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雨馨一哭我就明白了,她一來心疼我受傷,二來覺得我太冒險,尤其是瘌痢頭剛才說,我徒手從pvc下水管道爬上樓頂,麵對手持兇器,已經喪心病狂的陳誌強一躍而起,剛開始就差點摔了下來,後來又直接被陳誌強給撲了下去。


    瘌痢頭隻顧繪聲繪色地描繪我英雄氣概,卻沒注意到陸雨馨在聆聽的過程中的心驚肉跳,更重要的是,估計她覺得我這是為別人冒險,除了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之外,對於我和她沒有任何意義。


    看到她幾乎哭到了抽,我手上又插著點滴管,不能過去哄她,隻能朝服務員使個眼色,讓她走動一下。


    服務員心領神會地跟陸雨馨打了聲招唿,立即朝門外走去。


    等她把門關上之後,我才說道:“老婆,你這是幹嘛?本來就受傷了,再這麽哭的話,會影響自己的視力的。”


    陸雨馨嗆了我一句:“誰是你老婆?為了她的孩子,你竟然連性命都不要,我看你還是把冷欣給娶迴家吧!”


    “你看,這醋吃的一點道理都沒有,當時那個情況......”


    “當時那情況怎麽了?人家刑警隊、派出所、消防隊,連武警狙擊手都到場,那麽多人在那裏還對付不了一個陳誌強,需要你裝逼逞能?”陸雨馨酸溜溜的說道:“現在很拽是吧?冷欣對你千感萬謝不說,你看看宋妮娜剛才的樣子,眼睛鼻子都哭紅了,那絕對比死了父親還悲痛欲絕。我覺得吧,你正好就趁這個機會,把她們一老一少兩個人都娶迴家去,那日子過的,要多滋潤就有多滋潤。”


    現在我才真正的意識到,除了冒險之外,陸雨馨關注的重點有兩個方麵,一方麵我救的是冷欣的兒子,另一方麵宋妮娜哭成了一個淚人,尤其是她不在現場的情況下,覺得我就是在冷欣和宋妮娜麵前逞能。


    而男人在女人麵前逞能的目的,恐怕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不言而喻的。


    我耐心地跟她解釋道:“老婆,你真的誤會了,當時的情況除了非常緊急之外,你知道嗎?我還有個心結。”


    陸雨馨瞟了我一眼:“什麽心結?”


    “我母親給了我生命,他父親把我養大,可以說我是生命中最親的兩個人,都是死在他的手裏,如果殺人不償命的話,我會讓他死一千次。”我轉而平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歎了口氣:“唉,說實話,當時我真的沒想逞能,僅僅是聽到冷欣的孩子,看到那麽多警察和武警都沒有吭聲,可看到我的時候,卻大聲喊著救命,我覺得我自己不能辜負一個孩子的信任。而在我決定要去營救他的時候,心裏當時就想到,如果我真的上去了,我絕對不會再給陳誌強任何機會,一定要置他於死地,替我的母親和他的父親報仇。”


    說到這裏,我的腦海裏映現出的,是那天母親被害的夢境,最後又是母親照片上,那美麗而燦爛的笑容,我真有一種手刃仇敵後的快感。


    陸雨馨聽我這麽一說,才一聲不吭地凝視著我,仿佛在想些什麽。


    我苦笑道:“老婆,你是不是覺得你老公我特別卑鄙?其實我完全有活抓陳誌強的機會,即便是我們一塊墜樓的時候,我也能力把他踹向防護網或者充氣氣囊的。但我卻故意使勁一踹,把他踹到防護的範圍外,而且不幸還把吳校長給砸死,你說我是不是個罪犯呀?”


    陸雨馨低聲嗬斥道:“你胡說什麽?在那麽多領導和那麽多警察、武警束手無策的時候,你赤手空拳地從一個劫匪手裏把人質給搶迴來,就這壯舉完全可以tv的《新聞聯播》!還有呀,剛才跟我說的,千萬別再對任何人說,真是沒事找事。”


    我苦笑道:“老婆,我的那點小心思,本來是想埋藏在心裏一輩子,誰都不說的,看你老逼我,動不動就是冷欣呀,宋妮娜的,你讓我怎麽辦?”


    “嘿,你小子還有理了?”陸雨馨怒道:“冷欣我先不說,宋妮娜現在迴來了,我看你怎麽交代?”


    “我交代什麽?”


    “交代什麽?”陸雨馨瞪大眼睛看著我:“傻逼都看出來她喜歡你,我估計著過不了幾天,她丫的就敢搬到我們家去!”


    我笑了笑:“所有的家庭男人都是主外,女人都是主內,宋妮娜要真的搬到我們家去了,那也是你們之間的事,我絕對不插嘴!”


    “嘿,你小子成心是吧?是不是這次在島國,你就跟她已經蓄謀好了的?”


    “誰是蓄謀好了,話不都是你說出來的嗎?”我一臉委屈的說道:“再說了,你把對付方雅丹的那套拿出來,那還不分分秒就把宋妮娜給搞定了?”


    “廢話,她們倆是一迴事嗎?我不管,我說了以後在家裏我聽你的,反正她要真的住到咱們家去,我就跟你拚命!”


    說起來宋妮娜和方雅丹還真不是一迴事,當初我和宋妮娜好的時候,陸雨馨還沒有從陳誌強的家裏搬出來,而且還有一個表嫂的身份,慫恿宋妮娜跟我發生關係,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當時的陸雨馨,甚至可以稱得上是我和宋妮娜的媒人。


    現在好,作為曾經的媒人,陸雨馨卻成了我的正室,從這個意義上來說,其實是陸雨馨對不起宋妮娜。


    而方雅丹則不同,是她對我一廂情願。


    看來是人都會有解不決不了的難題,陸雨馨那麽灑脫,那麽拿得起放得下的一個人,恐怕這一輩子都過不了宋妮娜每道坎,隻要宋妮娜喊她一聲嫂子或者姐姐,再裝出一副非我不嫁,要死要活的樣子,我估計陸雨馨恨不得挖個坑把她自己給埋了。


    我笑道:“老婆,別那麽悲觀,俗話說得好,到橋頭自然直。再說了,你老公還真的沒有那麽大的魅力,前段時間某少那麽一勾搭,她不就上路了嗎?說不定什麽時候再有誰一勾搭,你還怕她賴著不走?恐怕連九頭牛都拽她不迴來!”


    “怎麽,你還打算拽是吧?”


    “算了,老婆,我知道你今天心情不好,不跟你打嘴皮仗了。對了,你尿尿不,要不我給你噓一下?”


    “你給我滾一邊去!”


    就在這時,門,“咣當”一下被人推開,我們不約而同的朝門口看去,隻見服務員興衝衝的跑進來,對著陸雨馨說道:“董事長,隔壁在演他的新聞。”


    說著,服務員看了我一眼。


    陸雨馨立即說道:“快打開電視。”


    服務員把電視打開之後,畫麵上出現我剛好爬到三四樓之間,開始在爬的時候還不覺得,現在看那畫麵,一想到後來pvc管被蹬斷,我的心都懸了起來。


    這段畫麵是現場拍的,旁邊有很多圍觀的人在七嘴八舌,隻不過畫麵被靜音,我們聽到的是節目主持人的聲音,由於當時我穿的是校服,而四周圍到處站的是警察和武警,大概是為了給警方麵子,現場的記者居然說道:“目前警方正在想盡一切辦法營救人質,我們現在看到的,是一位年輕的武警戰士,剛剛換上學生服,目的就是為了迷惑和分散犯罪嫌疑人的注意力,我們希望本市第一例人質挾持案,會有一個圓滿的結果。”


    畫麵在這一刻突然沒有了,我驚心動魄的那一刻陸雨馨並沒看到。


    這時服務員又掏出手機,對陸雨馨說道:“董事長,快來看,我微信上有好多當時的視頻,比這新聞詳細多了。”


    陸雨馨饒有興趣的接過手機,讓服務員趕快把床頭搖起來,等她點開視頻之後,我都聽到裏麵傳來了嘈雜的聲音,有的人在說:“臥槽,怎麽是一個學生?”


    還有一個大媽在祈禱:“哎呀,菩薩保佑,那落水管千萬別鬆了!”


    就在這時,人群中突然發出一片“哦”的驚唿聲,許多人不約而同的喊道:“完了,完了!”


    而我再次清晰地聽到了宋妮娜的尖叫聲:“張國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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