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年眯眸看著麵前白色車牌紅旗車。


    鋥亮的車身反射著一旁的辦公大樓和站崗的軍人。


    鬱嫻看到車窗降落半截,露出了傅夫人的麵容。


    頭發一絲不苟挽起,穿著中式風的旗袍。


    傅夫人溫和笑了笑,“阿嫻。”


    鬱嫻:“伯母。”


    傅夫人:


    “今天正好,要不一起吃飯吧,我也想你了。”傅夫人音色清亮,帶著久居高位刻意的親切感。


    傅斯年淡然拒絕道:“改天吧,剛吃完。”


    傅夫人看他一眼,又看了看站在一旁安靜的鬱嫻。


    鬱嫻笑著說,“伯母應該是有飯局,我去也不好。”


    “沒關係,都是老朋友之間,給你介紹雪麟認識。”


    “不用了,我要迴去收拾行李迴美國。”鬱嫻又推辭,她知道傅夫人不是真心想讓她去,隻是借由此事把雪麟說出來。


    雪麟應該就是上次和傅明染站在一起的小姑娘了,袁上將的孫女,這是傅家給傅斯年找的。


    鬱嫻轉頭看向傅斯年,又轉頭對著車裏人笑了笑:“我跟斯年哥也是剛剛參加完彩鋼集團的臨時股東大會順便吃頓飯,要不他去吧。”


    傅斯年麵色不好看,“不用,我不認識什麽麟。”


    說著就拉著人離開,傅夫人看著傅斯年離開,想說話又看了看不遠處大樓外站崗的軍人們,到底是沒說話。


    升上車窗,車內一片安靜。


    傅尋想起來了,他讓傅斯年擋著鄺家那邊不要滲透進北方國企經濟中去。


    鬱嫻剛幫了他們大忙。


    “可是鬱嫻不適合傅家。”傅尋喃喃道。


    傅夫人看著離開的兩人,鬱嫻的氣質麵貌無疑是優越的。


    和傅斯年站在一起,也不是空有擺設的人。


    一件黑色掐腰西裝和闊腿西裝褲,頭發散在身後,兒子同樣黑色西裝,窄腰寬肩。


    兩個人一高一矮,都是西裝精英的樣子,身姿挺拔走在長安大街上,周圍一切都成了陪襯,居然有點般配。


    鬱嫻僅看外表氣質的確無可挑剔,幹練卻不會讓人覺得有凜厲的攻擊力但是又帶著矜貴典雅,那種恰到好處的內斂是裝不出來的,她個人來說很適合傅家。


    但凡家世清白家裏哪怕貧窮,他們也不會反對,甚至對於傅家來說也是打破高門聯姻獲取大眾好感的機會。


    可是她家世不行甚至是大雷,父親出軌入獄母親有故意傷害罪的案底,還得了精神類疾病,全家散得七零八落。


    可惜了啊……


    傅夫人抿唇,“再說吧,蘇挽剛去世他應該不至於那麽快公開,還有時間,你再做做兒子的思想工作。”


    傅尋揉揉額角,坐在後座,“他心裏有數。”


    此時傅尋覺得傅斯年應該不至於在蘇挽身上跌了又在鬱嫻那失去理智,目前看來,情況沒那麽糟糕。


    另一邊


    傅斯年緊抿著唇,“我不會跟其他女人有瓜葛,你放心。”


    鬱嫻抬起頭看他,“我見過袁雪麟,當時她和傅明染在一起,應該是你堂妹轉頭就跟伯母說這事了。”


    傅斯年停下腳步,低頭看著鬱嫻,鬱嫻這一串話砸下來讓他怔了好久。


    男人眼神涼下,冷白的麵更加冷,“你為什麽不問我?哪怕質問一下也可以。”


    傅斯年看著車流湧動的街道,遠處的車子停在那裏,他手顫著。


    “你怎麽就不說呢。”


    鬱嫻莫名其妙看著傅斯年,“我又不知道袁小姐跟你有關,今天伯母一提我才聯係起來。”


    傅斯年心想最重要的是你還是什麽感覺都沒有,對他的存在還是離開無所謂,是因為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嗎?


    傅斯年忍下心裏升騰的怒,牽起她的手,往停在那裏的車子走去。


    上了車後,解開第一顆扣子。


    鬆緩了幾口氣,“你不在乎,是因為你根本沒想過跟我結婚對嗎?”


    鬱嫻把頭靠在傅斯年肩上,開了一上午的會議她有些累,此時也是聲音極低開口


    “我的身份的確很敏感,不是單純的門不當戶不對的關係,進體製內都要查親屬直係呢,更何況嫁到你們這種簪纓世家。”


    “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你不想嫁,如果你想跟我在一起,一切外在阻礙在我這都不是問題。”


    傅斯年不怎麽生氣,隻有無奈挫敗,他抬起身揉了揉她的頭:


    “你沒必要說些無關痛眼的家族利益打退我,也沒必要這樣貶低自己,無論什麽時候,一個人的能力是他最直接的門麵。”


    在密閉的空間,男人手掌握住她的後脖,低頭吻上,極盡纏綿。


    他手指蹭著她耳後的軟肉,柔和又曖昧。


    “你今天很厲害。”


    我為你著迷。


    鬱嫻額頭搭在他的肩膀上,聞著他身上淺淡的檀香:“這可不是免費的。”


    傅斯年:“送你一架飛機?以後可以經常來迴。”


    鬱嫻:“說送就送,怎麽那麽舍得花錢。”


    傅斯年嗯一聲,“不給你花就沒人替我花了。”


    “迴我那好不好,上次住了那麽久,不會存在認床失眠了。”


    鬱嫻反駁:“我那是累的。”


    傅斯年輕笑一聲,聲音含著沙啞曖昧,“那再讓你累點。”


    斯文樣子,手上的動作卻是個敗類。


    鬱嫻低頭看著自己襯衫心髒周圍的褶皺。


    作惡多端的……手。


    隔著襯衫拍了一下他的手。


    傅斯年撕一聲,“你不疼?”


    手被打得陷進去幾分。


    鬱嫻也咬了一下牙,扭曲了一下,隔山打牛的疼,疼的哼唧出聲:“疼啊!”


    傅斯年實在沒忍住笑出聲,低沉的笑意在車裏緩和了剛才的嚴肅,他更加溫柔地揉了揉,“揉一下就不疼了。”


    鬱嫻一窒,在這件事上男人都這麽無賴嗎?


    傅斯年吻了吻她的嘴巴,“我覺得你很喜歡。”


    鬱嫻眼睛輕輕闔著,靠在男人的懷裏被相擁著。


    到了地點,傅斯年給她整理了一下襯衫和微微淩亂的頭發,親親她的額頭,“我抱你?”


    鬱嫻低聲嗯兩一聲,傅斯年下車,把人正麵托起。


    鬱嫻瘦,被他正麵熊抱著,雙腿掛在他的背後,頭靠在傅斯年肩膀上。


    兩隻手環繞他的脖子,在他身後垂著,手上拿著自己的高跟鞋晃晃蕩蕩,剛到別墅玄關,鬱嫻手一鬆,高跟鞋落地。


    傅斯年低頭看了一眼鞋子,“你穿那麽高?”


    鬱嫻嗯一聲,“這是設計師根據我的個人腳型專門設計的,還好。”


    傅斯年帶人上樓,把人放到床上。


    傅斯年轉身出門去拿換洗衣物,進來的時候人已經進浴室了。


    鬱嫻的電話響起,傅斯年低頭看去。


    哥哥。


    還沒改備注……


    傅斯年拿過手機,正好浴室的門打開。


    因為浴室的熱氣臉色紅潤,頭發半幹垂下腦後,隻穿了一件黑色浴袍。


    鬱嫻看到傅斯年低頭注視著手機靜默不語的樣子,微微踮腳一看


    哥哥。


    傅斯年居然有哥哥?哪來的。


    鬱嫻轉身打算去護膚,剛邁步。


    想了想不對,她手機和傅斯年一個顏色的,那是她的!


    她又轉身伸手奪過,看著傅斯年,“你怎麽能隨便拿別人的手機。”


    鬱嫻接起,“喂。”


    同一時間手肘被拽住,被拉進一個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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