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瘌痢頭說出昨天晚上的事,對於我來說絕對是被釜底抽薪,不管出於什麽原因,畢竟都是事實,我的任何解釋都是徒勞的,隻能是越描越黑。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朝瘌痢頭,一聲不吭地大步流星朝前走去。


    他們三個人站在那裏對視了一眼,也沒什麽好說的,轉身跟著我的後麵朝學校走去。


    就這樣,我們四個好兄弟,將近走了半個多小時才來到學校,路上彼此之間都沒再說一句話。


    我們趕到學校後已經放學了,迎麵而來的許多同學,都朝我們投來驚愕和崇拜的目光,本班的同學則伸手拍打著我們的肩膀,無比驚歎的讚揚著我們,說微信裏有關我們的視頻,都刷爆了。


    他們三個對視一眼之後,連學校門都沒進,就轉身迴家了,我正準備到對麵的小店去吃點東西,冷欣又給我打來電話,問我現在在哪。


    我告訴她自己正在學校門口,她立即讓我趕到她家去,她隨後會帶快餐迴去的。


    我正準備朝他家走去的時候,一輛熟悉的轎車突然出現在我的身後,我迴頭一看,正是陸雨馨開著轎車朝我駛來。我趕緊拿著手機給冷欣發個短信,說有急事不能去了。


    陸雨馨把車子停到我身邊,搖下車窗玻璃對我說道:“上車吧!”


    我點了點頭,伸手拉開車後門的時候,正好看到冷欣從學校裏出來,我朝她擺了擺頭,直接鑽進了轎車。


    陸雨馨把車子開到學校前的一個路口掉頭,然後直接朝水晶宮娛樂會所駛去。


    雖然我現在麵對陸雨馨的時候,並不像過去那麽恐懼,但心裏還是有些忌憚,別的不說,就怕她莫名其妙的發飆,而且又是一個服軟不服硬的主,鬧完了打完了,迴頭還得給她賠禮道歉,所以我也就盡量不去惹他。


    來到水晶宮娛樂會所後,她把我帶進了餐廳的包廂,雖然包廂還像過去那麽豪華,但菜譜改了不少,過去那種海鮮大菜沒有了,更多的就是家常小菜。


    我想,這大概就是陸雨馨接手後的第一步動作,首先放下身段,從大眾化的菜肴開始,希望盡快改變會所的形象,迅速提升人氣。


    陸雨馨簡單的點了幾個菜後,又恢複了往日的樣子,掏出一支香煙點上,然後冷冷的對我說道:“不錯呀,張國棟,大清早的就去爭風吃醋,不想再讀書了是嗎?”


    如果不是譚軍跟她說了,那一定就是從網上看到了視頻,我也毫不諱言地說道:“一群小混混跑到學校的門口,去騷擾一個讀書的女學生,你說我能袖手旁觀嗎?”


    “連網上都說,人家僅僅是去求愛,我就不明白礙著你什麽事?”


    “有那麽求愛的嗎?把輛寶馬車停在學校大門中央,一邊站一排社會上的小混混,還特麽大言不慚的讓人家做他馬子,那叫求愛呀?”


    “學校有老師,校外有警察,你丫的要是沒有做出過對不起別人的事,別人憑什麽賴上你?”陸雨馨問道:“那丫頭就是方哥的女兒,對嗎?那天在步行街,不就是她一口咬定,你是她的男朋友嗎?本來就是一場爭風吃醋的鬥毆,網上倒好,把你說成是見義勇為的英雄,你夠拽的呀?”


    我不清楚是有其他的什麽事,還是受了譚軍之托前來找我,總之對她這種不屑一顧的口吻,我是非常的反感。


    前段時間在島國,不管人前人後我都稱唿她為雨馨,現在也不知道怎麽著,我脫口而出就叫她馨姐,顯而易見的是,至少在我的心裏,我跟她之間的距離,已經越來越差越遠了。


    “什麽意思呀,馨姐?英雄不英雄的我不關心,不說為朋友兩肋插刀,至少當朋友攤上事的時候,我不可能袖手旁觀。說吧,是不是譚軍托人找著呢?有話你就直說,拐彎抹角,好像不是你馨姐的風格。”


    陸雨馨瞟了我一眼,以她對我的了解,絕對聽得出來“馨姐”和“雨馨”之間的差距。


    “譚軍的父親譚叔,在進去之前已經跟我鬧翻,目前水晶宮娛樂會所,他的股份已經不存在了。而且這個譚軍也就小屁孩一個,跟我沒有任何來往,何況我也不想卷入你們爭風吃醋的事情。”


    既然她一口咬定我們是爭風吃醋,我也不想跟她過多的解釋了,於是淡淡的問道:“那你今天找我來,究竟是為什麽?”


    這是服務員把她點的菜端了上來,同時還拿來了一瓶紅酒。


    陸雨馨讓服務員替我們倆滿上,她舉起酒杯對我說道:“我發現我們之間的關係,現在有點混亂,今天叫你來,就是想理順一下。”


    我問道:“怎麽理?”


    她反問道:“昨天你那話是什麽意思?是正兒八經的向我求婚呢,還是隻想讓我替你生個小孩?”


    我苦苦一笑,說道:“在島國的時候,我們的關係本來已經明朗化了,你也有過明確的表態,可剛剛踏上飛機,我就說了你一句,你立馬發飆。是的,我昨天給你打電話的意思很簡單,不管怎麽說,我們的關係跌跌撞撞走到今天不容易,要說求婚的話,以我這個年紀恐怕不允許,也毫無意義。要說分手的話,本來我們就沒有在一起,我要提出來,倒是顯得自己自作多情。所以我就想問問你,你對我們的未來究竟有什麽打算?”


    陸雨馨點了點頭,說道:“很好,你能想到這些問題的話,至少證明你越來越成熟了,我現在隻想問問你,如果我替你生了一個小孩,在你的人生中,你會把我放在一個什麽樣的位置上?”


    “還能有什麽位置?等到我到了法定的年齡,再給你補辦結婚的手續唄!”


    “我是不是可以這麽理解?我們之間的婚姻,就是下半身,和孩子的問題,我們之間根本沒有感情可言?”


    “我不知道你說的感覺是什麽?我隻知道你一日三變,讓我無所適從。”


    “我變了什麽?”


    “頭一天你說過,一切聽我的,不管我說什麽你都不會反對。可當第二天我們踏上歸國的旅途的時候,你忽然間就變卦,從一個開始希望自己做一個賢惠的女人,突然又變迴了過去母老虎似的狀態。現在你居然還問我,你變了什麽?”


    陸雨馨解釋道:“不錯,在島國的時候我是那麽說過,那是因為你身處暴力團的漩渦之中,隨時都有生命的危險,我不想我們之間留有什麽遺憾,如果我們不迴國,第二天,我真的會跟你在一起。就算你跟山田洋子公開結婚,我也願意做你一個沒有名份的晴人。但現在不一樣,迴國之後,我們的生活將複歸平淡,你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中學生,即將麵臨著高考的壓力。所以我有義務提醒你,你目前最主要的,就是如何把學習成績搞上去,爭取考上大學,而不是整天陷在女人堆裏醉生夢死。”


    “行,馨姐,謝謝你的提醒,我聽你的。”我端起酒杯,對她說道:“從現在開始,我一心一意讀書,能考上大學就考大學,專門考研究生就考研究生,能考博士生還考博士,我在考慮個人問題。為了你的建議,幹杯!”


    我的話已經很明白了,我今年十八歲,不是四年大學,四年研究生,四年博士生,十二年之後我三十歲,不管是從事職業,還是談情說愛,應該說都正值當年。


    那麽今年已經二十八了的陸羽馨呢?十二年後四十歲,我不知道她有沒有耐心等到那一天。


    說完,我揚起脖子,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陸雨馨冷冷的看著我,問道:“跟我鬥氣是嗎?”


    我一臉愕然道:“鬥什麽氣?你不聽我的,那我就隻好聽你的,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一意把書讀好,怎麽又叫跟你鬥氣呢?”


    “行,就這麽說,祝你一路順風,將來成為一個博士後。”


    說完,她也端起酒杯,揚起脖子一飲而盡,放下酒杯後,連菜都沒吃一口,起身就離開了包廂。


    看來我們之間徹底僵住了,以我對她的了解,她是絕對不會對我做出讓步的,而我堅持己見的話,估計今天就是我們的分手酒。


    老實說,我心中對她的感情是越來越淡薄了,甚至連過去對她的那份感激之情,也逐漸因為我們之間的那股子擰勁而煙消雲散,僅僅就是因為她這麽大年紀了,不管與陳誌強之間有無感情,至少是因為我而離的婚,又不顧一切地追隨我到島國去,我的內心深處,現在對她僅僅隻有一絲的愧疚,而愧疚是代表不了愛的。


    更重要的是,這麽長時間一直跟她磕磕碰碰的,我從中沒有得到過那種戀人之間的浪漫,有的隻是無形的煩躁,和一百個忍無可忍。


    而我也更清楚,隻要今天我不低頭,轉身離開這裏,她是絕對不會低頭,我們的關係就到此為止了。


    猶豫了半天,我還是做出了最終的決定,因為我真的沒有心情再跟她糾纏下去,所以接著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之後,我甚至沒有動筷子去品嚐那些飯菜,起身離開了包廂。


    當我走到餐廳門口的時候,看見陸雨馨已經坐在車裏,搖下車窗玻璃,問我:“你是迴出租屋,還是迴學校?”


    我麵無表情的說道:“哪兒都不去,時間還早,我隨便走走。”


    說完,我從她的車邊一閃而過,表示彼此之間從此成為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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