的迴答,“是。。。是。。的。。”


    “什麽時間送你走的。”男人聲音深冷得厲害,隱忍著,像是隨時能夠暴起殺人的野獸。


    “大概,九…九點到十一點的時間。。。。”女孩哆嗦迴答。


    “如果你有一個字是假的。”葉墨看著女孩,“你知道下場吧?”


    女孩害怕極了,這樣的葉墨,讓她害怕極了。


    “不敢,我說的都是。都是真的。”


    “醫院的醫生可以作證,那天我中了藥,是橙橙送我去的醫院,很多醫生都能作證。”


    女孩一口氣說完。


    嚇死她了。


    這樣的葉墨好恐怖啊。


    葉墨最後跟丟了魂一樣,轉身朝門外走去。


    他沒有去證實女孩說的話,不需要證實,直覺告訴她都是真的。


    …………


    海寧


    上了頂樓推開房門。


    這間房間自從那天晚上過後他就再也沒有進來過。


    天已經黑了,沒有開燈他走進房間。


    此刻他清楚的記得。


    他就是在這張床上要了她。


    那晚女孩在他身下,因為害怕全身都在顫抖,又極力隱忍。


    而他又是怎樣的兇狠的。


    從前他不願意想起那一夜,因為他不願意相信他睡了那個女人。


    可是當時的他,身體又是那麽的誠實。


    他像隻不饜足的猛獸,最後已然不知道是藥物的控製,還是身體的本能,一遍又一遍的,女孩淒淒艾艾的求他。


    此時此刻一切的感官都變得清晰起來。


    他。。。


    難道真的一點都沒有喜歡過她嗎?


    他不敢去深究。


    他走到窗前站了良久,走到床邊。


    緩緩坐在地上依靠在床邊,整個人頹廢又沮喪,看著落地窗外的黑夜。。


    一隻長腿伸直,一隻長腿拱起,手臂耷拉著,抬著頭閉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麽,還是在迴憶什麽。


    誤會她了嗎?


    如果真的是誤會。


    因為仇恨,要了她的命,彌補的機會都沒有了。


    “葉墨,我原諒你對我做的所有。”


    “葉墨,我原諒你了。”


    “葉墨,你不用給我道歉。”


    “我不再愛你了,你不要再討厭我了好不好。”


    女孩的聲音一遍一遍的在耳邊響起。


    如魔咒般。。


    不知道過了多久電話鈴聲響起。


    “喂。”


    “墨哥哥你怎麽去那麽久,出了什麽事嗎?”。


    電話是白凝千打來的聲音柔弱又帶著著急。


    “我馬上過去。”


    …………


    葉義看著自家boss一副神遊天外的樣子,也不敢多問,默默的當著隱形人。


    走進病房,看見白凝千虛弱的躺在病床上,整理了情緒溫柔道:“剛才有事處理了一下。”


    “這幾天你照顧我,也很辛苦,還要忙公司的事,我真沒用,隻會拖累你”白凝千自責的說。“都是我不好。”


    葉墨低頭看了一眼她的胸口,心髒位置,“你很好,沒有什麽,比你的身體健康更重要”。


    白凝千看著他,滿臉感動,“對了,我想知道是誰捐贈的心髒給我,我要好好的去感謝她的家人。”


    葉墨身體明顯一僵,“一個善良的人,她不希望別人打擾她家人。”


    他陪了她一會,他平日話也不多,兩人就安靜的坐著,偶爾聊兩句,時間不早了就離開了。


    走之前給他掖了掖被子,“你先休息,我先走了,明天再來看你。”


    “好的,我知道,你路上小心,就是有些遺憾,不能上門感謝那位好心人。”


    葉墨沒有迴答她。


    等人走了,白凝千壓抑著怒氣,忍不住了,“善良的人嗎?。。”


    什麽時候開始白洛橙在他心裏已經成為善良的人了。


    他不是應該恨她才對嗎?


    李淑慧推門進來


    葉墨走後白凝千表麵的純良無害立馬被憤怒取代,惡狠狠的道,“白洛橙那個賤人,死了都要作妖。”


    李淑慧急忙走過去順著她的胸口讓她順氣


    “千千別生氣,身體還沒恢複好了。”


    “媽,剛才葉墨既然說白洛橙善良。他是不是知道什麽了。”


    白凝千焦急的問李淑慧,想要求證。


    “不會的,葉墨要怪也怪不到我們身上來,要她命的是他自己,是他計劃的一切,跟我們沒關係,我們什麽都不知道。”


    白凝千還是不放心,“那我爸那邊,打點好了嗎?”


    李淑慧急忙安慰道,“都打點好了,給了錢,讓他們一直拖著,找不到供體,股份轉讓書也混合在手術同意書裏,那死丫頭一起簽了,放心吧。”


    “你現在隻需要把身體養好。”


    “別擔心,心髒的事隻有葉墨的人,你,我,還有你爸知道,你爸所有的心思都在公司股份上,那個死丫頭,不死,他也拿不到,所以他不會說的。”


    白凝千才放心的點點頭。


    葉墨告訴白柏豪,白洛橙做手術因為重度麻藥過敏沒有搶救過來,心髒和白凝千匹配,比供體更適合,得及時安排換心手術。


    白柏豪同意了。


    看啊。


    好牽強的理由啊,正常人都不會相信,即便是真的也要去確認一下。


    白柏豪就是相信了,也同意了。


    白柏豪自然是要同意的,他正籌謀著怎麽做呢,怎麽騙到公司股份,這不,打瞌睡就有人送枕頭了。


    反而比他做得更好,他也就順水推舟了。


    “你隻要繼續裝作不知道是誰給你捐的心髒就可以了,在葉墨心裏你依舊是善良,單純的女人。”


    “。。那。。”


    白凝千還要開口就被李淑慧打斷


    “哎呀,我的寶貝女兒啊,你就放心吧,都過去了,現在她都已經成了一把骨灰了,你害怕什麽。”


    “你就安心的養好身體,然後爭取早點坐上葉夫人的位子吧?葉墨可是名媛們擠破頭都想嫁的男人啊。”


    白凝千才放心點點頭,(是啊,有些事已經過去那麽久了想查也查不到了,人都已經死了,我還怕什麽呢。)白凝千這才安心的閉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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