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醉了!


    再三叮囑過朱曉萍不要爬陽台,而且晚上還把宋妮娜帶迴了家,結果她還是爬。我掏出手機把她的樣子拍了下來,正準備下車製止的時候,阿龍攔住了我。


    “既然爬了,就讓她爬過去,你這一喊,說不定她就摔下來了。”


    想想阿龍說的對,等她跳進我的陽台後,我正準備下車的時候,阿龍又啟動了車子,對我說道:“走,我帶你到母親的墓前去看看。”


    “這麽急,這麽晚了?”


    “我有種直覺,你我之間很快就會分開的,這一別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相聚,我們兄弟還是一塊去給母親磕個頭,不要留下此生永遠都無法彌補的遺憾。”


    說完,他鬆開刹車一加油門,車子一溜煙地朝院子外駛去。


    我這才意識到,阿龍今晚找我的目的,就是為了與我一起去祭奠一下母親,看他那樣子,好像我們之間將有一個人會如臨大敵、麵臨死亡似的。


    “哥,”我不禁笑道:“要不你跟專案組說下,不管出現什麽情況,你我兄弟非要一個去執行任務的話,就派我去吧?”


    阿龍笑道:“兄弟,走在街上都有可能被車撞死,躺在家裏也有遭遇地震的時候,我之所以這麽匆匆忙忙地帶著你去祭奠母親,不是因為任務的本身有多大危險性,而是預防萬一罷了。”


    他這麽說我倒是可以理解,剛才還以為那任務本事就充滿了死亡的氣息。


    我一直以為母親是被葬在老家什麽地方,沒想到阿龍直接把我帶到了公墓裏,我們走過舅舅和舅媽合墓的新墓地,還翻過一座小山坡,才來到了母親和阿龍生父合葬的墓前。


    阿龍走過去跪下,我也趕緊跪下,雖然他的父親不是我的父親,就算是朋友的父親,給他磕個頭也是在情在理的,所以我並未覺得有什麽可尷尬的。


    阿龍直起身子,對著墓碑上母親的名字說道:“媽,你中午托夢給我,說這麽多年之所以還沒轉世投胎,就是放心不下我還有個兄弟,你希望我能找到他。今天我把他帶來了,我們哥兒倆給你磕頭了。”


    阿龍的話音一落,我眼眶一紅,眼淚便噴湧而出。


    原來阿龍之所以這麽晚帶我來,竟然是母親在他午睡時,給他托了個夢,聽到他說母親這麽多年沒有轉世投胎,就是為了看到我的長大成人,一股莫名的心酸和感動油然而生。


    “媽,”阿龍接著說道:“國棟很好,個頭比我高,長的也比我帥,而且還學會了一身的功夫,絕對不會受人欺負的,你老人家應該沒有什麽放不下的,安心去吧。”


    也不知道是下了一下午的雨,還是母親真的有了反應,一股很冷很陰森的風突然迎麵吹來,但中間又象是帶著幾許熱度。


    如果我想看到真實的情況的話,完全可以打開天眼,但那樣的話,如果真是母親來了,她又將被推遲二十年轉世投胎,我真的不願她再受地獄之苦了。


    所以我隻在心裏默念著:“媽,孩兒來看你了,有什麽事的話,就托夢給我,別說是人世間,就是在陰曹地府受了什麽委屈,孩兒也有能力替你擺平的。”


    默念完畢,我又對著墓碑磕了幾個頭。


    阿龍側過臉來對我說道:“下午母親給我托了個夢,加上專案組轉來國際刑警組織的那份通報,我意識到如果不是我,必將是你恐怕要到東南亞去一趟,所以趕緊把你帶來,你有什麽話的話,就對母親說吧。”


    我伸手一抹眼淚,說道:“哥,我已經說過了。”


    “對了,”阿龍想了一下,問道:“你不是學過道術嗎?母親還沒轉世投胎的話,你能不能替她做個法事超度一下?”


    阿龍話音剛落,不知道從什麽地方,突然劈啪啪地冒出一把泥土砸到了他的頭上。他一驚,趕緊起身一看,周圍除了冰冷的墓碑和一個個墳墓外,並沒有人影。


    我說道:“哥,不用找了,一定是母親不想現在就轉世,因為她心裏還有一個結沒有打開。”


    阿龍愣了愣,看那樣子就知道,雖然母親下午托了夢給他,他還是不太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神一說。


    我立即又給母親磕了幾個頭,在心裏默念道:“媽,你放心吧,我已經知道誰是殺害你的兇手,他一定會遭到報應和天譴的。”


    這時,我的耳邊傳來一個女人的歎息聲。


    所謂母子連心,僅僅隻是那短短的一聲歎息,我就能感覺到那是我母親發出來的,和那天在醫院先是對我耳語,接著連絆陸雨馨兩跤的,絕對不是同一個人。


    而她老人家的這聲歎息,肯定包含了多層意思:一是終於等到了沉案昭雪的這一天,而有可能給予兇手懲罰的,居然就是我這個她十八年沒見過的兒子;二是兇手畢竟是舅舅的獨身子,心地善良的她,恐怕又在報複和諒解中猶豫不定;三是她老人家恐怕還擔心,我在對陳誌強實施懲罰的同時,會不會連累到自己。


    “國棟,”阿龍一臉愕然地問我:“你剛才聽見了什麽嗎?”


    “什麽?”


    “好像有人在旁邊歎息,有點象媽媽的聲音。”


    我點了點頭,模棱兩可地說道:“也許是吧。哥,這深更半夜的,墓地陰氣太重,咱們走吧?”


    “嗯。”


    阿龍跪下又給父母磕了幾個頭,才起身叫我一塊離開。走下山坡路過舅舅和舅媽那塊墓地時,我忍不住朝他們的墓碑看了一眼。


    隱隱約約地,我看到一個女人跪在那裏給我磕頭,而舅舅站在她身邊,貌似一臉不屑的樣子。


    我忽然意識到,那天出現在醫院的,應該就是這個我從未謀麵過的舅媽,冥冥之中一直是她在暗中保佑著陳誌強,也許她感到了我身上所具備的能量,所以才找到醫院去求我。


    正因為如此,當陸雨馨說出欲對陳誌強不利的話時,她才先後兩次絆倒陸雨馨。


    所謂可憐天下父母心,舅媽對陳誌強的嗬護可以理解,不過我心裏還有一個疙瘩沒有解開,那就是舅媽當初是否知道舅舅和我媽之間的事?如果知道的話,那究竟是陳誌強自己起了殺心,還是被舅媽慫恿的呢?


    看到我突然放慢了腳步,阿龍看了舅舅舅媽的合墓一眼,問道:“你要不要過去看看?”


    我搖了搖頭,一邊朝外走去,一邊問阿龍:“對了,哥,在你的記憶中,我這舅媽是不是上門跟母親吵過?”


    阿龍搖頭道:“好像沒有。至少我在母親身邊的時候沒有,至於我被送到鄉下去後,她有沒有去鬧過,我就不得而知了。怎麽了?”


    “我在想,陳誌強再頑皮當時還是一個孩子,不說明擺著慫恿,會不會陳誌強是在她那裏得到了什麽暗示,才會對我們母親下手的?”


    阿龍想了想,點頭道:“有這個可能。就好比我們小時候一樣,如果聽到母親恨不得要把誰殺死的話,說不定我們也會因為一時的衝動,設法把那人殺掉。”


    我沒再吭聲,但心裏知道,如果真想弄清楚陳誌強當初的殺人動機和原因,除非從他自己的嘴裏說出來,否則沒人知道。


    而要掏出他心裏隱藏著的那段秘密,天下隻有一個人可以做到,那就是冷欣。


    上車後,我毫不忌諱阿龍在邊上,直接給冷欣打去電話,問她在哪裏,她說今天高小兵作業寫晚了點,就在陳誌強家睡了,不過她主動解釋道,陳誌強睡在我的床上,她和孩子睡在臥室裏。


    我立即跟她說,晚上我要過去睡,讓她不要把臥室的門反鎖。


    我關上電話後,阿龍提醒了我一句:“兄弟,怎麽說你也是個軍人了,而且肩負重任,千萬不要陷入女人的溫柔鄉裏不能自拔。雖然冷欣是我們的目標之一,你的任務是利用她,但千萬不要反被她利用了。”


    我說道:“哥,我現在最想弄清楚的是,當年陳誌強為什麽會想到要殺害母親,而唯一能夠掏出他心理話的,就隻有冷欣了。”


    阿龍看了我一眼,什麽也沒說,直接把我送到了陳誌強家的樓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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