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表哥還是擔心我把事情鬧打,一再告訴我,那個女孩子名叫朱曉萍,父母都是本分人,過去都是舅舅所在工廠的工人。朱曉萍那女孩人也不壞,就是不喜歡讀書。


    去年高考落榜後,朱曉萍在家百無聊賴的時候,被網友騙到外地搞傳銷,後來就是被現在的男朋友給搭救出來了,所以兩人便開始戀愛。


    一是因為她年紀還小,二是她那男朋友還是個小混混,所以她父母根本不同意他們來往,為了分開他們,她父母就強行讓她複讀一年,覺得隻要她考上大學走了,她的男朋友就不會再來糾纏。


    但心已經野了的朱曉萍,根本就讀不進書,聽說表哥在一個輔導班教書,她父母又找到表哥,希望晚上送到表哥的輔導班上補習,同時讓表哥好好管她,沒想到她卻想出這麽個損招。


    表哥再三解釋道,朱曉萍人不壞,就像借此不讓表哥多管閑事而已,隻是她的男朋友太兇,表哥也是被逼無奈,才想到讓我去教訓他們一下。


    看到我火冒三丈的樣子後,表哥又有點後悔,生怕我一怒之下會闖下大禍。


    表哥讓的士在舅舅過去廠裏的宿舍門口停下,指著一棟四層樓的紅磚房告訴我,朱曉萍家就住在二樓,我立即大步流星地朝她家奔去。


    表哥忙不迭地跟在我後麵喊道:“國棟,等會嚇嚇他們就行,千萬別玩死裏弄呀!”


    我一聲不吭地衝到二樓,看到是一梯兩戶的結構,隻得問表哥是哪一家。表哥隻要開口說是哪一家,我立馬就會一腳把門踹開的。


    表哥大概也看出我這架勢,趕緊走到我麵前說道:“我來,我來。”


    說完,他走到朱曉萍的家門後,朝那種老實的木頭門,“篤篤篤”地敲了三下門,裏麵傳來一個女孩子的聲音問道:“誰呀?”


    表哥有些緊張地答道:“是我,陳老師。”


    “什麽陳老師,給我滾犢子!”


    ——臥槽,這就是表哥所說的她不是壞人嗎?就她這種口氣,我特麽覺得貌似比陸雨馨還野。


    表哥舉手準備接著敲門,忍無可忍的我,抬腿“咣當”一腳就把門給踹開了。


    大門正對著客廳的沙發,朱曉萍好像正坐在沙發上玩筆記本電腦,看到門被踹開,她居然從擺放電腦的茶幾上踩著跳了過來,迴身還拿起一個冒著煙的煙灰缸衝到門口,衝著表哥怒道:“你這個流氓找死嗎?信不信我一煙灰缸拍……拍……”


    朱曉萍話還沒說完,忽然看到了表哥身後站著我,而且也看清了我的臉,頓時嚇得連退了幾步。


    我微微一怔,覺得她有點麵熟,仔細一想,原來她就是那天我和陸雨馨在夜市攤上,碰到的那夥逼著女孩子唱十八摸的混混中,唯一的女孩子。


    那天晚上我對她的印象蠻深的,一是當我把光頭製住時,她竟然從桌子上抄起一個酒瓶在手,對我喝道:“小子,你丫的再不鬆手,別怪我廢了你!”


    接著陸雨馨把整個餐桌一掀,還朝著她那小腹踹了一腳,同時又抓住她的頭發,左右開弓地連煽了她幾個耳光,那天她也確實被陸雨馨給煽蒙了,雙手捂著臉嗷嗷直叫。


    那天晚上她是化了濃妝的,所以看到素顏的她,我一時沒認出來,而她拿煙灰缸的樣子,和那天拿啤酒瓶的樣子差不多,才讓我想了起來。


    從剛才表哥在車上說的故事,我判斷光頭就是她男朋友,所以我一聲不吭地走到朱曉萍的麵前,問道:“是光頭打了我表哥吧?”


    “啊?”朱曉萍驚慌失措地看了看表哥,又看了看我,貌似難以置信地反問道:“他......他是你表哥?”


    我冷聲道:“不錯。去,把光頭叫出來。”


    “他......他不在。”


    “是嗎,”我看著煙灰缸還沒完全熄滅的煙頭問道:“你手上煙灰缸裏的煙頭好像還沒熄。”


    “這......這是我抽的。”


    “啊?”表哥走過來,一臉不可思議地問道:“朱曉萍,你......你還學會了抽煙?”


    我去。


    我本來是那興師問罪的,可表哥表現的又是老師在教育學生,家長在教育孩子。


    我拍了拍表哥的肩膀,讓他閃到一邊,然後對朱曉萍說道:“打手機,把他叫過來。”


    朱曉萍癟了癟嘴,對我說道:“老大,冤有頭債有主,陳老師的事都是我的錯,有什麽你盡管找我好了。”


    本來我是從來不會向女人動手的,但今天是表哥吃了虧,今天要是沒給他出這個氣,我都沒臉在舅舅家呆下去了。


    我沉下臉朝前邁了一步,表哥卻趕緊攔著我:“國棟,曉萍是個女孩子,你......你有活好說。”


    表哥的麵子不能不給,我抑製住胸中的怒火,一字一句地說道:“最後再說一遍,把光頭叫過來。”


    朱曉萍沒有吭聲,把頭偏到一邊,那樣子看來是準備跟我死磕到底了。


    表哥對她說道:“曉萍,要不......你就把你男朋友叫過來,我們隻想跟他好好解釋一下。”


    朱曉萍瞟了表哥一眼,又看了看我,再次把臉偏到一邊去了。


    說實話,作為一個女孩子,既知道我的厲害,又明白我是興師問罪而來,但卻還在袒護自己的男朋友,我從心底其實還是蠻讚賞她的。我甚至想到,假如宋妮娜遇到相同的事,恐怕也會象她一樣袒護我。


    換成是我自己的事的話,隨便找個台階下,我也就會放過她的,但今天不一樣,因為吃虧的是表哥,而且能夠想象出當時表哥被打,被逼著賠錢的情景,一定是相當屈辱和不堪入目。


    所以當朱曉萍再次把臉偏到一邊時,我完全是氣血攻心,不由自主地揮手就是一個耳光,“啪”地一聲,摑得她一個踉蹌,手裏的煙灰缸掉在地上被摔得粉碎。


    “國棟,別......”


    表哥伸手抱住我,我使勁把他也甩到邊上去,伸手揪住朱曉萍的頭發,先是讓她的臉仰麵對著我問道:“打不打電話?”


    我那一記耳光很重,朱曉萍的臉已經是一邊紅一邊白了,但她還是咬緊牙關看著我一聲不吭。


    我再把她的腦袋按下,如果是個男的,我這頓老拳下去,一定要把對方的骨頭架都給捶散,但她卻是個女的,而且這時表哥又從後麵摟著我喊道:“國棟,冷靜點,冷靜點,她爸她媽對我一向不錯,算了,算了。”


    就此罷手肯定不可能,但看到朱曉萍弓起的背心苗條得一點肉都沒有,實在是下不了手,好在她撅起的屁股雖然小巧,但還是有點肉,於是我揮拳“砰砰”地連捶了她屁股幾拳。


    即便如此朱曉萍也受不了,隻見她“噗通”一下跪下,痛的嘶牙咧嘴,貌似眼淚都要出來了,但就是一聲不吭。


    “國棟,國棟,你能聽哥哥的嗎?住手,快住手!”


    我沒理會表哥,依舊拽著朱曉萍的頭發,又抬起腳朝她的屁股踢去,不過考慮到她的承受力,我沒有太使勁,但因為把她給踢哭了。


    隻聽她“哇”地一聲哭了起來:“你一個男人打女人算什麽本事,嗚——”


    表哥見狀,嚇得趕緊迴身把大門給關上,怕被鄰居看見了,表哥過去也是在這個宿舍裏長大的,周圍的人都認識他。


    我沉聲對朱曉萍說道:“我打你確實不算什麽本事,所以你把光頭給我叫過來,否則......”


    “嗚——,我說了,這不怪別人的事,你今天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會叫他來的。嗚——”


    “你還嘴硬是嗎?”


    我又踢了她屁股幾腳,朱曉萍的臉紅一陣,紫一陣的,貌似真的被踢痛了,而且幾乎忍不住了,但卻就是不開口答應給光頭打電話。


    表哥這時跑過來死死摟著我,求道:“算了,國棟,算我求你了,別打了。”


    我隻得把手鬆開,朱曉萍一屁股坐在地上,伸手一抹眼淚,一臉不服地看著我。


    “你不叫是嗎?”我冷聲道:“行,那我自己去找他。他的老大是刀疤臉對嗎?勞資今天非得連他帶刀疤臉一塊給廢了!”


    想到那天晚上光頭後來找來的人是刀疤臉,相比事後刀疤臉也把我的事告訴了光頭,光頭肯定也跟朱曉萍說過我的事,所以朱曉萍看到我出現就被嚇掉了半天命。


    現在聽說我又要去找光頭,甚至連刀疤臉一塊廢掉,朱曉萍的臉頓時就變了,趕緊撲過來跪著抱著我的大腿,哀求道:“老大,老大,有活好說,你想怎麽樣直接跟我說,千萬別去找他們,他們和陳老師真的無冤無仇。”


    我還沒開口,表哥卻說道:“曉萍,其實也沒什麽,本來他們打我幾下無所謂,問題是還要我賠十萬塊錢,我......我實在拿不出來。”


    朱曉萍看了表哥一眼,貌似還沒反應過來,問道:“什麽十萬塊錢?”


    “你男朋友不是說我非禮了你,要賠十萬才肯放過我媽?”


    朱曉萍哭笑不得地說道:“哎喲,陳老師,我們就算是窮瘋了,也不會訛到你頭上呀!那......那隻是嚇唬你的好不好,我怎麽可能會要你十萬塊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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