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陸雨馨不管表麵上對我如何,內心還是充滿愛恨交織的,不管她用再粗暴的語言和再野蠻的方式對我,隻要我放下死要麵子活受罪的嘴臉,低三下四地求她,在她那裏就沒有辦不成的事和達不到的目的。


    不過前天晚上,我離開她辦公室裏的暗室時,貌似給她留下了一個瀟灑的背影,昨天在醫院電梯間的過道上,卻被她踹了兩腳,現在我們是杠上了,在這個時候誰要是沒頂住,恐怕這輩子在對方那裏都翻不了身了。


    更狗血的是,我在骨子裏,貌似對於她的暴虐行為還有點樂此不彼,這就有點尷尬了,似乎還沒開戰就先輸了一陣,要想翻盤是有一定難度的。


    不過既然來了,不管是舅舅的事還是冷欣的事,對於我來說都是燃眉之急,而且除了她,我再有找不到別人了,隻得安慰自己,還是老老實實給她低個頭,那什麽翻盤的事,隻有等迴頭再說了。


    我立即重撥了她的手機號碼,這次她居然沒接。


    我想她畢竟是這麽一家龐大娛樂會所的董事長,一大早總會有點什麽事,要不下午或者晚點時候再來吧。


    我歎了口氣,把手機往口袋裏一塞,正準備轉身離開時,卻見阿龍從賓館裏出來,遠遠地喊了一聲:“哎,你是國棟兄弟吧?”


    “哦,是龍哥呀,你好。”


    阿龍走到我麵前,感覺他還是故意放低了姿態,但我還是自歎弗如,雖然我的這套西裝,遠比他身上的那套昂貴多了,但卻穿不出他身上那股霸氣。


    “叫什麽龍哥呀,”阿龍說道:“叫我阿龍就是了。國棟兄弟,真是人靠衣裳馬靠鞍,剛剛遠遠地看了你一眼,我幾乎不敢相認,你簡直就酷斃了!”


    第一次被人,而且是被自己嫉妒羨慕恨的人當年誇獎,我感到渾身都不自在,總覺得他是在暗自嘲諷我,但從阿龍的目光和神態中,又看不出一丁點嘲諷的意思。


    我無可置否地笑了笑,轉身準備離開。


    “對了,”阿龍問道:“你是來找馨姐的吧?她正好在圓形辦公室裏,好像早上沒什麽事。”


    暈,沒事不接我電話?看來她是在跟我較勁。


    “哦,我剛剛跟她打了手機,她沒接......”


    阿龍笑道:“你來找馨姐,還用的著打電話嗎?直接去不就行了?對了,你是怕樓下的防盜門開不了吧?要不這樣,我帶你上去,給你輸入指紋密碼,以後你來見馨姐也就方便多了。”


    說著,他半轉身朝賓館走去,暗示我跟上他。


    其實假以時日,我在城市摸爬滾打幾年之後,就應該不難看出,阿龍現在所做的一切,應該是陸雨馨安排的,否則,不管是以他的經驗和在公司的職位,而且麵對的又是我這個與陸雨馨有著特殊關係的人,是絕對不會自作主張的。


    但現在的我當然看不出來,還聽信了他昨天清晨說的話,以為他認定將來我會入主水晶宮,所以現在提前拍馬屁,與我拉關係。


    我朝他微笑著點頭,說道:“那就謝謝龍哥了。”


    走進電梯時,阿龍忽然笑道:“國棟兄弟,我看你心理好像非常懼怕馨姐?其實你可以在她麵前放得更開一點,雖然貌似馨姐對你也很兇,但我知道,她對你的兇,和對別人的兇,是有著本質上的不同的。”


    我脫口而出地問道:“怎麽不同?”


    阿龍笑了一下,估計是在大腦裏斟酌如何用詞,最後才說道:“她對別人的兇,是赤裸裸的恨,對你卻是那種怒其不爭哀其不幸,換句話來說,明眼人都能看出,馨姐對你是拿在手裏怕掉了,含在嘴裏怕化了,欲迎還拒,欲罷不能的那種真愛。”


    我麵頰一紅:“龍哥,沒那麽誇張吧?她曾經是我嫂子,現在是我姐。”


    阿龍笑道:“沒有誇張,我所說的,其實就是馨姐對你有種超乎對常人的關愛,也可以說是姐姐對弟弟的那種無微不至的關懷吧。”


    說實話,以我現在的閱曆,確實分不清阿龍的意思,是在暗示我要對陸雨馨唯命是從,還是要具有一點反叛精神才更好。


    說話間,電梯已經到了十七樓,我們走出電梯,通過過道,朝十八樓走去,在防盜門的門口,阿龍先是按了一下手指上的指紋,門“嗒”地一聲開了。


    他親自給我錄入指紋密碼,又讓我試了試,在確認沒有問題後,才笑著跟我說:“馨姐辦公室的話,隻有她自己能夠打開,你要是有需要的話,隻能請她幫你錄入指紋密碼了,我是幫不上忙了。”


    “謝謝龍哥!”


    “不客氣。”說完,他就靜靜地站在門口,目送我朝陸雨馨的辦公室走去。


    前天晚上來的時候是晚上,隻注意到這條直接通向陸雨馨辦公室的過道,現在才發現,原來過道兩邊的辦公室,全部都是用落地玻璃隔成的通透式的,包括保安部、行政部、工程部、采購部、倉儲部、營銷部和副總經理、總經理辦公室裏的一切,都是一覽無餘地呈現在大家麵前的,看來是為了方便上級對下級的監督管理。


    當我獨自通過過道,朝樓上陸雨馨的辦公室走去的時候,兩邊辦公室裏幾乎所有的眼睛都朝我看來,我不敢自信滿滿地認為自己有多帥氣,隻是覺得他們一定是被我身上的稚嫩之氣所吸引,因為我發現,哪怕是坐在行政辦公室裏的一個文員,都要比我成熟多了。


    當我越來越接近陸雨馨辦公室的時候,相繼有人從兩邊的辦公室出來,看樣子都是準備出來詢問和阻止我繼續往前走到,但他們無意中朝我身後看了一眼後,又都一聲不吭地退了迴去。


    不用迴頭看,我就知道一定是站在門口的阿龍,示意他們不要多管閑事。


    我心情複雜地穿過整條過道,走上台階,來到陸雨馨辦公室的門口,伸手按下了門鈴。


    門上的可視門鈴燈亮了起來,同時傳來陸雨馨的聲音:“誰呀?”


    這不是可視門鈴嗎?看到我是誰還問?我真想對著門鈴喊一聲:我是你大爺!


    不過也就隻想想而已,還不敢那麽牛逼,雖然阿龍讓我在陸雨馨麵前放開一點,貌似說那話時還一臉真誠的樣子,可我還是有種他是想把我往坑裏推的感覺。


    “雨馨,是我。”


    我想就算她不立即開門,至少也會說點什麽,哪怕就是象剛才電話裏說的那句“沒空”也行,誰知道可視門鈴上的燈直接熄滅——她居然連話都懶得跟我說一句。


    我接著連續不斷地按著門鈴,因為剛才阿龍說過,她上午沒事,而且過去在舅舅家時,她中午十一點以前就沒起過床,隻是下午才到會所來看看,所以我相信她不是有什麽公務纏身,其實就是不願見我。


    在按了三、五分鍾門鈴沒有反應後,我真的想甩手就走,可想到阿龍就站在門口,而且還教過我麵對陸雨馨時可以放開點,加入說我就這麽灰溜溜地走了,被阿龍問道連陸雨馨的麵都沒見著,那該多沒麵子呀?


    想到這裏,我握起拳頭“嗵嗵嗵”地開始敲門。


    我特麽打算好了,隻要她不開門,我就一直敲,一直敲到他開門為止。


    當我連續敲了七、八拳的時候,門突然被她打開,之間她一臉怒容地站在門口怒斥道:“你小子瘋了,有你這麽敲門的嗎?不知道的,還以為發地震了!”


    我也沒好氣地說道:“如果你再不開門的話,真的就會發地震了。”


    陸雨馨怒道:“小兔崽子,裝逼的話給我滾遠點!”


    我正準備往裏走,她使勁把門一關,隻聽“砰”地一聲,厚重的防盜門直接撞向我的額頭。當防盜門撞上我的額頭被彈迴去後,我站在門口晃了晃,突然兩眼一閉,直挺挺地“噗通”一聲,仰麵跌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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