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難以置信的是,在龜田的通話記錄裏,居然出現了鬆浦的手機號碼,如果不是剛才鬆浦留給我們電話號碼,山田洋子把他的號碼備注了名字,我們一時還查不出是他。


    ——這特麽就懸了。


    我的腦海裏,忽然閃現了這樣一種情形:那就是龜田本來就和渡邊關係密切,他與西川父子之間沒什麽聯係,而是通過渡邊認識鬆浦,或者說是渡邊向他交代,遇到有什麽事需要幫助的時候,直接找鬆浦聯係。


    我一直以為,龜田如果要找渡邊組幫忙的話,除了渡邊以外,就是西川父子,沒想到他的聯係人居然是鬆浦,而我剛才又把陸雨馨和阿龍的照片傳給了鬆浦,如果陸雨馨和阿龍是鬆浦派人挾持的,那問題就嚴重。


    這還不僅僅是因為鬆浦剛才矢口否認,問題是看完照片還不承認是他幹的之後,接下去他又會對我,或者說是對陸陸雨馨和阿龍采取什麽行動呢?


    我剛才的一番安排,無疑是把古賀組的大權交給了鬆浦,那麽接下來鬆浦就有這兩種可能性:一是為了保住大權,悄悄的把陸雨馨和阿龍做掉,給我來個死無對證,就像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二是為了不因為這事引起麻煩,幹脆把我做掉,畢竟龜田的終極目標是針對我,好在我現在在會所裏沒有出去,如果我要離開的話,鬆浦會不會向我采取過激行動呢?


    我把我的顧忌說給山田洋子聽後,她也緊鎖起眉頭。


    不過沒一會兒,她又搖了搖頭,說道:“從目前我們了解的情況來看,陸雨馨和阿龍應該是在一點半到兩點之間出的事,可鬆浦接到龜田的這個電話,卻是在三點鍾以後,而此前,我看了一兩天的通話記錄,再也沒有看到鬆浦的號碼。”


    我點了點頭,說道:“你的意思是,如果龜田安排鬆浦去挾持,他們必定會在事先進行大量通話,進行周密的計劃和安排,現在隻是出事之後通過話,出事之前,他們根本就沒有通過電話,所以鬆浦不一定參與龜田的行動?”


    山田洋子點了點頭,說道:“我想會不會有這樣一種可能,那就是龜田是讓別人做了這件事,隻是打電話給鬆浦,讓他把那你的那輛車給隱藏起來?畢竟在京都太顯眼,假如把車藏到這裏的話,真的不容易找到。”


    “不錯,這種可能性極大,你趕緊打電話給鬆浦,把他請過來問問。”


    山田洋子又搖了搖頭:“不行,如果事實是我們分析的這樣還行,假如不是的話,那就打草驚蛇了。你想,如果之前龜田用其他的電話和鬆浦通過電話,進行過計劃安排,現在我們去問鬆浦的話,無疑明擺著告訴他,我們已經懷疑到他了,那麽接下來,他就有可能狗急跳牆。”


    山田洋子不愧是警校畢業的,她能夠把把問題翻過來,倒過去地去推敲、判斷,正反兩麵都看得很透,也分析的非常清楚。


    問題是我們現在怎麽辦?問又不能問,同時又得不出準確的判斷,而這件事我不想再拖下去,或者說也不能拖下去,西川父子解決之後,這件事龜田馬上就會知道,也有可能已經知道了。


    他一旦知道我在西川父子這裏,沒有找著陸雨馨和阿龍,接下來肯定會立即趕迴去找他,而在我趕迴去找他之前,為了銷毀證據,他可能什麽事都做得出來。


    想到這裏,我覺得應該挺而走險,因為我賭不起。


    “洋子,我們必須要見到鬆浦,尤其是在龜田知道我們滅了西川父子之前跟鬆浦攤牌,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山田洋子猶豫了一下,估計已經明白我的意思,點了點頭,說道:“好吧!”


    她立即撥通了鬆浦的手機,好在鬆浦就在會所,接到山田洋子的電話後,沒出十分鍾就獨自趕到了別墅裏來了。


    我讓鬆浦坐著,山田洋子給他端上一杯茶,我直截了當,地問道:“鬆浦君,你好,我昨天給你看的兩個朋友的照片,說實話,我懷疑是警視廳重案課一係龜田警部派人幹的,昨天我把龜田的手機繳來了,剛剛查了一下,發現你跟他通過話,是在我朋友失蹤後的半個小時之內,你是渡邊先生介紹給我的,我沒有理由懷疑你,至少我不會懷疑你對渡邊先生的忠誠,所以就不拐彎抹角了。我想問的是,龜田昨天打電話給你幹什麽?”


    鬆浦一怔,向我一鞠躬:“古賀君,謝謝你的直率。你懷疑龜田的話,應該早跟我說,想必渡邊先生也跟你說過,因為西川父子對他陽奉陰違,而龜田君差不多可以說是渡邊先生安插在警方的內線,同時讓我負責跟他單線聯係,一旦警方對渡邊組有什麽行動,都是由龜田君告訴我,而我向渡邊先生匯報,渡邊先生將根據情報的內容,考慮是否讓我通知西川父子,也就是說,我跟龜田之間的聯係,完全是渡邊先生的安排,我個人與他沒有私交。”


    “ok,正因為我相信你才單刀直入,直截了當,現在我就想問問你,龜田打這個電話給你幹什麽?”


    “他跟我說,有一輛轎車關係到一件重要案子,希望我替他保管一下。”


    聽到這裏我的心裏一緊,很顯然那輛車就是我的那輛車,我趕緊問道:“那輛車你安排在哪裏?”


    “就在會所的車庫裏。”


    我騰地一下當場就站了起來,問道:“現在可以帶我去看看嗎?”


    “沒有問題!”鬆浦說道:“不過在此之前,我得給渡邊先生打個電話,問問他,你和龜田君之間出現的問題,我應該支持誰?畢竟你和龜田君,都是渡邊先生親口向交待我過的。”


    看來他也是一個非常直率的人,而且這話說的合情合理,在對付西川父子的時候,他沒有絲毫的猶豫站在了我這一邊,但針對我與龜田之間的矛盾,他征詢渡邊的意見,可以說沒然後毛病。


    我點頭道:“這是應該的。”


    鬆浦當著我們的麵摁下免提,直接跟渡邊通話,當他說明情況後,渡邊果斷的說道:“這個張國棟,也就是你說的古賀太郎,他可以全權代表我。”


    “哈衣!”


    鬆浦放下電話後,起身說對我道:“古賀君,請跟我來。”


    聽到他這就要去帶我們找那輛車,我的心一下就跳到嗓子眼上來了,如果那輛車真的是我的那輛車的話,那麽陸雨馨和阿龍就一定在龜田手上。


    接下來我要第一時間趕到醫院去,不惜一切代價都要把龜田控製起來,直到他交出陸雨馨和阿龍。


    鬆浦在前帶路,我跟在他的身後是緊張加激動,山田洋子卻用目光暗示我,讓我加強戒備。


    我想她的提醒是對的,來島國近半個月的時間,我覺得這裏什麽事情都有可能發生,尤其是這個鬆浦,不僅僅是我,可能連三田洋子都不了解他,別看他剛才振振有詞義,正辭嚴的樣子,萬一暗中又給我挖了一個坑呢?


    出門之後,他讓我們上了他的車,直接把車開出了會所的大門,當時我就愣住了,剛剛他都說車子在會所裏,這會兒怎麽又要開出去?


    不過我沒說什麽,而是做好了一切準備,隨時準備給予鬆浦致命的一擊,


    鬆浦把車開出了會所的大門,並沒有沿著我們進來的那條路上駛出去,而是拐向大門的左邊朝後開去,一會兒我就看到了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個地下車庫。


    鬆浦介紹,會所裏的各種食品,都是用大卡車直接運到這裏來的,這個車庫一半是車庫,一半是各種食品儲存的冷庫,鬆浦把龜田讓他收藏起來的車,就是停在了這個地下車庫裏。


    車子進去後,我看到一輛紅色的卡車停在最裏麵的一個角落裏,旁邊居然還拉起了警戒線,有兩個便衣守在那裏,看樣子不像是打手。


    我還沒開口,山田洋子先問道:“鬆浦君,那兩人是幹什麽的?”


    鬆浦迴答道:“那是龜田君的人,應該是警察。”


    一聽是警察,我問山田洋子:“你認識他們嗎?”


    山田洋子說道:“不認識,應該不是重案課的。”


    我又問鬆浦:“怎麽,龜田要你收藏的就是這輛大貨車嗎?


    鬆浦搖頭道:“不是,這輛大貨車是我們的車,今天下午正在京東卸貨,龜田打電話給我,要我找一輛可以裝進小轎車的大貨車,我就讓這輛車開了過去,之後龜田君的人,就跟著這輛貨車過來了。”


    我終於明白了,在那條沒有監控的路上,這輛貨車開過去等在路邊,當陸雨馨和阿龍的車經過時,龜田的警方同事將他們攔下了,接著就把車開進了這輛大貨車的車廂裏。


    山田洋子看清楚這輛貨車之後,也說道:“不錯,在交通指揮中心的錄像裏,我看到了這輛貨車,不出意外的話,你那輛轎車就在裏麵,就是不清楚陸雨馨和阿龍在不在。”


    這時鬆浦把車開到了另一個角落裏停下,然後對我們說道:“你們等一下,我到冷庫去了解一下情況。”


    我不解的問道:“了解什麽情況?”


    鬆浦解釋道:“他們隻有兩個人,從昨天到現在,每頓飯都是由我們供應的,我去問問冷庫這邊,他們每頓飯吃了多少,如果是四個人的飯量的話,就證明你的兩個朋友也在車裏。”


    不錯,看來鬆浦也是老司機,我特麽怎麽就沒想到這麽簡單的方法呢?


    我點了點頭:“謝謝了,鬆浦君,還是你想得周到。”


    鬆浦離開後,山田洋子皺著眉頭看著他的背影,對我說道:“不會有什麽問題吧?”


    我皺著眉頭迴答道:“也許會有問題,也許不會有問題,但我想賭一把,給他一點信任,這對於我們以後是有好處的。”


    山田洋子說道:“如果他辜負了你的信任呢!”


    我苦苦一笑:“那就是命,天命,天命不可違。”


    過了一會兒,鬆浦從冷庫那邊過來,對我說道:“你的兩個朋友就在車廂裏,他們每噸要的都是四個人的飯量。”


    聽晚鬆浦的話,我立即推門下車,就在這時,從外麵傳來警笛聲,兩輛警車唿嘯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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