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經理懵了懵,現在才反應過來。


    他擦了擦突然冒出來的汗,想要挽迴一點,“鬱總,杭主任的事還不確定,你這樣提前泄露消息是容易惹火上身的。”


    鬱嫻柔聲細語提醒:“泄露消息的不是你嗎?”


    鄭經理唰地抬頭,“不是!是……”


    他突然閉嘴,低下頭。


    不該衝動多嘴的,又犯錯了。


    鬱嫻安慰道:“沒關係的,這又不是重大機密。”


    鄭經理嗬嗬兩聲,你剛剛還諷刺我是傅總豬隊友呢,現在又安慰我,更顯得是諷刺了好嗎。


    鬱嫻扣上筆記本,“所以,沒辦法合作了。”


    傅斯年:“你也得看看能不能把消息發出去。”


    “已經發出去了。”


    傅斯年抬頭,“鬱嫻!”


    “嚇你的。”


    “不過你幫我了,我就也幫幫你,到時候你以善意第三方對貝德生物提出收購的時候,我不會戀戰,直接離場。”


    傅斯年皺眉:“不可能,你把貝德生物弄成爛攤子,當我這裏是收垃圾的嗎?”


    鬱嫻聳聳肩,“那我無能為力了。”


    鬱嫻往他那靠了靠,比任何人都要精致穠麗的五官此時很是應景地展現獨屬於她的魅力。


    一種獨立自信而又張揚的美麗,真正的明眸皓齒,瞳孔裏全是勃勃野心。


    她掌控了全局自然會毫不客氣。


    “傅總,說實話,有時候上帝也不是隻靠你那邊的。”


    她眯眼笑了笑,“還會青睞我。”


    說著她就站起身,裝作惋惜地說道:“太遺憾了,合作不成了。”


    鬱嫻打算離開,傅斯年點了點桌子:“這次做空你會盈利多少?得罪那麽大群體對你未來在內陸發展並不利,得不償失。”


    “他們擰成一股繩對付你,你能走多久?”


    鬱嫻轉頭看去,“早晚的事,幹我們這行的,就得做好得罪人的打算。”


    “至於我能走到什麽地步,就得看經濟形勢了,都是優良企業,我自然找不到漏洞去攻擊他們。”


    傅斯年抬起眼看過去:“找不到就會惡意創造,這不是你們做空機構常用的手段嗎?”


    鬱嫻笑了笑,“講話也得有證據的,我們承不起檢察官的起訴。”


    鬱嫻拿起大衣往外走去,“再見。”


    人離開後,傅斯年起身淡淡道:“收購計劃,暫停。”


    其餘人臉色也不好看:“傅總,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傅斯年淡淡看他一眼:“沒聽見嗎?這次上帝沒站我們這邊。”


    下午,一社會人士在網上透漏禦藥集團副總被帶走調查的消息。


    杭一軍更大的身份,對方沒提,隻說是禦藥集團,針對的是誰顯而易見。


    貝德生物亞太分部亂得跟大戰過一樣,亞太地區總裁鄭仁壽沉著臉:“這深藍機構太猖狂了!敢跟龍頭股叫板!”


    此時另一邊坐著一麵色白淨瘦弱的男人,坐在輪椅上漫不經心喝著茶:“是鬱嫻。”


    鄭仁壽冷笑,本就是下三白的眼此刻更顯陰森:


    “小丫頭仗著幾分本事就敢跟我們叫板?”


    “鄭總,你快要被她搞失業了,還狗眼看人低?”


    鄭仁壽沒想到霍懷軫那麽不客氣,他嗆了一聲,霍家的嘴還真是一脈相承啊。


    霍懷軫咳嗽幾聲,“貝德生物的股票已經崩了,現在人家已經買入股票歸還融券機構股票退場了。”


    鬱嫻還真是不可貌相,霍懷軫垂下眼,他親眼看著這場狙擊戰的發生,勢不可擋,這人誰的麵子都不給。


    能在內陸做空還能全身而退的少之又少,而鬱嫻就是其中一個。


    影響了股盤,進而動了一些人的蛋糕,還有傅斯年在背後幫著她調查了杭一軍。


    杭一軍是南方勢力中的棋子,屬於南江鄺家,是不是說明傅斯年已經毫不客氣地揭開友好的遮羞布,跟鄺家的競爭搬到台麵上了?


    那麽霍殃呢?霍家本家在南方,跟南江淮北家族勢力關係要比跟燕京的近,鬱嫻跟傅斯年合夥變相站在對立麵了,他要怎麽做?


    他笑了笑,帶著看好戲的意思,“把鬱嫻引到滬市,我要見她。”


    鄭仁壽看過去,輪椅上陰鬱病弱的男人,麵色蒼白病秧子一個,羸弱地一吹就倒,但是硬撐著一口氣活了那麽多年。


    他頓了頓:“你要做什麽?她現在算是在國內外小有名氣的資本勢力,動她不好收場。”


    “我不傻,先不說她本身的影響力,單單她背後商家模棱兩可的態度,我也不會衝動。”


    他隻是想會會這個商界新貴。


    鄭仁壽迴過頭打電話。


    南方的天和燕京不一樣,濕冷到骨子裏,霍懷軫出了大樓,保鏢推著輪椅:“先生,老宅那邊來人說讓您去一趟。”


    “霍殃迴來了?”


    “是迴來了,不過他沒在霍家老宅。”


    臨近年關,人人都忙,雖說霍殃往燕京跑的比往自家都勤,但是後半年卻是專注在江城和香港的業務。


    以前滿腦子鬱嫻後來鬱嫻出國,這人的注意力轉移到事業上,僅僅半年就收攏了老爺子大半權力。


    什麽孝順都不放在眼裏,如果族譜放他麵前,他也可以毫不客氣燒了點煙。


    霍懷軫裹著厚重的衣服,坐上車。


    鬱嫻或許是突破口,如果能合作扳倒霍殃,再好不過。


    如果不能合作,那麽她就是用來對付霍殃的“軟肋”了。


    霍懷軫迴到老宅就看到了穿著旗袍披著貂絨的姑姑。


    霍??看著侄子,皺眉道:“那麽冷怎麽還出門?”


    霍懷軫語氣虛弱:“有些公務。”


    霍??點頭,也沒再多問,她還有事,於是打算出門。


    霍懷軫問道:“姑姑知道鬱嫻嗎?”


    霍??點頭:“怎麽了?”


    “你覺得她做下一任霍家主母怎麽樣?”


    霍??皺眉,深邃的眼眸顯得嚴肅:“你是說铖珩要娶她?”


    “那怎麽行,他的婚姻豈能任由他兒戲?”


    霍懷軫搖頭:“不知道。”


    “那你瞎說什麽?”霍??臉色難看。


    “沒譜的事少來利用我,懷軫,你跟铖珩鬥我保持中立,但是你要是想利用我,我先把你搞了。”


    “你這身子就老老實實待在屋裏爭取多活幾年,沒少你吃沒少你花的,整天搞得跟要吸氧似的,別還沒把铖珩弄死就把自己累死了。”


    霍??說得毫不客氣,這一家人足以見證基因的強大。


    不會拐彎抹角,可能是不屑廢那勁也可能是情商盆地,反正高傲到骨子裏,根本學不會話裏有話。


    也正是因為如此,內戰起來格外激烈,直接動刀子。


    家風如此,太難改,所以霍懷軫的隱忍道路在這個家顯得格格不入,經常被這群人給氣死還隻能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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