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雨馨氣的把臉偏到一邊去了,院長也站在旁邊不住的搖頭。


    狗血的事,陸母的話,陸雨馨的兩個兄弟都不相信,因為他們清楚,陸母不可能有這麽多錢。


    陸母實在沒辦法,隻好說是陸雨馨給的,而且再三向他們解釋道,這是過去留在江南市的那個姐姐,他們依然不相信。


    陸母隻好跟他們說,讓他們中午在家裏等著,她等會兒把錢送過去,可從她的口氣中我聽出來了,陸雨馨的兩個弟弟不讓她迴去,她竟然哭著求著說道:“兒呀,我把錢送給你們就迴來,保證連你的家門都不進,要不你就在樓下等著。”


    她這話是分別跟兩個兒子說了兩次,好像兩個兒子還沒答應。


    陸雨馨啐了一口:“真特麽賤!”


    說完,她轉身朝車子走去,我不知道她要幹什麽,趕緊跟了過去。


    隻見她打開了後備箱,我才把她昨天買的東西全部停了下來,放到陸父的輪椅邊上,差不多放了一地。連旁邊的許多老人都不住的讚歎,養這樣的女兒真好,真有孝心。


    陸母卻把眼淚一抹,看著地上的東西眼睛一亮,但又冷冰冰地對那些老人,陰陽怪氣的說道:“哎呦,有什麽孝心哦,我們把她養這麽大容易嗎?就買這點東西來,像是打發叫花子似的,還不如不來呢!”


    別說的陸雨馨,陸父聽後都掙紮著要從輪椅上起身,瞪著眼睛朝陸母“唔唔”直叫。


    我生怕陸雨馨控製不住,緊緊握住她的手,讓她不要衝動。


    陸父的表情,陸母當然看得出來人,他們可是做了一輩子的夫妻,看到陸父那麽激動,陸母居然罵道:“你這個老不死的,人家拿這麽一點東西,就把你給收買啦?他是養了你一天,還是陪著你一天呀?兩個兒子再怎麽不好,可也一直在我們身邊呀?我早就說了,,養女兒就是養白眼狼,就這五萬塊錢,加上這些不值錢的吃的東西,還想過來分家產,別說你兩個兒子不會同意,就算他們同意了,老娘我也不同意呀!”


    陸雨馨氣得渾身直哆嗦,我趕緊把她摟住,對著她的耳邊說道:“老婆,老婆,算了,算了,我們走,我們走。”


    我半抱著陸雨馨,但把她往外麵推。


    站在旁邊的院長實在看得過意不去,對陸母說道:“陸婆婆,你這話說的太傷人了,你要是不認這個女兒,幹脆你就把五萬塊錢還給人家呀!”


    “憑什麽?我養她這麽大,這五萬塊錢還多嗎?再說了,你們看看,她都多大年紀了,還找了個人模狗樣的小男人,從小我就看出來了,她這輩子也找不到一個好人家。今天送多一點錢來,不就是養不起這個小男人,惦記著我們兩個老人的一點錢嗎?”


    陸雨馨氣得嗷嗷直叫,奮力要從我的手臂中掙脫出去,我使勁摟著她,勸道:“雨馨,雨馨,她是你的親媽!”


    陸雨馨掙紮了半天,始終沒有掙脫我的手臂,氣得她使勁咬著我的肩膀,掄起兩隻粉拳拚命捶打著我。


    我隻好把她抱起來,直接朝轎車裏走去,好不容易把她摁進了駕駛室,再次勸道:“雨馨,你也知道自己的母親是什麽樣的人,我們這次來是尋親的,不是吵架的。這麽多年都過去了,你也吃了不少苦,該忍的都忍了,難道連這點委屈還受不了嗎?”


    陸雨馨氣得咬牙切齒,雙手使勁敲打著方向盤,不停的晃動著腦袋,發出那種想宣泄又宣泄不出來的怒吼聲,之後趴在方向盤上痛哭起來。


    我站在車門旁邊,把院長叫了過來,讓他留下手機,同時告訴他,將來陸父陸母的一切費用,都由我們承擔,等到要交錢的時候,讓院長把賬號打過來,我們直接把錢打到養老院的帳上。而且我再三叮囑,如果陸父需要看病,請養老院放心予以治療,該請醫生請醫生,該送醫院送醫院,所有的錢都由我們出,隻要院長給我們來個電話就可以。


    院長再三感歎我們的孝心,對於陸母也是大搖其頭,而且還告訴我們,包括街道的幹部、援助的律師,甚至是派出所的民警,都對陸母沒有任何辦法。


    院長還給我們講了這麽一個故事,說當初陸雨馨的二弟媳婦打陸母的時候,鄰居都看不下去替她報警,派出所的民警把陸雨馨的二弟媳婦帶走後,陸母竟然追上門,把那個報警的鄰居痛罵一通,後來還跑到派出所去大吵大鬧。


    從那以後,陸母就是被打的大喊救命,鄰居們也沒有人再敢管事了。


    聽完這個故事之後,陸雨馨伸手一摸眼淚,對我說道:“上車!”


    不用問,以她的性格,我知道她一定是準備登門興師問罪去了。


    我趕緊跟院長握手道別,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上,對陸雨馨說道:“老婆,不管你做出什麽決定,我都義無反顧的支持你,但我隻有一個要求,你先在這裏歇一會兒,就算在車裏坐上半個小時也行,之後,你就是想去殺人,我也陪著。”


    因為我知道,陸雨馨雖然脾氣不好,但也是一個非常理性的人,尤其是這兩天對我態度的轉變,讓我深深的感到,隻要不惹毛了,她還是非常通情達理的。


    所以我希望她能有更多的時間,好好的思考一下。


    當然,我心裏也很清楚,既然我們來了,而且也知道了他們家裏的這種情況,等會去跟她弟弟和弟媳婦見麵,是無可避免的。


    我隻想在見麵之前,讓她靜下心來好好想想,隻要她想明白了,哪怕等會兒見麵動起手來,她也會掌握好分寸的。現在在氣頭上,這會兒要是衝過去遇上了她的弟弟和弟媳婦,她絕對是往死裏拚了。


    陸雨馨閉著眼睛靠在靠背上,想了一會兒,突然轉過頭來問我:“如果這是你的兩個弟弟,這麽對待你的父母,你會怎麽樣?”


    那還用說,我特麽絕對把他們往死裏扁。


    不過這個時候我可不能火上澆油,隻是淡淡的笑了笑:“雨馨,這要看怎麽說了。”


    “別特麽跟我繞彎子,直說!”


    “你這麽問我,我一定會說把他們往死裏揍,可問題是如果真的落到我的頭上,恐怕我還有會有其他的考慮。”我解釋道:“就說陳誌強吧,先不說他殺害過我的母親,就說他喪心病狂的殺死了他的父親,我不說要他的命,至少也想把他打得半身不遂。可我又想,他畢竟是他父親的唯一的孩子,而我這麽多年來如果不是他父親的照顧,我根本就無法成人,這就是一直困擾我的事情。”


    陸雨馨說道:“你還不一樣,你的母親去世了,陳誌強的父親也去世了,假如他們兩位老人家還活著,還在忍受著陳誌強的折磨,你能容忍嗎?”


    的確,陸雨馨說的不錯,她的父母現在還活著,甚至可以說每時每刻都在忍受著她兩個弟弟的折磨,當然,如果想到她母親那個樣子,我也覺得那是咎由自取,那是自己作死。


    可她母親的出發點,並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自己的兩個孩子,從這一點上來說,她的母親和陳誌強的母親又有幾分相似。


    這就是為什麽,自古以來都流傳這樣一句話,那就是清官難斷家務事,我和他兩個弟弟的所作所為,是兩個外人對她母親實施的,那我們怎麽去懲罰他們都不為過。問題就在於他們禽獸不如的事行為,是針對自己的父母,而他們的母親,又是在用自己近乎於變態的溺愛,慫恿著他們。


    這就難辦了。


    說實在的,不管是於理於情,我都無法說服陸雨馨,況且我不是真的想說服她,僅僅是勸阻她,不要在自己失去理智的時候,去找那兩個兄弟而已。


    所以我毫不猶豫的說道:“我肯定不能容忍。我現在隻想跟你說的是,冷靜一下,隻要你是在冷靜的情況下做出的決定,不管你做什麽,我都支持你。”


    陸雨馨再次靠在靠背上,閉目養神了一會兒,突然坐直身體,啟動轎車,朝她兩個兄弟所居住的小區駛去。


    當我們把車停到小區的門口,步行走到她兩兄弟居住的那棟樓前的時候,正好看到兩對年輕的夫妻,正在跟鄰居聊天。


    其中一個鄰居說道:“剛才來了一男一女,那個女的說好像是你們倆的姐姐,要來看你們的父母。”


    那兩對年輕夫妻中的男人,對視了一眼,一個年紀大一點的,我想應該是陸雨馨的大兄弟,對那個年輕一點的說道:“哦,怪不得老太婆打電話,說她有錢了,還讓我去拿。”


    另一個年紀輕一點的,我想應該是陸雨馨的二兄弟,他也說道:“是呀,還說五萬塊呢!”


    這時她的大弟媳婦說道:“什麽時候你們還冒出個大姐來了,我們怎麽都沒聽說過呀?”


    她的二弟媳婦不停的抖動著身體,憋著嘴說道:“我倒是聽兩個老不死的說過,在江南市還有一個大女兒,隻不過這麽多年都沒來往,她會來送錢?我看呀,她是惦記著兩個老不死的房子!”


    陸雨馨聽他們這麽一說,臉色一沉,一聲不吭的就朝二弟媳婦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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