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我們倆現在這麽緊緊依偎著,其實我們彼此心裏都很尷尬,因為我們都不知道關於孩子的事,對方究竟知道多少。


    目前的現實是,瓊斯太太、宮本和我,都知道她的孩子是瓊斯的,而她是不是清楚我們已經知道了這一切?她在宮本的麵前說孩子是宮本的,在我麵前說孩子是我的。


    我也不清楚宮本伊代跟她說了些什麽,心裏一直在琢磨,等會她要是開口還說孩子是我的話,我該繼續裝傻,還是當麵點穿呢?


    因為不知道說什麽才好,所以我沒有開口,也不知道她心裏在想些什麽,從瓊斯太太家到半山別墅的這段路,轎車足足開了半個小時,山田洋子同樣一句話都沒說,就這麽一直緊緊地靠在我的肩頭。


    有段時間我還以為她睡著了,側頭瞟了她一眼,她的兩眼卻一直睜著,隻是有點走神罷了。


    來到半山別墅之後,宮本伊代照舊讓山田洋子先去洗澡,趁著這個機會,我詢問了宮本伊代,她是否跟山田洋子提過孩子的事,宮本伊代搖頭否認,她的解釋是,因為那事剛過去沒幾天,山田洋子不主動提的話,宮本伊代不可能朝她的傷口撒鹽。


    山田洋子從衛生間出來後,宮本伊代接著也洗了個澡,不過她借口自己太累了,要早點休息,所以直接走進了裏麵的臥室,伸手關上中間的屏風時,還朝我做了個鬼臉。


    我和山田洋子一直坐在外麵臥室的沙發上,看到已經淩晨兩點了,雖然我們彼此都沒瞌睡,但這麽麵對麵無語的坐著,多少個人有點尷尬。


    “洋子,”我終於忍不住開口:“要不我們上床睡吧?時間不早了。”


    山田洋子一聲不吭地從沙發上起身,走到床邊把衣服脫了個精光鑽到被子裏躺下。


    看到她那副樣子,我卻開始猶豫了。因為孩子的事,對於我來說就是一個邁不過去的坎,他使我感到了山田洋子的虛偽,因此一直猶豫不定,自己是否真的應該躺到她的身邊去。


    我坐的沙發上,連續抽了兩支香煙,嗆得山田洋子用被子捂著頭在裏麵咳嗽,卻沒有說我感覺什麽。看到這些,不禁讓我想起當初她是怎麽伺候我的。


    我想不管她是言不由衷也好,委曲求全也好,孩子的事根本也不能全怪她,而且我迴憶了一下,好像她自始至終都沒說過孩子是我,隻是我發現她懷孕後主動認領的。


    當時我隻是排除了她和龜田的可能性,卻沒想到她和瓊斯還有一腿。


    不管怎麽說,孩子沒有了,我也隨時隨地都可能會過,她恐怕不是在今年底,就是明年初要嫁給那個警部,也許今天晚上就是我們這輩子最後在一起的一次。


    想到這裏,我先是走到裏麵的臥室,看到宮本伊代真的已經唿唿大睡起來,於是迴過身來走到外麵的臥室,脫下衣服之後,躺在了山田洋子的身邊。


    同樣是剛剛沐浴出來,同樣是體香四溢,老實說,和宮本伊代相比,我感覺山田洋子的體香味雖然成熟濃鬱,但卻少了宮本伊代那種青澀醇美。,


    如果說山田洋子的體香,像一瓶冰紅茶的話,那麽宮本伊代的體香,就好比是一瓶天然的純淨水,而我更喜歡那種質樸的感覺。


    躺進被子裏之後,我正琢磨是把背對著自己的山田洋子撥過來,還是直接撲上去,沒想到山田洋子突然轉身,一隻手環抱在胸前摟著我的脖子,一條腿彎曲地搭在我的腹部,香噴噴的嘴唇同時湊了過來,給了我一個結結實實的親吻。


    我順勢緊緊擁抱著她,雖然感到如春風拂麵非常的愜意,但心裏好像總有什麽東西隔在那裏,總沒有過去擁抱她時那麽酣暢淋漓。


    就這麽親吻了至少有十來分鍾,山田洋子忽然鬆開我,問道:“國棟君,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怎麽感覺不到過去的激情?是不是老惦記著隔壁的伊代,不行的話,幹脆你就把她抱過來吧?”


    其實我已經非常努力表現出對山田洋子的親熱,但她還是能夠感覺出我心事重重,畢竟我們在一起不止一次兩次,前後巨大的變化我可能沒注意,但她卻能非常清晰地感覺到。


    我隻好臨時找了個借口:“哦,不是,我是怕你的身體沒有恢複。”


    山田洋子勉強地笑了笑:“沒事,雖然感覺確實有點不是很舒服,但我很想跟你在一起,因為隻有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才是我這一輩子最幸福的時候。”


    如果不是因為孩子是瓊斯的,她這一番話足以讓我感動得一塌糊塗,雖然我相信她說的是真心話,但因為她始終沒有點破孩子的事,我有種如鯁在喉的感覺,始終覺得她是在演戲。即便孩子沒了,她也即將要嫁給警部了,但貌似還沒有停止對我的欺騙。


    我完全可以直接質問她,當場揭穿她的謊言,問題是又覺得好像沒那個必要,畢竟她從來就沒有用孩子要挾過我什麽。


    而那個孩子是瓊斯的,恐怕這也是她心中永遠的痛,既然我並沒有為那個孩子付出什麽代價,也就不存在為自己討迴公道的問題。


    想了半天,我還是覺得沒有必要再為那事去糾結,既然她想,而我對她的身體我又沒有完全厭惡,那就沒有必要顧忌太多。


    想到這裏,我一翻身,把她壓到了身下,一陣狂吻之後,她輕輕地拍了我一下:“國棟君,有件事我一直想對你說,可是每次話到嘴邊卻又難以啟齒,說出來怕你厭惡我,不說出來又心存愧疚,我真的不知道如何才好。”


    這話讓我意識到,她一定是在糾結於是否告訴我孩子的真相,既然她有這種想法,已經證明她不是故意在欺騙,僅僅是一種患得患失的心理在作祟。


    而我已經知道了孩子的真相,其實是否是從她嘴裏說出來的,對於我來說已經無所謂。看到她對這事如此糾結,忐忑不安,我真的不想看到她說出真相後,麵對我時的愧疚和難堪的樣子。


    “洋子,既然那時那麽難以啟齒,就不要說了。過段時間你要結婚,而我也要迴國,就讓我們好好地享受一下這短暫的時光吧!”


    說完,我像一匹餓狼啃咬著食物一樣,完全投入地親吻著她,希望不再讓她感覺到我的心不在焉。


    而她也顯得慢慢地興奮起來,臉頰緋紅,但卻還是說道:“國棟,關於孩子的事,你沒有必要感到失望,因為那孩子根本就不是你。”


    說完這句話之後,她臉頰上的紅潮突然退去,非常平靜的躺在那裏,兩眼一眨不眨地看著我,似乎在等待著我的強烈反應。


    我沒想到她會在這種時候,毅然決然地說出孩子的真相。此時此刻,我真的不知道應該做出什麽樣的反應,才能讓她既感到正常,又不至於傷害她。


    我愣了一會兒,問道:“你是在安慰我吧?孩子不是我的,又會是誰的呢?我算了你的懷孕時間,那個時候龜田已經死了,你不會告訴我還有別的男人吧?”


    山田洋子苦苦一笑:“其實我的第一個男人並不是龜田,在我讀初中的時候,我的身體就被一個男人占有了,而那個男人你認識,就是瓊斯。”


    她的話讓我大吃一驚,雖然我已經知道孩子是瓊斯的,卻不知道她讀初中的時候,就與瓊斯發生了關係,我趴在她的身上看著她,一時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這是她接著說道:“沒想到吧,我懷的孩子其實是瓊斯的,我算了下日子,其實在渡邊島之前我就懷上了,因為看到不是你的孩子,所以我才想到要弄掉。還有一件事是我要說的,其實孩子不是車禍時出的問題,是我自己弄掉的。”


    她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了,我卻傻愣愣地趴在她身上看著她,畢竟事情的真相我都了解,在無法表現出驚愕的樣子同時,我也想不出應該用什麽話去接她的話茬。


    看到我一聲不吭,她苦苦一笑,又解釋道:“國棟君,孩子的事,我從來就沒想到過要賴著你的頭上,說起來你是受害者,你是所有與我發生過關係的男人中,唯一給過我承諾的人。還有件事恐怕你不清楚,宮本也占有過我的身體,所以當我得知自己懷上瓊斯的孩子後,我就已經打算把孩子的事賴到他頭上,他這個偽君子,必須要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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