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江鄺家


    沉霧從工作室迴家,婆婆鄺夫人正在剪花。


    她把包放在玄關,換鞋子。


    她走近:“媽?您怎麽來了?”


    鄺夫人漫不經心說道:“我跟孩子爸在燕京不看著你們,這就是你們過得日子?”


    沉霧頓了頓,“怎麽了?”


    “還怎麽?家裏冷清的,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保姆的家呢,傭人住的都比你們住得多。”


    沉霧輕笑:“那能怎麽辦?他忙我也忙。”


    鄺夫人歎氣,“霧霧呀,工作再忙也得注意休息。”


    “你和思九都老大不小了,也得考慮下一步了不是?”


    “你們要是沒有時間,有我呢。”鄺夫人看著沉霧。


    沉霧抿唇,低頭給鄺思九發信息,隨後說道:“我聽鄺思九的。”


    鄺夫人有些不開心,“是你生又不是他生,幹嘛聽他的嘛,他無論什麽時間都沒時間。”


    “那就不生。”


    沉霧說說道:“我是媽媽他是爸爸,家庭教育中他想隱身不可能。”


    鄺夫人有些震驚,“不生?”


    鄺思九進門,“媽,你怎麽來了?”


    鄺夫人瞥他一眼,“我怎麽就不能來了?”


    鄺思九絲毫不給麵子:“這是我和霧霧的家,你來也得說一聲,就像這次,如果我們都晚迴來,你不白跑一趟嗎?


    鄺思九脫下外套,先上前抱了抱沉霧,拍拍她的背:“先上樓休息會。”


    沉霧點頭。


    鄺夫人臉色難看,“鄺思九,你們這是造反。”


    “你都多少歲了,再不生就生不了了!”


    “我才30,你是醫生但是我也學過生物。”


    鄺夫人冷哼一聲,“快點備孕,老二家都抱孫子了,族譜上你這個嫡長孫還沒下一頁呢。”


    鄺思九皺眉,“時候到了這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鄺夫人低聲吼道:“鄺思九,要個孩子而已你看跟你多為難似的。”


    鄺思九不耐煩,“你這是為難我妻子,疼的是她受罪的也是她,您也是這麽過來的,生育帶來的正向價值沒幾個你現在隨便一說就讓我們還沒準備好的情況下邁入下一階段,對所有人都是不負責。”


    “媽,我很忙你就不要再催了。”


    鄺夫人看他很久,“我不催你們就要當丁克了,家譜要是斷在你這別怪我給你搞個孩子出來。”


    鄺思九麵色冷沉,把領帶解開,扔在沙發上,漫不經心,聲音不大但是很陰森,頗有一種狠意:


    “你可以試試那個孩子能不能生出來,我會不會立即去結紮,即使生出來我也不會讓他活下去。”


    “你天天想著跟二叔三叔他們爭,討好老爺子爭權奪利,不如想辦法弄死他們來的效率快。”


    “你真是在南江一手遮天慣了,你要是想要孩子再跟我爸去生個,我們夫妻兩個的事,你不要插手。”


    鄺夫人深吸一口氣,“你句句我們你們的,怎麽,想分家啊。”


    鄺思九按起電話讓保安上山,他麵無表情說道:“現在不就是分了嗎?我有意把她跟鄺家隔離開,您就不要添麻煩了。”


    鄺夫人把花抽他身上,“你這是娶祖宗呢,你們是聯姻!聯姻!更多的是領著結婚證的合作。”


    鄺思九把花接過,扔在島台上,“知道了。”


    根本不是聯姻,當初他為了跟沉家牽扯上利益關係,籌謀了很多年。


    可是婚姻這個東西,冷暖自知啊。


    婚前相處多麽甜蜜也不阻礙婚後吵架。


    鄺夫人帶著滿腔信心過來,被兒子氣得滿肚子氣的離開。


    鄺思九在大廳沙發上仰著頭靠在沙發上,他知道他在委屈沉霧。


    沉霧因為兩派之爭刻意疏遠蘇家,就是不想讓蘇家被人誤會屬於南鄺一派進而被北方重工業財團排擠。


    蘇城和蘇夫人也對沉霧挺好,這操蛋的世界,真荒謬。


    還靈魂?他求仙問道的也沒幾個大師說出來所以然,他都去問那些人身邊的白馬褂給沉霧算了一通,也說的不倫不類的,狗屁不通。


    隻能說是沉霧腦子出毛病了,鄺思九揉了揉額角,歎氣,出就出吧,無非是認個爹媽。


    他起身上樓,沉霧正在喝牛奶,聽到動靜轉過頭看他:“你媽媽走了?”


    鄺思九嗯一聲,在她身後揉了揉她的後頸,“她最近被本家折麽的更年期了,你不要跟她一般見識。”


    沉霧仰頭看他,“你想要孩子嗎?”


    鄺思九低頭看她,沉霧的眼神澄澈,沒有期待也沒有忐忑,他頓了頓,說道:“不想。”


    沉霧點頭,“那我們等兩年再考慮?”


    “好。”


    沉霧想起姐姐的電話:“我過兩天要去法國看珠寶展。”


    ————————————————


    法國巴黎


    鬱嫻被傅斯年牽著手去了羅拉麗爾城堡參觀她的房子。


    今天是約好跟檀東意確定方案的日子。


    傅斯年看著檀東家的小公子,又看了看旁邊坦然自若一點也不心虛的鬱嫻。


    表情不變,依舊是不食人間煙火的清冷模樣,隻是鬱嫻的腰快要被他掐青了。


    鬱嫻抬手掐他手背,檀東意摘下墨鏡,在對方猝不及防間,把鬱嫻拉離傅斯年的懷抱。


    鬱嫻趕緊退後幾步,離兩人遠點。


    於是,城堡外的噴池雕像前,三人相對而站。


    鬱嫻理了理頭發,拿過設計稿紙,“我覺得挺好的了。”


    傅斯年印堂隱有發黑的趨勢,短短一周以來,鬱嫻給他的驚嚇可太大了。


    當她真正在名利場社交起來,傅斯年才突然發覺鬱嫻現在是有錢有顏的高階層人員,小白臉自然會層出不窮冒出來勾引人。


    傅斯年看著檀東意:“你這是留學缺錢了?”


    “我早就工作了,這次隻是深造讀博。”


    傅斯年點頭,“是嗎?看你這打扮我以為你改行了。”


    檀東意低頭瞅了瞅自己的打扮,風衣和運動鞋,多青春多好看。


    這人是嫉妒吧。


    檀東意彎眉,笑嘻嘻的,“鬱嫻最大的家是我設計的。”


    鬱嫻莫名其妙,“這不是我最大的,荷蘭的酒莊好幾十畝呢。”


    檀東意收起笑,“你可真會話裏撿廢話迴。”


    搭得都是些什麽話?


    鬱嫻拿著設計稿圖,“這得多久完工啊。”


    “按照巴黎工人的效率,三四年年吧。”


    鬱嫻嘟囔:“太長了,可以找華國工人嗎?”


    “工會在那呢,你這資本家的嘴臉收收。”


    鬱嫻皺眉,“按照法國勞動合同基於薪酬,加班的話三倍工資結算,錢我不缺,兩年完工。”


    他們效率高……


    檀東意點頭,傅斯年嘖一聲,23公頃,“鬱嫻,你買房是真不手軟啊。”


    鬱嫻昂一聲,反正現在她每年的三家公司股票分紅就足以維持這裏的運作。


    鬱嫻笑著看著傅斯年,“你不是愛送錢嗎?要不你出點裝修費?”


    傅斯年捏著她的鼻子,“買房不找我是怕我跟你搶產權?”


    鬱嫻皺了皺鼻子,撇開:“萬一呢,我們以後要是反目成仇,誰知道你做不做得出來。”


    檀東意冷嗤一聲,轉身往裏走去,傅斯年故意做出這種姿態給誰看呢。


    要是真那麽親密早就是男友了。


    以前被甩以後也會被甩!


    檀東意越想越煩,他要不要迴去繼承檀東集團,這樣跟鬱嫻交集就多了?


    不過想了想又不對,他現在負責鬱嫻房子的室內設計問題,那不就是夠有交集的了麽。


    也不對,雖然有合作,但是他跟房子一起被留在巴黎了啊,怎麽追求?


    算了……不就是有點好看的女人嗎?不想了。


    檀東意腦子一邊浮現著她在禾泰禦歲月靜好的模樣以及職場上大殺四方的自信,一邊自言自語小爺才不稀罕。


    距離他後麵不遠處


    傅斯年牽著人的手:“過會兒跟我一起去飯局。”


    “知道了。”


    檀東意轉頭,怒聲:“幹嘛呢你們?跟上!”


    鬱嫻甩開傅斯年的手,趕忙跟上去跟檀東意討論她心愛房子的設計問題了。


    傅斯年雙手插兜,看著鬱嫻眉眼帶笑地跟檀東意說著話,米色襯衫黑色裙子,帶著英倫風的禮節紳帽,妝容精致。


    她很開心,是因為可以像公主一樣裝點自己的城堡,還是說她在打算開啟一段嶄新的旅程?


    鬱嫻26歲了,她的人生規劃在外人看來看似清晰又模糊。


    她精心裝點家庭,是養男人?


    應該不會,她才不會花大把鈔票花在男色身上,她和南江沉茜是兩種人。


    那會不會是——養孩子。


    傅斯年被腦中突然蹦出來的想法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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